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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灵斑痕(4)

培训合格的我跟着兰姑入了席,没待端上菜来,桌边的大人小孩都拿起了筷子,那情形让我想到的是电影里的临战姿态。在众人焦渴地等待中菜终于上来了,不等菜盘放稳,十多双筷子一起戳了过去,立即搅成了一团。我见上纲老奶奶皱着眉也将筷子插进了争抢的行列。有人夹上了,匆匆往嘴里送。夹不上的楞夹,却碰掉了刚夹上的。掉了菜的又夹,又碰掉了费尽心力刚夹上的,一盘菜多半被碰撒在桌子上。有人眼明手快,干脆用五个手指抓起就往嘴里塞。我看着吃饭的混战,久久下不了筷子,更没有去捡桌上掉下的吃食。此时,我不知缘何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上人争衣,下人争吃。为啥一桌子人都是下人作派?包括那些大人和那个德高望重的“上纲”老奶奶。一个个竟然毫无谦让之意,一次一次把饭菜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着尚未下去,赶紧又把筷子伸进碗里。有大人不吃,那是把抢到手的战利品塞给了自家的孩子。我不会去抢,不会去争,只能眼看人家大打出手。有小孩胳膊嫌短,干脆站在凳子上伸臂去抢,半个身子便扑在桌面,踢倒了凳子。那场面用昏天暗地形容毫不过分。我抢不到吃食,只能在别人抢食新上的菜时,喝一点被抢过的残汤。那天回到家时,坐过席的我仍是饥肠辘辘。奶奶见我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化碗糊糊给我填肚子。我想,她要张口准会说白赔了一双洋袜子。

这礼仪还有一点儿礼貌吗?

我不敢说有,可偏偏这是成亲的正式礼仪。这样的礼仪即使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也没有本质的改观。我不说晌午那席了,就说早上那较为简单的面吧!事实上早晨那面谁家也吃不起了。别说麦子磨成的白面,即使玉米磨成的棒子面能把肚子填个半饱也算侥幸了。所幸突然流行起了钢丝面,就是把玉米面通过机器轧成面条。往常玉米面做面条,只能吃擦圪豆,那粗糙的面粉根本长不了,细不了。可是,机器却将之变戏法似地挤细了,扯长了。因而,这被称为钢丝面的玉米条很快流行开了,穷困的乡亲很快使之登上了礼仪的大雅之堂。早面,俗化成了这玉米面条了。尽管如此,早面还是让每个事主最为头疼的事情。

头疼在放学时刻。学校的放学铃响过不久,一群猴崽便像洪流一样涌了进来。你分不清哪个是谁家的,反正都端碗就吃。厨里的人手忙脚乱地张罗,也应付不了这些突然涌来的不速之客。端上饭的埋头大吃,端不上的又喊又叫,院子里嘈杂得刺耳。不少事主因为备食有限,便会在这一阵“打锅”。打锅不是把锅砸了,而是众人没有吃饱就没有东西了。这是事主最汗颜的,出了这样的事很久会在乡邻中抬不起头。可是,艰涩的光景没能给他们准备宽裕的条件,膨胀的孩子又都在他们的划算之外。结果是一场本该皆大欢喜的礼仪,却弄了个不欢而散。

那年头,不欢而散的场面日渐增多,以至后来司空见惯。干脆互相宽心:一窝狐狸不嫌骚,谁也不笑话谁了。

每逢此时,我都会想起一句古语:仓廪实,知礼仪。我真以为如此,礼仪之所以深陷无礼的尴尬,就是缘于贫穷呀!对着这局面,我不止一次独念陶渊明的诗句:归去来兮!

