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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切断绑在白刹身上的绳子,舒舒将他托付于星夜。两人相互扶持,担忧地望着她。舒舒毫无惧意地面对它们,手中的破世像是被什么吸引着微微颤动。天将知道灭仙剑的厉害,却不知她手中的剑有什么作用。

“玉舒舒,难道你想反抗天庭吗?”天将大声责问,不清楚她手里的剑厉害在哪里。

“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家人。”

“还敢狡辩,来人,拿下她。”他一挥手,五名士兵上前将她围在中间。

舒舒握着剑,她没想过用它来伤人,当初跟青童学法术也是为了自保和保护重要的人。为了保护他们,她愿意挥剑。挡开他们的进攻,她半低下头,剑锋刺向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听到他们一声惨叫,她抬起头,发现他们都倒在地上动弹不行,身上却没有半点伤口。灭世喜欢的只有她的血,它不伤别人性命,但会吸光他们的精力。舒舒勾起嘴角,这下她就没有顾忌了。半调子的剑法在灭世的引导下变得炫目的招术,被剑碰到人都会失去精力,很快派来的天兵天将中,就只剩下天将一人。

“你……”他颤着手指瞪着舒舒,掏出怀里的旗帜朝空中一扔,“你就算赢得了我们,难道能赢得了所有大罗神仙。”

“我没想过要赢过谁,也不是想跟天庭作对。我说了,我是在保护我的家人。哪怕所有的神仙都觉得这样不对,要来罚我,我都不会简单地投降,让你们把我的家人带走。”

“舒舒……”一个熟悉的声音唤着她名字。

舒舒一看来人,自觉有些惭愧,“月老师傅……”

“你还记得就好。放下手中的剑,把白刹交给我们。你的罪过,我会求天帝不加追究。”

“不行的……”她马上拒绝,不敢直视他的充满怒气的眼,“对不起,月老师傅。就算是你来,我也不会把白刹交出去的。”

“唉……”月老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加上他们呢。”他把手一挥,昏迷中的青童从他袖中掉落,身子一偏正好靠在他腿上。“如果他不够的话,还有他们。”他在到这里的路上,正好看到从苍原走出的瑾泽、艳姬和曲破天,顺便也将他们抓了来。“用白刹换他们应该很值吧。”

舒舒微微皱起眉,想在思索着什么。“舒舒,”瑾泽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他虚弱地由艳姬扶着,“你照自己想的做就是了,就像一直以来那样。不用去考虑什么对与错,好与不好,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正确的事。”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我可能想不了太复杂的事,什么谁比较重要之类的,对我来说,太难了。每个人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如果真的要做出选择,当然选最差劲的家伙下手了。所以,月老师傅,对不起了。”她一跃而起,举剑全力刺去。

月老用红线张开结界,惋惜地看着前方的舒舒,“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但是你和白刹,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说过,我不懂很难的事。”她的心情没有丝毫的动摇,“我现在只知道救回白刹,救回瑾泽和大家,然后一家团聚。”

“你就不顾天下苍生吗?”

“如果天下苍生这么容易被我左右,相信总有一天,我也能让天下苍生得到幸福。”

“这种事情,你凭什么确定呢?”

“我也不知道。我想,别人一定觉得我像傻瓜一样。当我幸福地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会觉得不管让我做任何事都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办到的。可能,我真的是个傻瓜也说不定。不是说,傻瓜的力量是无敌的吗,那就让我彻底地变傻吧。”

她拼尽全力,挡在她面前的红线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前。月老微微皱眉,从袖中放出红绢缠住她的身子。

“你不要再抵抗了,这是怨侣的血泪染红的白绢,被缚住绝对挣不脱的。”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简单是放弃的。”她涨红了脸,身体渐渐出现热气。

“舒舒,快住手,我跟他们走就是了。”白刹忽然喊,她一定又在用生命之力了,他绝对不允许她为了他出事。

“我很清醒。”她坚定地说,回头朝他微笑,“如果是你,也一定会这么做。”

白刹不知怎么回答,就算自己彼此的心情是相同的,他也不想看着她出事。就像她不会看着他被带走一样,他暗叹一口气,就当她最后一次任性吧,真的是最后一次。既然心意相知,生死有什么差别。

“啊……”舒舒大喊一声,缚着她的红绢裂成碎片。再强的怨念,也敌不过她想要救爱人的心。她上前挥剑,剑锋划破了月老的脸。

“你住手,怎么一上来就往脸上打。”月老恼怒地地皱着眉,“还划得这么深。”

伤口中的血流着脸颊落下,滴在青童的身上。青童动了一下手指,慢慢睁开了眼。“师父……”他轻声喊着,拼命想发出更大的声音,“放过他们吧,师父……”

“青童哥哥……”舒舒开心地松了一口气,手上的招式没有丝毫松懈。“月老师傅,我的决心你应该明白了吧?”

