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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郭栓子率部叛乱剿土匪雄师凯旋

郭永胜(乳名栓子),汉族,光绪三十三年(1907)出生于平罗县米家营子。民国5年(1916)至民国10年(1921)在家放羊。民国11年(1922)到贺兰山后给蒙古人放牧。民国20年(1931)郭放弃了放牧,联络贺兰常信堡的惯匪周墩子、平罗下庙的匪首童信,在阿左旗宗别里苏木大窑上结为三兄弟开始为匪。周为长,童为二,郭排老三。后又与平罗山堡九泉的张怀忠(张绪绪)、张恒玉(张柏子),汝箕沟荒草滩的蔡生玉,崇岗堡的仇永福,镇朔堡的谢占魁在贺兰山西峰沟的冰沟门结为八兄弟,自称为“八大金刚”。周墩子为首,称周老大。后来童信在贺兰南梁处杀死了周,童当上了大哥。民国22年(1933)郭永胜在贺兰山小西峰沟普鲁泉子附近的小窑里杀了童信,自称总司令,当上了“贺兰王”。

此时,郭匪发展匪徒达百余人。在贺兰、平罗、惠农、阿左旗一带烧杀抢掠,****妇女,致使贺兰山前后的居民与过路行人惊恐万状。1931年,郭派百余名土匪抢劫了九泉董生华家,抢得白银1000多两、大烟1罐,其他财物不计其数,并当场杀死了董生华。郭自当上匪后,杀人越货的事,司空见惯,气焰十分嚣张。马鸿逵曾派重兵围剿未果,便想出了“封官招安”的办法。民国23年(1934)马派曾当过土匪的梁凤翔(哥老会大哥,时任地方保长)劝郭归顺。郭因梦想升官发财,再加上父亲被马鸿逵扣押为人质,遂归顺。郭招安后被任为平罗保安大队大队长,负责银川以北地区的社会治安与剿匪任务。此乃马鸿逵所谓“以贼治贼”“以匪治匪”之策。郭招安后仍留谢占魁、张怀忠等匪徒在贺兰山松山老林坚守匪巢。

民国26年(1937),马鸿逵将郭部匪众缩编为独立营,任郭为营长。翌年,郭嫌官小不做,便上山为匪。民国28年(1939),马鸿逵委派驻平罗县的三十五师师长马宝琳劝郭下山,给更大的官当。郭听了马的说服,终于二次被招安。郭下山后,马鸿逵亲自接见,并封郭任“贺兰山警备司令部”司令,专管贺兰、平罗、石嘴子一带的社会治安与剿匪工作。

1949年4月,郭永胜得知人民解放军将进军西北,便找雍民飞(原名雍生善)谈自己以后的出路。雍不知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者自己出狱后还在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下度日,故郭前两次来他都未与郭见面,最后一次因略知郭的目的,便到郭家里攀谈。郭直说:“共产党很厉害,徐州一战(指淮海战役)搞掉了国民党五六十万军队,现在向西北进军,西安、兰州失守,宁夏也快完了。马鸿逵跑到重庆了。我们将来是什么结局都很难说。”郭的意思是怕共产党来了杀他的头。雍向郭直率地说:“你只要给人民多做点好事,共产党来了大家会给说话的,共产党也不像你所说的见人就杀。”郭听雍的一席话,虽然解除了些顾虑,但心里还是不踏实。

1949年农历七月八日,王振刚给郭永胜写了一封策反信(王是郭的老乡,早已相识),托人交给李冲和,让速交郭永胜。信之全文:

永胜行会:溯自民国23年贵部被马匪收编后,马匪其削弱消灭政策,将贵部五六百人削减为五十人,弹缺粮空,视为异己,兄虽为保安司令,统兵不及百人,帅将不上十员。近来马匪将贵部扩充,意在使贵部充当反人民战争的炮灰,成为维持马匪荼毒人民的统治工具,使兄唾弃宁夏人民,绝非扶助宁夏地方武装,用心之毒辣,想已烛见。

兰州解放,宁夏解放迫于眉睫,马匪穷途末路,作垂死挣扎,势必将贵部开赴前线,以宁夏人民之头颅争取马匪行将灭亡之统治。当此宁夏人民解放之时,应投向人民这一方面来,共同推翻马匪统治,解放宁夏,眷念黎民苦难,定当弃暗投明。望兄速派妥人前来,与我解放军接洽,同力策划,当机立断,事不以(宜)迟。

