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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泥泞的足迹(2)

战役结束后,我又开始忙着竞选,挨家挨户跟人握手、讲故事,一见到人群聚集就趁机演讲一番。选举的日子到了,虽然纽沙勒的208张选票大都投给了我,只有3票例外,但是我却未能当选。第一次竞选州议员失败了,但我没有灰心丧气,反而让我对改变现状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和勇气。

竞选结束之后,我必须考虑自己的生活问题。我找到一个合伙人一起买下一家杂货店,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是个酒鬼,而我总是将时间和精力花在读书和别人讨论政事上,很少过问杂货店的事,杂货店很快就经营不下去了。更糟糕的是,后来合伙人因为酗酒而猝死,又没有留下遗产,杂货店所亏欠的钱都必须由我一个人承担。我因此欠了一笔1100美元的债。这对当时穷困潦倒且没有生活来源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以至于16年之后才彻底还清。

由于生活所迫,我不得不放下自己喜爱的书本和政治,再次忙着找工作。好在我很快当上了镇上的邮递员,这份工作我一干就是3年。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既可以将邮件带给人们感受到帮助别人的快乐,还有机会阅读人们订阅的报纸。我通过报纸密切关注政坛上的动向和新信息,还可以看到政坛名人的演说词,这对我以后的演讲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在这段为生活奔波的时间里,我再一次参加了竞选。经过两年的努力,我已经赢得了人们普遍的敬重。而且和两年前那次失败的竞选相比,我更有经验了,认识到要更加讲求实际一些,才能得到人们的信任。我不再重复演讲中一般会有的空话,也不故意运用华丽词藻,而是注重在演讲中将自己的信念和看法传达给广大民众。我在演讲中鲜明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和计划,明确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不仅如此,我也变得稳重和成熟了,不再一味地逃避对手的攻击,相反会给以有力的反击。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我赢得了这次竞选,成为伊利诺伊州的议员。

我依据自己对伊利诺伊州的了解,向州议会提出了一个推动该州发展的提案,建议将州首府迁到比较繁华的大城市斯普林菲尔德。这是个有利于发展伊利诺伊州政治经济的好建议,有很多人赞成,也有人反对,甚至还有人提出用利益来交换他们手中的选票。

当我迈入政坛以后,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各种金钱和利益勾结的诱惑。不少政客就是以权力为筹码,直接谋求利益。他们声称哪一方满足了自己的要求,他们就投票给哪一方。我当然深知金钱对于政治的价值,也明白得到更多支持会对自己的前途有利,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而不择手段。

我坚决地向众人表示:“谁都无法强迫我认同我认为不对的事情,即使你们放逐我的灵魂,让它永远不得超生,我也会这么坚持。因为我这一生,只为真理和正义而奋斗。”

第二节奋斗的历程

1.从政的历练

在我当选议员的时候,关于奴隶制的争论越来越激烈,这已成为美国政治中无法避开的话题。美国最初建国时,宪法确定的蓄奴州只有6个,而且不允许再增加。可是到了我生活的年代,蓄奴州增加到了14个,南方因为奴隶制攫取了大量财富,在美国政坛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北方有见识的人认为在一个平等自由的国家里,奴隶制的存在是不人道的事情。

记得在新奥尔良销售木料的时候,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奴隶制度残酷血腥的真相。“手脚都带着铁链的黑奴被狠狠鞭打着”,这一幅血淋淋的画面唤起了我的良知和正义感。有一天早晨,我和两个朋友正在逛市区。我们经过一个奴隶拍卖所的时候,看到正在出售一个健康美丽的黑白混血女孩。拍卖人为了显示她的健康,一直掐她的肉,让她在屋子里来回奔跑。为了让购买的人看清楚,确保真的货真价实,买主还要彻底地检查一遍。

“天哪!我的上帝!我无法忍受这一切,我们离开吧!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狠狠消灭奴隶制度!”看到如此让人不把人当人的画面,我义愤填膺地对自己的伙伴这样说。从那以后,奴隶制就成了我心中耿耿于怀的存在。

一向反感奴隶制的我在国会的争论中坚决站到废奴者一边。我所崇拜的政治家都是维护平等、谴责奴隶制的,如杰斐逊和克莱。而我也总是一有机会就发表相应的看法,支持废除奴隶制。