那时候,吃饱肚子真是个天大的事情。读到李白的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顿时觉得这诗应该用于吃饭,应是吃饭难,难于上青天。进而认为,吃饭的问题若不解决,礼仪的复苏便是空中楼阁。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难于上青天的吃饭问题,突然就不成问题了。1980年前后,土地一下户几乎再没有人为吃饱肚子哀叹了。这时候,礼仪自然而然也脱离了久久深陷地困境,升格了。明显的变化是,坐席的争抢场面不见了,当然早上的臊子面还原成了白面条。久违的鼓乐也回来了,这是文革开始被视为四旧而被扫除掉的。于是,娶媳妇不再是嗫息事情,迎亲的队列一过来,喧闹的鼓乐便召唤着闲在家里的村人。村人一多,鼓乐手便兴致骤增,要是夏日,那打鼓的准掀了背上的衣衫擂他个大汗淋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继而,坐席不再在事主家里,几乎各村都有了专业场所。这个场所被叫做理事会。理事会的诞生本是政府对红白喜事的一种节制,限止大操大办,铺涨浪费。因为其时事情办得太大了,几乎一家办事,全村出动了。可是,创意人压根也想不到理事会蜕去了别的功能,成了一个酒店般的场所。这自然不错,往常主家办事,做席的锅碗瓢盆,坐席的桌椅板凳,都需要四处去借,将之移入固定场所便少了家里的忙乱。不用说,繁杂地纷扰变得简单了好多。只是,这一切是要付钱的,商业经营悄没声息地改变了人情帮忙的礼俗。此时,那见惯的鼓乐似乎难以满足众人的欲望了,突然间就变成了军乐。西方那被村人称为洋鼓洋号的乐队在村巷梭行开来。仪礼似乎在争分夺秒地抢占自己的失地,要尽快恢复自己曾经的完美。这一次以经济为特征的社会变革,也带来了人性的复苏和解放。这在我们民族历史上是值得永远记忆的。

不过,过往的事实证明,破碎的山河可以收复,破碎的礼仪绝难收复。当鼓乐饭食不再困扰人们,甚而日渐隆盛,隆盛过了往日的岁月,也没见失落的礼仪光复。我固执地认为隆盛的是外形,失落的是精髓。具体表现在典礼仪式上,用挑剔的眼光看,那越来越隆重的场面说得文雅些是堕落,而要换成乡亲们嘴里的话那就是糟蹋。文革期间,破除了往昔典礼时拜天地的仪式,换上了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还要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现在咀嚼,这样的变更实在是对礼仪致命地打击。先前人们敬畏的是天地,是自然,而现在敬畏的是领袖,是个人。人们敬畏天地自然,从那里得到的是神圣感,如今领袖和天地一样神圣了。可惜这神圣实在短命,不日身体健康摔死在异国他乡,继而万寿无疆也寿终正寝。虔诚礼敬的人们如同大梦初醒,突然醒悟被人玩了一把。神圣从此终结了,包括先前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也都成了往事。拜天地的礼仪却也没能复归。要知道那拜天揖地里包含了人们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愿望啊!这礼仪的丢失是非常可怕的一着,果然随之而来的就是环境状况的极度恶化,这块帝尧曾选为都城的风水宝地很快沦为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十个城市之中,而且毫不逊色的名列榜首。忽略了自然天地,就把自身推到了生存的深渊,这够可怕了。但是,还有人嫌这不可怕,更可怕的现象滋生了。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一种时兴,儿女成亲的仪式上,主婚的夫妇竟然要装扮一番,还要装扮得奇丑无比。

装扮过的夫妇登场必然会引起婚礼上的爆笑,笑得前仰后合那还是有节制的。他们是在音乐声中亮相的,而那乐声居然是电影《地道战》中鬼子进村的曲调。年龄大些的人会记得《地道战》,那是中国人民抗日的故事片,里头有着民族正义,有着对日本侵略者的深恶痛绝。当年小日本可把中国人作践坏了,如今在影片中再怎么滑稽这些恶鬼都不为过,可想而知鬼子进村的音乐是什么曲调了。我实在不明白刚刚不受别人作践和滑稽的人们为啥要自己作践自己,自己滑稽自己?你看那携手登场的夫妇吧,每人头上戴一顶高帽子,那帽子是酒瓶的外套纸盒。脸上则涂满了黑酱、黄油和色红,若要是有现成的蛋糕,准也给抹了上去。这还不行,耳朵上挂的是红辣椒,脖子上垂吊着两棵大葱。你不笑由你吗?实在想不出这样装扮主婚人出自哪家的章法,问过好些人,无一知晓。有人说是源于昔年娶亲这日公公和儿媳不能照面的规矩。大约抹上些颜料就看不见公公的真面目了,似乎有些道理,然而,为啥要把婆婆也装扮得丑陋不堪?