弟振刚

七月八日

李冲和持王振刚给郭永胜的信找雍民飞商量如何完成策反郭永胜的事宜。二人认为先想办法与王振刚取得联系,待机行事,经努力未实现见王计划。农历七月二十六日,李冲和、雍民飞在张进贤家商量劝说郭尽快弃暗投明的事,郭永胜突然闯进屋里,急切地说:“你们都在这里,我正找你们,解放军快来了,马鸿逵跑了,你们看怎么办?”李冲和反问道:“你看怎么办,现在大家都在看你呢,你是本地人,也没有地方可去。”郭说:“我有什么办法,马鸿逵跑了,兵都散了,共产党来杀我的头。我准备到石嘴山卡马鸿逵散兵的枪,搞一两千人的武装,然后进贺兰山,有了实力我好和共产党说话,当然,地方上我也要招呼。”雍民飞说:“你还是不要拉人上山,你把平、惠两县的治安搞好,就这一点,凭你的力量和威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你把这件事做好了,共产党来了,我们地方上的人会帮你说话的。”李冲和马上表示:“雍民飞的话代表我们大家,你有100多人的力量,能够维持好平、惠两县治安,能够保护好仓库物资,这就是你的功劳,到时我们大家都会为你说话。”郭听了雍、李的讲话后,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此时,李冲和将王振刚写给郭的信交给郭,郭看了信后便说:“那就说说具体办法。”经商量决定,郭永胜将他在石嘴山的部队拉回黄渠桥,维护平、惠两县治安,保护好平罗、黄渠桥、宝丰和石嘴山的仓库物资,等解放军来了安全移交给解放军。郭说:“那好吧,我马上到石嘴山。”郭走后,李冲和到宝丰找国民党惠农县县长陈尊瞻及国民兵总队长等人,要他们协助维持惠农的社会治安。此时雍民飞探知郭永胜没有上石嘴山,便让张锡武(惠农县水利局局长)速到石嘴山,把郭永胜决定起义的事告知李连长(郭永胜的妻弟),李即将队伍带回黄渠桥,并把马鸿逵军法处苏连元拉物资的4辆卡车一起带到黄渠桥。雍民飞见到李连长便问:“你们司令呢?”李回答:“司令到大武口卡枪去了(即拦截收缴国民党散兵游勇的枪支弹药)。”雍说:“派两个人快把郭司令找回来。”晚上郭永胜回到黄渠桥,对雍说:“我已把黄渠桥的特务杨生荣和马春汉抓起来了,马上枪毙他们!”雍说:“把他们押起来就行了,不要枪毙,等解放军来了交给解放军处理。你们的主要任务是维护好社会治安,保护好仓库。”当夜,李冲和、陈尊瞻、张锡武、张进贤、郭永胜等人同聚在雍民飞家里,商讨派代表到银川迎接解放军的组成人员等事宜。

宁夏全境解放,马鸿逵军队除投诚外,大多数溃散,唯独盘踞在银北的郭永胜部建制完整地驻扎在黄渠桥。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等首长得知,郭永胜经地方人士说服,作出了起义投诚的决定,但郭是惯匪,若不尽快解决,带百余人上山,重操旧业,为非作歹,将后患无穷。杨司令员立即派兵挺进平罗。9月25日下午,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六十四军一九○师五六九团团长罗保顺率两个营驱车到平罗县城。罗团长到平罗后,立即向郭永胜发出通牒,令其缴械投降,弃暗投明。当天晚上,郭永胜来到五六九团团部,罗团长向郭讲了解放军的宽大政策,并指出:“只有缴械投降才是唯一出路。”郭当即表示带队投降。但提出了“给他们放假三天,让官兵回家安顿一下”的要求。罗团长问:“你们能回来吗?”郭肯定地回答:“能回来。”罗团长答应了郭的要求后,郭在投降书上签了字。罗团长虽然答应了郭的要求,但也深知郭是土匪出身,反复无常,还不能轻易相信,便作好了如有变化,用军事行动解决的部署。9月27日,郭带领百余人携武器到平罗,在东校场向解放军缴械投降。

在郭永胜投降的这天,雍民飞到银川受到了六十四军军长曾思玉的接见,并向孙殿才汇报了郭投诚之事,且交看了王振刚给郭的信。孙殿才向军管会主任杨得志作了汇报。杨得志立即给平罗驻军写信,雍民飞带着杨得志的信回到平罗,将信交给罗团长。罗团长按杨司令员的指示办事,交还郭全部枪支,每支枪发上百发子弹,令郭部听候改编,郭永胜喜出望外,其部下感到解放军政策宽大,自身有了光明前途。

郭投诚后,李冲和、刘堂琛带郭永胜到银川见孙殿才,受到军管会首长的接见。不久,高力被派到黄渠桥,按解放军编制改编,并派了党代表,将郭部改为贺兰警备队,任郭永胜为大队长,仍驻黄渠桥。

郭栓子投诚后,仍贼心不死,暗中与来自兰州的国民党特务联系,被台湾******政权委任为“西北反苏讨共救国军”,郭栓子自称司令官,张绪绪为副司令。1950年3月5日,郭栓子借生产为名,将其45名亲信拉出,与张怀忠、谢占魁等土匪60余人纠合在一起,携轻机枪2挺、驳壳枪4支、步枪70余支、子弹7200发,以贺兰山大武口以北山区为据点,为匪作歹,与人民为敌。

