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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其实舒舒很想让青童加入,他是她从记忆开始时就认定的家人,从她开始拥有感情,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对她来说很重要,当然,他们也是。她不能为了一个就不要他们。在她心中,有小小的自信,觉得他们一定会接受他,觉得他一定不会离开她。他从天上回到她的身边,一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再离开的。

她的自信不是没有根据,青童虽然气得要命,但是没有离开,也没有地方可去。每天不停地跟他们吵架,摆出一副他才是唯一的姿态。在吵吵闹闹中,他们决定要去北海之巅去找星夜的娘亲。

“舒舒,你有这个时间吗,你不知道天下正处在战乱之中,作为仙人不应该先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因为我已经不是仙人了……”舒舒怯怯地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我先顾好自己再顾天下吧。”

听她这么说,青童这个真正的仙人也把百姓扔到一边,先陪他们去北海。瑜书没有去,他要照顾齐国的事。白刹本不想去,他和星夜因为各自立场互不理睬,他和青童的关系也不好,不过舒舒和他很亲近,因为肯支持她任性想法又不说她的人,就是白刹。作为一个妖,活了那么久,许多事在他眼中已经不算什么,舒舒的任何要求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不伤了自己,他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本来他就是世俗外的人。青童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为她结了那么多红线,本来就是想让她多几个人爱,不过把自己也变成其中一员,他实在有点介意。星夜一直住在山上,对舒舒同时跟几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最坚持的事是除妖,不过最大的妖就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动手,其他事也看开了。倒是阿银,开始很介意,后来倒也随便了,他不过是个骗子,追求的是金钱和乐趣,跟他们在一起很有意思又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

对于他们的争吵,舒舒并不烦恼,她觉得他们感情好才吵成一团,哪怕有时会到动手的地步。他们都不跟她凶,让她觉得很无聊。因为身上的碎纹,他们好像当她是宝贝一样,连走路都不想让她亲自来。

“我自己会走了。”当他们要来抱她时,她总是很无奈,他们这样,害她也小心翼翼的,什么事都不敢做。

倒是白刹,没有拘束她太多,他从黑玉夫人那里听说,如果她的身体要自然崩坏,至少能挨过这一世,她身上的碎纹是滥用生命之力。要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自己动手排除危险,应该不会有问题。她是凡人,生命总有到尽头的一日,他的生命远比她长久,他不想看着她老死,就托黑玉夫人炼制丹药。这件事,他打算在去北海的路上找机会跟她商量。

北海之巅隐藏在北海一角,相传只缘人才能得见。那里是北海龙族的发祥地,是他们产下后代的地方,为防外族窥探在周围设下重重结界,除非得到龙族的认可,一般人不能进入。就算进去过那里,外族也不知道来回的路线,龙族的人绝对不会将路线告知外族。易辰要找到地方要花上些时日,青童知道会这样,也不急着和他们先赶上,一路上慢慢走着,想挨过酷暑再赶路。相比之下,舒舒就心急得多,她也不是为了星夜的事,而是为了去海边游泳。这里的海边肯定没有另一个时空的刨冰和玩具,可是她还是很想去。

就在一个偷懒,一个赶忙,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情况下,他们在一个台风天到达了北海。望着光秃秃的海岸,舒舒觉得很失望,周围没有一个人,天阴沉的可怕,加上泥沙浑浊的海水,她一点也没有游泳的兴致。

“我们快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听这里的人说,等会儿风会变大。这里的大风,有时能把房子卷到天上去,我们还是小心一点。”阿银紧张地说,他是一个凡人,一没有法术二没有武功,跟在他们周围要多为自己想想。

众人看向星夜,他想寻找娘亲的事也不是马上就能成的,就点头同意,“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低洼处有个村落,我们去那里避雨吧。”

“好。”

刚答应,海面上翻来一阵强风,舒舒眯着眼,感觉有个东西猛地朝她的脸打来。白刹伸手挡住,发现是条红色的鱼。

“哇,好漂亮的颜色。”舒舒伸手戳它的肚子,她早就听说海里的鱼是五颜六色的,一直想要看看。

“这鱼不能吃,还是扔回海里吧。”白刹淡淡地说,扬手就要扔。

“不行,”舒舒抓住他的手,“现在风这么大,它一定还会被吹跑的。我们带着它一起去避雨吧,等雨小一点,我们再把它放回去。”

“好吧。”白刹点头,从行李里扯出一块布盛上水把鱼养在里面。“我们走吧。”