对此,任何解释也难自圆其说,惟有一个词语可以作形象逼真地描绘,那就是:礼崩乐坏。乐坏是肯定的了。听听那鬼子进村的声音便知。但礼崩却会有人质疑。这样的仪式连一点点礼的味道也没有了,偏偏这无礼的举止都是在典礼的仪式上堂而皇之举行的。每每参加这样的婚礼,我就禁不住生惑,那仓廪实,知礼仪的古训在我的心里彻底动摇了。

表述近些年的社会变迁,我喜欢用一个词汇:开明。以往,开明多用来形容人,我却以为用来形容时下的社会变化再恰当不过了。几十年来,就是一个日渐开明的过程。开明使人们吃饱了肚子,开明使人们逐渐富有。不过,我在为之欣喜的同时也有难以遮掩的隐忧。因为肚子的饱满,日子的富有没能光大礼仪,使之典雅高贵,反而加剧了礼仪的颓败。

或许颓败仅是我的一孔之见,而蓬勃发展才是广众所亲历的。礼仪的发展大有烈火燎原之势,刚刚还是农村的星星之火,转眼已经包围了城市,进而夺取了城市,城市的礼仪势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似乎不把农村比得分外汗颜就不罢休。

城市婚礼的燎原之势是从人数展现的。原先到场庆贺的只是亲朋好友。亲戚的范围有限,好友的范围更有限,也就是最为要好的三五个,顶大就是十来个。大抵在1990年前后这种局限突破了,同事也被扩大了进去。这样备席就不是十桌八桌可以待客的,四十、五十,以至百八十桌的盛况也屡见不鲜。被邀请的客人多了,自然不是一次能够招待的,因而,就有了婚前宴客的创始,一次、二次,多者五六次的也有。而且,随着职务和权力的大小水涨船高。当然,职位高的、权力大的就请的人多,次数也多。是啊,随便这么一请,就可以成为万元户(那时工资刚刚上了百元大关,万元还是个吸引人的数字),何乐而不为?

人们忽然明白了,礼庆是最轻省的致富方式。醒悟了的人们立即对礼庆有了新的创意,新的拓展。凭什么你们子女成婚,我们出钱?我们的子女未上大学,毕业结婚还要等好几年,谁知道几年里你又是什么样子?这年头环境污染、癌症频发,干脆先把扔出去的钱捞回来再说。于是,上大学也有了礼庆。凭什么你们的子女上大学我们出钱?我的子女要上大学还得将近十年,那不熬得白了少年头?一刻也不能熬!于是,子女过十二岁生日也有了礼庆。如同政策与对策并驾齐驱又相生相克一般,礼庆迅速蔓延,父母过世殡葬就不说了,六十、七十、八十要过寿日,子女十二岁要过生日,继而拓展到了一周岁生日,以至满月、百日也相继入列……