郭栓子叛变为匪后,四处网罗国民党特务、地痞流氓,组成“贺兰剿共总部”,自封为司令,下辖4个队:一队队长任某,活动在王泉沟地区;二队队长刘同路,该队是郭栓子的骨干力量,由郭亲自指挥;三队队长谢占魁为游击队,游击于潮湖堡归德沟一带;四队队长马文贺,活动在平罗南北长渠地区。郭匪开始活动于北岔口、简泉子北山,后在归德沟被人民解放军打击而分散潜伏,寻机作恶。不久与张怀忠、吴国昌、张恒玉等惯匪勾结,到处抢劫烧杀,猖獗一时。

1950年3月初,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六十五军一九五师五八四团接受进山剿匪任务。团党委为了严密组织、加强领导,与地方政府建立了联合剿匪建政委员会,抽调得力干部参加地方政府工作,拨出兵力归地方政府直接指挥,军民共同奋战。****平罗********白国明、平罗县人民政府县长刘润田、县委组织部部长王宪章、县人民武装部部长张崇华、县公安局局长梁明山及侦察股股长张继祯等配合部队进山剿匪。在第五区(沿贺兰山东麓的大武口、潮湖、长胜、崇岗、下庙、暖泉)选择了出身好、觉悟高、敢于斗争的青壮年23人,组成平罗县第一支民兵队伍,为进山剿匪部队当向导,围剿土匪,并在全县各区组织民兵队,站岗放哨,侦察土匪行踪。

3月14日,郭匪伏击人民解放军剿匪部队五八二团两个班。16日,在王全沟伏击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九四师教导队生产人员20余人。4月21日晚,在三区一乡(当时为五香堡交济村)枪杀县政府科员闪文斌;23~24日抢劫二区一乡、三乡(当时为头闸堡东通平、外红岗)的马家、张家、何家等,纵火烧死何家7人;25日晚,用绳子勒死潮湖堡上庄子村村长吴国泰;先后在简泉山上摔死人民解放军战士3人;同时还抢劫了大武口新华瓷厂,并将厂长刘万忠、主任李锁魁、干部陈寿田用绳子勒死投入炭井(陈投井后缓活);杀害了下庙小学校长张棣、农会主任胡凤山、文书李文录等3人;阿拉善旗工委书记曹动之在由银川回定远营途中被伏击杀害;抢劫山前山后许多村庄和过路行人。郭匪到处抢劫,杀人放火,扰得社会不得安宁,若不迅速剿灭,将会给人民的生活生产带来更大危害。

五八四团二连和友军在贺兰山与土匪周旋几个月,虽消灭了部分土匪,但大股土匪仍到处流窜,抢劫捣乱。为彻底歼灭郭匪,维护社会治安,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中国人民解放军六十五军党委决定,将贺兰山剿匪区划为三段:贺兰山东西两段分别由一九三师、一九四师负责,中段由一九五师负责。一九五师指定五八三团、五八四团配属2个骑兵连、1个侦察分队,开进贺兰山。军党委决定由五八四团团长史秉廉、政治处主任刘长治负责进剿任务。

1950年7月31日夜,郭栓子股匪围攻阿拉善旗首府定远营,五八三团一营迅速乘车奔袭,定远营得以解围。此时,郭匪已发展到近200人,下辖5个队,装备有机枪3挺、步枪80余支。

1950年9月下旬,五八四团及友军共8个步兵营、2个骑兵连、3个侦察分队,开始全面进剿。团长史秉廉、政治处主任刘长治审问了阿拉善保安队抓获的一名土匪。从中了解到土匪已分散活动,郭栓子身边的李六麻子在山前村子活动。10月5日,史团长带部队抓住李六麻子,李供认自己是下山搞粮食的,还供认出同他下山的张长明。史团长带部队抓住张长明。李、张交代,当时山里气候寒冷,缺衣少食,靠打山上的野羊度日,生活难熬,郭栓子只带几个人东跑西窜。郭栓子、张绪绪、董麻子等30多个土匪躲在大喜峰沟皇城子(庙宇)附近的山洞里。10月6日拂晓前,史团长率部队赶到大喜峰沟,尖刀班发现从树林里走出两个抱枪的土匪,立即用机枪射击,股匪听到枪声后乱作一团。史团长命六○炮、轻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处在天罗地网之中的土匪,终被人民解放军全歼。穷途末路的郭栓子,带着7名土匪在逃命中被陈宝良所带的二连五班堵截生擒。

1950年11月19日,宁夏省人民政府在银川东校场召开万余人参加的公审大会,宁夏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郭栓子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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