“是明白。”月老摸了摸胡子,低头看着青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有时间理会别人,自己的仙根都让人拨掉了。”

“本来就是没用的东西。”他扯着嘴角,戏谑地说,“我下凡的时候就没想过再回去。少了那东西,倒也轻便。”

“你个混小子,差点也命也没了,还在说这些没用的傻话。”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算了,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们的事,我全不管了。这个世界,因为苍原阵法的启动,导致天地失去平衡。所有仙族,百年内不能踏入此处。百年之后,若是世界还没有恢复稳定,天神会放弃这里,所有生灵会在一瞬间消失。对天界来说,一百年很快就过去了。你们就各自珍重吧。”

“你,是新的妖王,如何处置白刹由你决定。”他对艳姬说,侧身看向瑾泽,“你也要做你应该做的事。”

“什么?”瑾泽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要回天庭复命。既然不能马上带白刹回去,就由得你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舒舒,以后你就用他的玉吧,好歹是块玉。”月老扔下一句,带着众天将回到天上。

瑾泽不解地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哈哈,这下好了,至少一百年之内不会有事了。”舒舒开心地拍手,一百年之后怎么样,她才不管,那么久之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呀。

“舒舒……”白刹声音中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弱。

“怎么了?”舒舒不解地看向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光芒之后消失不见。“我以为还有一百年呢。”她遗憾地说,微微笑着,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瑾泽大吃一惊,为什么她的脸会碎掉,身上还会发光。

“快,把你的玉给她。”青童猛地想起,大声朝他喊。

瑾泽连忙把玉挂到她身上,她身体的光总算消失了。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阵内被困那么多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休息片刻,马上回齐国。”艳姬淡淡地说,明白自己最后的位置是在哪里。

楼上还有不少食物,易辰为了不曝露行踪准备的。大家吃了点东西,慢慢恢复了点力气。

“你果然是帝星。”曲破天冷冷地说,转头看向瑾泽。以前他有玉在身,帝星的光芒才没有被发现。

瑾泽一下子明白了月老的话,“我是帝星,你想怎样?”

“怎样……”他自嘲地笑了几声,“现在就算了,一百年之后,我们如果还活着,再大战一场吧。”

战争就在一夜之间结束了,百姓忙着休养生息。天下统一为“荠”,瑾泽为君,瑜书辅政,曲破天安内。舒舒一直由白刹等人保护着,游走各地,吸收当地的灵气。以瑾泽的玉为媒介,吸引日月精华,采集天地万物生命元气,再依靠黑玉夫人各种灵石丹药辅助,她的体外慢慢结上一层新的肌肤,遮盖了碎纹,也保护了她的身体。他们不知她何时会醒,只是陪在她身边,就好像看到她醒来的样子。没有绝望,只是幸福地期待,期待着某一天和醒来的她相拥。

“皇上真为我们当奴才的着想,中秋节为了节省开销,没有宴请百官,还让我们放假,出宫旅玩。”

“是呀,是呀。听说今日市集上办花灯会,我们快去看看吧。”

几个宫女叽叽喳喳地说着,开心地离开皇宫。宫中,只剩下几盏灯笼和几个守夜的将士。在偏僻的一个宫殿里,一群人围坐在桌边,安排晚餐。

“星夜,这个鱼是你做的吗,怎么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黑呀?”阿银指着一盘黑黑的鱼毫不留情地批评。

“你的炒蛋又好到哪去,里面还有碎蛋壳呢。”星夜回嘴道。

“好了,好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瑜书好声劝道,放下他炒好的青菜。

“哇,瑜书,你炒的菜和御厨有的一比,湛青碧绿的。”阿银赞道。

“这是当然,瑜书在家都是自己下厨。厨艺当然比我们几个好。白刹的烤肉火候也很好,就是这肉看着有点危险,不知是哪里来的。”瑾泽敬畏地盯着白刹烤的肉。

“是稀有的飞鹿肉,就算是妖界也很少吃得到。”白刹冷声说。

“竟想靠食材烧出好味道,没意思。”青童放下一盘凉拌黄瓜,不悦地坐到位置上。

“我再炒个菜。瑾泽再烧得汤。我们就能开饭了。”曲破天在一边说。

“喂,你们不要忘记了,月饼是我做的。”红衫儿也在一边凑热闹,所有的龙族在那天之后都消失了,他没地方去,只能让他一直跟着他们。

“好。”众人无奈地应道。白刹洗净手,“我去抱舒舒出来吃饭。”就算她在昏迷中,有她在场,一切才能完整。

“我也是。”众人站起来说,刚把菜下锅的曲破天都想凑过。

他们挤在一起,扑进屋中,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在呀……”床边安静坐着的人儿回过头,微微一笑,“你们在就好了。我饿了。”

他们愣了许久,白刹走到床前,轻轻将她抱起,“还是就知道吃。”

“没办法呀……”她嘿嘿傻笑,“不过我也有考虑过很多。睡着的时候,我都听得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我那时就想,醒来的时候应该做点什么。现在,我总算想到了。我想生孩子。可是我还没有想到先和谁生,生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听说有人能生出两个,我也想生两个,最好是一男一女的。你们说好不好?”她轻声问,不等他们回答,目光就被饭菜吸了过去,“哇,好多菜呀。我好饿,我想多吃一份。”

“好了。”他们宠溺地看着她,温馨的气氛中,也有些许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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