面对此情此景,众生忽然想起了一句早被遗忘了的乡语村言;人情礼往债。人情礼往的宗旨是有来无往非礼也。来往当然不能空手,最好的礼是钱。来来往往,礼仪已经沦为了债务关系。有朝一日,众人回首一望这种熙攘的礼仪,其实讨得实惠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领导,二是饭店。装入领导腰包的钱少有再掏出来的,倒不是你通知人家不到,而是不少人想给领导送礼还怕人家拒收,正好趁此良机表示自己的心意。这样一来自己有事当然不去掏上司的腰包了。再就是,大把大把的钱甩给了饭店。而且目睹那吃饭的场面,很让人不是滋味。一桌菜吃去的不到一半,剩余的全都倒掉了。这种奢侈浪费,使我这个经历了饿肚子、抢吃食的人很是心疼,却怎么这样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如果说礼庆的铺天盖地之势还有一点积极意义的话,那就是奉养了关闭的企业。仿佛是一夜之间,不少企业的车间里清理了机器,库房里甩卖了货物,你追我赶地改装成了饭店席场。而且,以它的宽敞宏扩打垮了原来饭店,并且久盛不衰。十多年了,既没有因为通货澎胀而受损,也没有因为金融危机而萧条。这行当成了比保险还保险的产业。礼仪派生的内需拉动了餐饮业,餐饮业拉动了种植业,莫非这也算是循环经济?

尧都礼仪的不断创新发展没有带来欢天喜地的气象,反而怨声载道了。原因在于,腰包里有数的钱实在难以应酬这无数的礼尚往来。那就不应酬罢了?岂敢!吃饭穿衣可以量家当,钱多吃好的,穿好的;钱少,吃差些,穿差些。惟有这上礼不可趁家所有,必须随行就势。别人礼金百元,你礼金五十,事主准会小看你。那就不去,不去,说不定会记恨你一辈子。更可怕的是,这是上礼,一个人若是不讲礼仪,那还有一点人味么?没了人味岂不成了低级动物?说低级动物是好听的,什么是低级动物?不就是畜牲吗?一个畜牲走进人群谁还敢和他沾边共事。因而,一边叫苦连天,一边举债上礼。

这事还是惊动了官方。官方采取的措施是限制:不论事大事小,不论官大官小,礼庆只准10桌饭。命令一颁,众生正要欢呼,呼声未出,却发现这限制救不了危难。原来精明的事主化整为零,一次十桌,既不冲破禁令,还要一网打尽,非来个竭泽而鱼不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颁布命令的纠风办也有些愤慨,就不信刹不住这股歪风(请注意礼仪竟然被视为歪风了,而且大家还都认同)!于是,大有慷慨赴义的凛然之举,风闻哪里操办立即赶去,阻止、罚款,乃至将有一官半职的人处分查办。整天忙碌的结果是,小鱼小虾被吃掉不少,而大鱼巨鲸非但没有触动,仍然我行我素,大操大办。始知店大可以欺客,客大可以欺店。纠风办也有自己管不了的人,纠不了的风,反倒是人家还能给自个儿点下马威。折腾来折腾去,自家的雄心没了,众人的信心也没了。礼仪便信马由缰了。

在礼仪信马由缰时,以我不多的学识想到个“饱和”的词汇。我以为礼仪至此可以饱和了。饱和是自然的停滞状态,用于人事大概有僵滞之意吧!如果礼仪僵滞在这种状态也罢,岂料,很快又有了突破性进展。

这突破是,由家里办到饭店的酒席未减,家里却又添了新的事体。头天、头头天便有人在家里闹腾起来,美其名曰:帮忙。帮忙?有何忙可帮?去现场一看就明白了,忙碌的也就三五个人,那是做饭弄菜的。而多数人都在打麻将、玩扑克,吆三喝四,你叫他嚷,事主家里与集贸市场的喧闹没有两样。这便是帮忙,诚可谓帮忙帮忙,越帮越忙。那就舍了此举吧?也不可。据说,谁家里要不经受这种骚扰,那就是人气不旺。人气不旺又是一个可怕的底线,谁撞着了它,谁就是孤寡家人。一个孤家寡人还如何在这个社会生存?于是,便硬着头皮绽露笑颜,冲着打麻将的笑,冲着斗地主的笑,冲着缭绕的烟雾笑,冲着盈溢的酒气笑,笑着送走一拨,再送走一拨,到夜阑人静躺在床上才知道自己那是苦不堪言地陪笑。

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在礼仪的旗帜下红盛的,红盛得哪个人也无法抵御,更不敢斗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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