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新皇登基的消息后,樊虎第一个告诉了程咬金,以他的想法,程咬金听到后得乐得蹦起来,没想到,老程只是谢谢他前来报信,丝毫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
看着樊虎悻悻地离开了大牢,程咬金觉着有点对不起他,毕竟他也是一番好意。
根据老道传来的消息,秦琼一路向北,把黄河以北的郡县情况基一摸了个遍,整理装订成了一本册子,保存在二贤庄。他已经在北平找到了罗艺,正在学习罗家枪法。
徐茂公的情报网络建设也很顺利,绿林道的眼线网络已经改造完了,整个黄淮两岸的绿林道眼线已经经过了清理整合,各地的情报点目前的侧重点还在维护当地绿林的安全,但已经将触角伸向全国的各个角落。
各大镖局接到各山寨信件后,纷纷表示愿意帮忙,暗中还拉拢了一批酒楼客栈加入,很快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一时间各地的情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各郡县的掌柜手里,经过他们挑选加工后又传递到各山寨,汇总到二贤庄呈交徐茂公。
程咬金对两位哥哥的表现十分满意,看来,这两位哥哥是真心跟自己的,把大家商量好的事做的如此漂亮就是明证。
这段时间自己在大牢里也没闲着,功夫每天坚持练,除此之外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看书上,樊虎把他能买到和借到的书都给他送进了牢里,堆得跟座小山一样。
这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信他能把这些书全读完了,可现在,那一堆书已经差不多了,自从李世民的死讯传言刺激了他一下之后,程咬金知道,自己要想扛起更大的责任,就必须要刻苦学习。
现在新皇登基,明年改元年号时会同时大赦天下,到那时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以后的事可就多了,必须充分利用这小半年的时间多学一点东西。
以前自己更多地是学习兵书战策,看来今后得全面涉猎才行,于是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老程的中心日程只有一个,学习,除了兵书战策,老程现在是逮着什么看什么,不管是儒家经典还是墨家学说,不管是经史子集还是法家阴阳,他是一包全看,白天读书背诵,晚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脑海里重温,琢磨里面的点点滴滴。
这下子倒是苦了樊虎,不但要给他找书,还得给他找先生,可这历城县里也没有特别高明的老师,就有人家也不愿到大牢里来教呀,所以只要是不当值,就得跑到大牢里程咬金的牢门外面当老师,不过主要是有些过去的字老程认不全,这才要他来帮着辨认。有些樊虎也不认识的,就要到外面去请教其他人,不知程咬金进步如何,半年下来,樊虎自我感觉,学问有了明显的提升。
在学习的间隙,程咬金有时也会发呆:明年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后,是先去找老娘,还是先去找清璇?
按说该着先去看老娘,可说实在话,到现在还没跟她老人家打过照面呢。要是没人介绍,就是见了面怕也不认识。清璇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唯一一个女人,也是他程咬金的第一个女人,是她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也是她怀着程家骨肉正不知身处何方,不管从哪方面说,自己都应该先去找清璇,如果找不到她,自己将一辈子难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年关。可是让樊虎盼了很久的赦书并没有到。原来那赦书是要过了年后,由长安城(那时叫大兴,为了习惯还是叫长安吧)依次往下传递,路上你迎我送,要耽误上一段时间。可谁也没有想到,这赦书到历城时竟然已经出了正月。
接到赦书,大牢里的兄弟们都高兴地走了,就剩下程咬金一个人,他还有一些书没有看完,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月,他这才在樊虎的请求下出了大牢,如果不按赦书的要求把大牢里的人全放了,那历城县尉是吃不了兜着走。
出得大牢,程咬金随樊虎来到了他的家中,将自己在大牢里学习的各在心得体会找了个箱子放了起来,加上以前自己存放在樊虎之处的笔记,竟然弄了满满一大箱。当下托樊虎将这一箱东西封存后转交给徐茂公,樊虎答应一声,立即找人把箱子抬了出去。
取出任清璇离开时留给自己的书信,程咬金的眼里泛起了泪花,“这个小傻瓜,明明告诉他自己很快就会出狱,让她在历城等,没想到她还是离开了。根据信上说,她要回老家,应该是回东阿老家吧?为什么不去观阳呢?那儿有老娘,有兄弟们可以照顾她呀?哎,先找着她再说吧。”
想到这儿,程咬金是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在樊虎的家里翻了一下,这小子简直是个穷鬼,把全家翻了个遍才找到七钱银子。拿过笔墨给樊虎留了个条子,老程就要带着这七钱银子出发,回东阿寻找任清璇。
可这东阿在哪儿呀?光知道是在东阿县,大体在历城的西南方向,大概得有个几百里的距离吧?要知道,那时候的交通工具里最好的可就是马了,再就是马车,如果全凭着用脚走,那可真是把人累死了也不了多远。
再加上以前没有走过,如果这么贸然走下去,怕是手里这七钱银子全花没了也找不到地头,要是弄得再惨一点,怕是要提前拦路抢劫了。想到这儿,程咬金不敢造次了,乖乖地在屋里等樊虎回来。
送完程咬金的东西,樊虎先到县衙预支了点俸银,加上又向别人借了一点,共凑了50两银子。这才转回家来,安排程咬金的行程。
按照樊虎的安排,程咬金坐上了一辆马车,这是专门给像他这种走远路人准备的,其实价钱倒也不贵,有1两银子就可以从历城到东阿。
一路上,马车颠得很厉害,可在程咬金看来,这马车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慢了,去趟东阿得3天,可这已经是自己能够安全到达的最快的方式了。程咬金无奈地倚在马车里,嘟嘟囔囔地跟自己较劲。
第二天半下午,那太阳还在半天挂着呢,马车夫宣布:今天到这儿不跑了。因为再跑就要错过宿头了,要安歇一晚,明天很快就能到达东阿。
程咬金下了马车,心情十分不爽,找当地人一打听,心情更加不爽了,因为再走40里就是东阿县斑鸠镇了,以马车的速度,到达那儿也就是天色刚暗之际,可这个马车夫为了多嫌一天的银子,却宣布要休息了。
不管是哪世为人,40里对程咬金来说是个小事。他立即与马车夫结清了车钱,看那马车夫满脸的不高兴,老程一时心软,多找了他一钱多银子,把那马车夫乐坏了,不但不再说什么,还主动地给老程指点到东阿的路线,甚至给他画了一幅草图。
拿着这幅草图,程咬金迈动双腿,开始了自己的东阿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