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美:“……”我说的是,留给顾学长!可毕竟是学长,又是帅哥,那一笑就把她掳获了,“学长快坐。”
顾城池低头去看林屿夏,却见她笑着看向杨子江。脸上的肌肉一紧,却侧开身子,走向了一旁的桌子。
林弋阳冲他一笑,坐在了对面,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学妹,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出国。”
林屿夏戏谑地道:“怎么,舍不得我?”
杨子江粲然一笑,“当然舍不得我们美丽温柔大方的学妹了。”
林屿夏:“……”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沈梦美正喝水,猛地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简易连忙拍着她的背。
顾城池也是猛然一怔,然后勾起了嘴角。
美丽温柔大方吗?
林屿夏淡定地拣了块排骨,幽幽地道:“美丽就不要说了,大家都知道,这张脸就是我招牌。至于,你说的温柔,我觉得我能有必要过两招。”
杨子江尴尬地咳了一声,悻悻地笑,“那倒不用了!”打不过呀!
“还有大方……”林屿夏扔下了手里的排骨,“可能我是对某些人太仁慈了,以至于有了这样的错觉,本小姐可是有仇必报的。”
林弋阳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立马紧了紧,只有那泛白的关键暴露了他心底的慌乱。
那个某些人,不是他,就是与他相关的人吧!
杨子江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赔笑道:“嘿嘿,读书少,没文化。”
“哦?”林屿夏忧伤地看着杨子江,“学长让学妹情何以堪?”
杨子江的心拔凉拔凉的。学妹那小眼神分明在问,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文化?
温柔大方?
想想自己说的话,都想抽自己一耳巴子了。这学妹分明就是粗糙记仇的小恶魔!
杨子江认命地看着林屿夏,“学妹,说吧,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学长也不是没有救嘛!”林屿夏笑眯眯地看着杨子江,“没想好让你做什么,记得你欠一件事。”
“学妹,你都要出国了!”
“那就等我回国。”
杨子江:“……”不会坐等被算计吧?
沈梦美的脸一红到底,不过是憋笑憋红的。天真单纯的杨学长,不是摆明了让人算计吗?
“杨学长只是过来夸奖我的?”
杨子江:“……”是你问我是不是舍不得你,不是我专程来夸你。而且,我说了,道别!
多说多错,杨子江心虚地笑,“来祝学妹一路顺风。”
“那就要让学长失望了!”林屿夏忧伤地叹了口气,“虽然毕业手续已经办好了,但是还没有到新学期的开始,我不会着急走。还有,一路顺风的话,最好不要说,因为下半句是半路失踪。”
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还蛮顺口的!”杨子江说完就后悔了,连忙道:“你……我……我不是故意的,绝对没有咒你的意思。”
林屿夏看着杨子江被自己捉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自己也笑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像学长这么帅气温柔大方的男人,应该不会怪学妹吧!”
杨子江举着双手,摆了摆,“不会,绝对不会!”小学妹,这一页我们就翻过去吧!
小学妹深藏不露,确实对某些人太过仁慈了。
那个在林弋阳面前委曲求全的她哪里是真正的她?那么骄傲的女孩,莫不是因为爱,哪里会做到那个地步?
可是,林弋阳狠狠地伤害了她的骄傲。
顾城池走向这里时,他看见了林弋阳的眼底一片暗淡,于是他抢先坐了下来。
电话铃响起,屏幕上闪动着他最不想看见的名字,眉头一皱,挂了电话,那边却不依不饶,只好关了机。
“学长可不要对女生这么绝情。”林屿夏莫名地看着他。
他自嘲一笑,“表明态度,才不会让别人越陷越深,否则,自己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那倒也是!”林屿夏下意识地向林弋阳看去,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她坦然地一笑,“即便学长这么做,对方也不一定会感激你。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她,她怎么想就不重要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林弋阳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小屿,你是认为我不喜欢你,对你绝情也是希望你不要再陷下去,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会原谅我,是吗?
杨子江也低头,暗自神伤,怎么会不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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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二A班拿东西,顺道小小午睡了一会儿,又跟大家小小地告了个别,然后伴随着那悠长的铃声走出了教学楼。
空气里隐着一股桂花的清香,若隐若现。四季桂花的味道比一年开桂花要淡许多,也许是花开得少的缘故,小小的桂花粒藏在厚郁的叶子下面。
叶子是花的保护层,那人的保护层呢?
每个人都习惯了在人前伪装。
这样也好。有了保护层,人就可以变得更坚强。真正爱你的人,会透过你的伪装,看出你所有的脆弱,然后照亮你的整个世界。可是,这个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也有的时候,脆弱根本藏不住。比如,生离死别。
明月的校园很美,可林屿夏走在这个没有几个人的校园里,竟然有几分落寞。最美的风景从来不是一个人看的,一个人看的是孤独。她不习惯孤独,她喜欢有人陪。只有这样,记忆不会如潮水般袭来。
操场上总是有上体育课的人,来了走,走了来。
她将书放在了看台上,掏出手机,一边刷新闻,一边听着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然后来估量那个人手臂的力量。
她时常做这种无聊的计算。总是等着林弋阳的她,总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让自己避开失望的泥沼。
划到了上次看到的地方,退出前,习惯地刷新,一条新闻蹦了出来。
尼泊尔大地震!
根据顾燃的行程,他现在在???????尼泊尔??????
篮球场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颗向着林屿夏极速飞去的篮球。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小心”,那种摄人的压迫感极速逼近,林屿夏猛地抬头,篮球在她的眼睛里旋转,越来越近……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最佳时期,稍稍侧身,右肩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整个肩骨被击碎了般。
整个右手都失去了力气,手掌一撑,手机应声而落。玻璃屏幕破碎时清脆的响声传入耳膜,林屿夏的脑中竟然只有一个念头——又碎了一台手机。
篮球场上的人,还有一旁的体育老师都围了过来。
“学姐,你没事吧?”
学姐?原来,是高一的学弟。
“没……嘶……”
“事”字还没有出来,肩膀处就传来一阵剧痛。体育老师轻触她的肩膀,那种痛就更甚了。她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咬牙忍痛的模样让人既愧疚,又心疼。
“必须去医务室。”体育老师得出结论。
“医务室?”林屿夏捂着肩膀后退一步,“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体育老师严肃地道:“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走,我们送你去医务室。”
林屿夏用左手推开了体育老师伸过来的手,向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跑去,“我必须去!”
体育老师显然没有料到林屿夏会有那么大的劲,连连后退了几步。站稳之后,看着低头站在一旁的学生,心底的火啪啪就上来了,“你们球怎么打的?把人伤得这么重!”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都还愣着干嘛?来两个人跟上我,必须把她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