当选伊利诺伊州议员以后的4年时间里,我年年都成功当选。当我第三次当选州议员时,我成为了所在党派的发言人,一步步走进了辉格党的领导层。州议会也迁到了斯普林菲尔德,我非常兴奋,终于有机会实现我当律师的梦想。因为在斯普利菲尔德成为律师非常简单,还会省去很多繁文缛节。由于我的法律知识是靠自学得到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和科班出身的律师相比,我存在理论方面的缺陷。基于这种情况,我很难通过当时美国很多地方严格律师考试,去斯普林菲尔德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不久,我参加了伊利诺伊州最高法院的律师业务考试,并取得了在伊利诺伊州所有法院里开展律师业务的许可证。不久后我遇到了一个当律师的老朋友斯图尔特。斯图尔特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可他那时正忙着竞选华盛顿的一个职位,没有时间兼顾事务所的事务。于是斯图尔特拜托我帮忙照顾他的律师事务所。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因此我劲头十足地想要做好这份工作。不过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律师,很多大官司都不会找我做,我只能处理一些小纠纷。我没有嫌弃这些琐碎的小事,以热情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来寻求帮助的人。在具体的法律实践中我不断地锻炼自己的能力。没过多久,我就已打赢了一场比较棘手的官司,也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赢得了不错的名声。

那是一场土地纠纷。一个将军私自占用了原本属于一位妇女的10亩地。这位妇女来到我所在的事务所,请我们帮忙打这个官司。我经过调查,发现那个占用土地的人并不是将军。他从外地来到这里,使用假名,并准备竞选斯普林菲尔德的名誉法官。那个人发现我在调查自己的事情,知道事情就要败露,于是马上恶人先告状,宣称有人为了败坏他的声誉,达到诋毁他的目的,在他的档案里做了手脚。

这种卑劣的做法让我非常气愤,于是我在竞选名誉法官的前两天,将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印成传单四处派发。然而结果让人失望,这个行为卑劣的人还是以假名当上了名誉法官。在当选之后,他还公然挑衅说我想用律师的身份来操纵法律,只要给我钱,我也同样可以为杀人犯辩护。

我当然不会容忍他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我声明说事情绝对不是那个品行卑劣的人所说的那样。因为我至少是知道怎样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荣誉,不会像对方那样无耻。我会将事情的真相揭示给所有人看,让大家清楚到底是谁在颠倒是非黑白。

在法庭上,我以法律和事实为武器,有效地证明了那块土地是那位妇女的。我不仅为那位妇女夺回了土地,也让公众明白了事实的真相。人们开始关注我,也对我很有好感。

8年议员生涯结束之后,我决定向华盛顿进军,投身到全国性的大舞台上,而不是停留在伊利诺伊州这个小圈子。

只是向华盛顿进军这个目标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虽然我在辉格党内部已经积累了很高的人气,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辉格党推举的国会选举候选人却不是我。两年后辉格党再次提名,候选人仍然不是我。

当我得知辉格党依旧没有将我视为推荐的首位候选人时,我就决定不再等待下去了,我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机会。于是,我开始通过各种积极的方式去争取这次机会。我给一些很有威信的人写信,阐述自己的观点,以期赢得更多认同,得到他们的支持成为候选人。同时我还写了很多信给朋友和各方面人士,请求他们告诉自己一些选民的情况,或者是那些反对者的情况。然后我还根据各种不同的情况和竞争对手论辩,有时宽厚有礼,有时犀利尖刻,有时幽默讽刺,不断地积累自己的群众基础。

最终,我终于得到了党内提名,成为国会议员的候选人,并最终被选入国会。就这样,我成了一位众议员,带着妻子和儿子来到华盛顿就职。

进入国会以后,我成为当时总统候选人亨利·克莱的竞选助手。虽然不是自己的总统竞选,我依旧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因为我很早以前就很赞成亨利·克莱的主张,决心要为亨利·克莱效力,帮助他成为总统。

在这场选举中,奴隶制问题已经成为双方争论的核心问题。这时的美国容纳了从墨西哥分离出来的得克萨斯州,而这个州强烈地反对施行奴隶制,于是美国不得不出台新规定:路易斯安那州北纬36°30'以北的所有地区禁止实行奴隶制,而该线以南则允许存在奴隶制。这个规定让南方奴隶主们感到愤怒,也让反对兼并得克萨斯州的北方代表亨利·克莱感到不满。