那个村庄离海岸有一段距离,村里的人靠打鱼和晒盐为生。等他们到了那里,差不多全淋湿了。白刹有法术护体,本来能避过,见他们都被雨淋着,也就收起法力,像平常人一样跟着他们跑。到了一处家舍,舒舒看到他全身湿透,不禁咯咯的笑。

“小白,你真可爱。”白刹的头发最长,又显眼,如今全粘一块显得有点滑稽。

“你还不是一样。”他嗔怪地说,替她擦了擦脸,可是身上全湿了倒还是她的脸干得快。

刚想用法术烘干身上的衣衫,农舍的门就开了。主人听到外面的声响,知道有人在避雨,就打开门看看。阿银说了些好话,又给了银两,主人便答应让他们避雨,还招呼主妇做了驱寒的鱼汤。一行人挤在小屋里,慢慢烘干身上的衣服,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急促打在屋上的雨声,颇有些趣味。舒舒玩累了,勾着白刹的脖子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大风天一连持续了三天,等第四天的时候雨时有时无,他们到外面透气,站在高处看到远处霞光绮丽,不禁心旷神怡。

“这里这么大,不知哪里能找到龙族的人。”舒舒叹了一口气,忽然兴冲冲地说,“要不我们大声喊,也许龙族的人听到会现身相见。”

“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做。”青童马上反对,“要找龙族,也没有那么难。”他转头看向白刹。

“小白,你知道去哪里找龙族吗?”舒舒拉着他的手,期待地望着他。

“本来是不知道的,现在,倒知道一个。”他端过水盆,半路捡到的鱼他就养在从农舍借来的盆子里,将水往地上一泼,里面的红色小鱼顿时化成一个人身鱼尾穿着红衫的孩童。

“你竟然用淡水困着我。”孩童刚站定,就气势汹汹地责问白刹。

“这就是龙族吗,为什么没有角呢。”舒舒不理会他的火气,伸手在他头上摸来摸去,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头顶,“跟我的一样呀。”

“女人,你乱摸什么呀。人间的女子真是没有教养。”他火大地说。

“原来龙族也知道教养呀。”舒舒新奇地说,丝毫没有恶意。

他一听却气得不行,“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龙族还不如你们人类吗。我就知道你们救我不安好心,救了我又困着我,一定是有所图谋。”

“无财无色的小鬼头,有什么好图的。”青童嘲讽地说,不愿让舒舒白白被别人骂。

“那为什么困着我呢?”

“我们想知道北海之巅怎么去。”白刹问道,不想跟他有无谓的争吵。

“你们还说没有谋图,原来是想动摇我们龙族的根本。如果我不说,你们一定是想折磨我到我说为止对不对,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要的撞墙。”说完,他还真的四下找墙撞,身为龙族是死也不会说出北海之巅的下落的。可惜四周都没有墙,那些农舍经过台风,墙板都浸了水,一看就知道是撞不死人,根本不能让他寻短见。

“这孩子脾气还挺冲。”青童一把抓住他,把他夹在腰上,“我们不是为了动摇你们动族的根本。我们是想在北海之巅找一个人。”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为了逼我说出去北海之巅的方法,你一定会编各种各样的谎话来骗我。我绝对不会上当的。”他倔强地说。

“这个死脑筋的小鬼。”青童瞪了他一眼,把他扔到白刹怀里,“还是你来问吧。”

“我来,我来,”舒舒自告奋勇走到他面前,“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我们都是好人。虽然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妖怪,还有一个人是骗子,但是我们真的是好人。我们想去北海之巅,是为了找一个叫灵茹的仙女,她的孩子想见她。”

“不信不信不信,你们都是坏人。”他扭动着身子,想让白刹那里挣脱出来。

“怎么会呢……”舒舒指着自己的脸,“你再仔细看看,我怎么会像是坏人呢。”

“是坏人,超级坏。”他毫不留情地说。

舒舒顿时觉得沮丧,伸手拉过星夜,“你觉得我是坏人没有关系,他一定是好人。他就是灵茹仙女的孩子。”

“不信,灵茹姐姐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呢。”

“你见过我娘?”星夜眼睛一亮,他听说灵茹仙女是在北海之巅受罚,心里还担心得不得了,既然这个孩子见过她,就表示她没有事。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和你们说话了,你们都是坏人。”他哼了一声,转过头紧紧闭起嘴。

他们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找机会再慢慢问出灵茹仙女的下落。他们没有想到当年夜里,就见到了龙族的王。原来这个孩子是龙王第十子,龙王听说他被抓,担心他有事,冲冲赶来相救。青童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白刹的父亲是他的旧识,知道事情原缘后,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但是只带星夜一个人过去见灵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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