不论是出于党派的利益,还是我一直以来的立场,我都在激烈地抨击奴隶制和兼并得克萨斯州的行为。我按照党内的要求帮助克莱竞选,穿梭于各个州进行演讲。我在演讲中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奴隶制的存在没有正义的理由,通过战争来扩大奴隶制的版图则更是荒谬。

我不仅反对奴隶制,还反对美国社会的其他各种不平等现象。我自己就是在极其艰苦的底层生活中走出来的,深知有一部分白人过着和黑人一样艰难的生活。所以,我不仅想要解放黑人,还想要改变美国所有不平等的现状。

尽管我的演说赢得了民众的很大共鸣,名声也因此高涨,然而这次竞选克莱还是败给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名之辈。对于这种结果,我感到很遗憾,也对民主党人使用的伎俩感到愤慨。然而,这次助选让我萌生了更大的政治热情,我希望自己能在政治之路上走的更远。

国会期间,我还以自己惯有的坚持,与奴隶制做着顽强的斗争。尽管我深知废除奴隶制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并且必定会遭到猛烈的反击,但是作为作为议员,我仍然向议会提交了一项提案。这项提案提出了一些废止奴隶制的初步措施,比如,应该在哥伦比亚特区首先废除奴隶制,同时在这个过渡期,实行暂时的教育方式,让奴隶的子女得到上学接受教育的权利。

果然不出我所料,提议一出就遭到了广泛的反对。反对者不仅是奴隶主们,还包括在华盛顿权力阶层的政客们。社会舆论强烈要求撤销我的提案,这个提案也就不再被人理会。那些憎恶我的人还深切地盼望我在下一次的选举中落选。此外,我还因为自己不懂得变通失去了一部分支持者。那时很多议员都用许诺帮选民谋求职位的方式赢得选票,而我反对这种做法,不愿意做权力交易,让不少选民对我心生不满,不再支持我。在议会的下一次选举中我不可避免地落选了,议员任职到期后就必须离开国会。

我已经喜欢上了华盛顿这个广泛的政治舞台,因为在这个舞台上,我能够为着建设一个完美的国家而努力。我什么都没有做怎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必须像个斗士一样时时刻刻充满奋斗的激情。

2.做一名好律师

在国会任期结束后,我重新回到了伊利诺伊州的小镇上。不过就像过往一样,我没有被失败和挫折打倒,相反继续努力着。我依旧密切关注着政局的每一个变化,寻找自己重新站上那个舞台的机会。

我返回伊利诺伊州后不久,辉格党的一个机构搬迁到那里,需要一个主管来主持日常事务。为了开展工作的方便,这个职位要求由辉格党内的伊利诺伊州人担任。我得知以后,马上通过各种方式争取此职位。为此,我向自己在政界的朋友写信,请求他们帮助我。

在争取这个职务的时候,我没有卑躬屈膝地乞求,而是认真阐述自己适合这个职位的理由,意见中肯。因此,我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和推荐,成为这个职位的热门人选,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得到这个职位。对此我一点都不失望,这个职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机会,并不是我最终希望得到的东西。失去了这个机会,我相信会有别的机会等着自己,只要我一直努力并耐心等待下去。

不久之后,辉格党安排我去俄勒冈州做总统专员。我经过考虑后,拒绝了这份好意。妻子玛丽也支持我的决定。她认为,如果我去了俄勒冈州做专员,虽然是比现在要富裕很多,但去那样偏远的地方再想回到华盛顿就困难了。她相信我,并对我的政治前途充满信心,所以宁愿忍受拮据的生活。

在这段政治生涯的低谷中,我通过参加巡回审判来维持生计。这种时间和地点都不固定的工作似乎更符合我那随意自由的性格。巡回审判实际上就是一个流动法庭,由一个法官和三个律师组成。我们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四处奔波跋涉,为还没有健全法律体制的地方提供帮助,为那些居民主持公道并解决法律问题。

这个工作为期半年,在这半年时间里,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将美国变成一个真正正义民主的国家。虽然暂时还没有机会,但我在现有的生活中继续努力。一方面,在流动法庭的每一天,我都竭尽全力为百姓做事,帮助他们解决法律问题;另一方面,我利用工作后的空闲时间深入了解普通民众的生活,以便更好地思考国家发展的方向。

这次的巡回审判,让我受益匪浅。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伊利诺伊州。每到一处,我都愿意以法律和讲故事这两种方式同民众广泛交流,这个举动不但让我建立了广泛的群众基础,也使得我的政治见解和观点更贴近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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