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盗抓来(下)
「所以,小月月,」二藏笑呵呵道:「你说的找线索就是来这个不曾被小偷盯上的『老窦豆花』吃午饭?」
老窦豆花的食堂内,五人围着方桌而坐,每人面前均放着一碗豆花,虞月和莲花吃得正香。
「就是就是,」墨涗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豆花:「这里不可能有线索的,傻呀你。」
「月月。」莲花一口扫完了第十碗豆花,幽幽道:「十碗豆花根本吃不饱,还是关大叔那里比较好。」
「给你。」虞月顺手把墨涗那碗豆花推给莲花。
「太好了!又赚了一碗!」
「喂等一下!可恶!那是我的!」
无视那两人的打闹,虞月认真地对二藏道:「你以为我只是想吃豆花才来这里的吗?」
「哦?」二藏笑道:「愿闻其详!」
虞月悠悠道:「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个太玄村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那小偷如果脑子没问题的话,一定早就把村中值钱的东西偷了离去才是。为什么值钱的不偷,反而只拿些肉类衣物,似乎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唔,分析得不错。」二藏笑道:「那小偷恐怕是有些什么故事,而且这么久没被抓住,想必身手不差,被他光顾的店铺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这么一想,也许从他坚持不偷的店铺下手反而能找到什么也不一定。」
虞月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那么,为什么特意跑来这老窦豆花而不去关大叔店旁边蔡家的蔬果店?那里不是更近些吗?」
虞月扫了一眼菜单,只见上面除了豆腐花、豆浆外,还有麻婆豆腐、鱼香豆腐、杏仁豆腐等各式豆腐菜品,她吞下最后一口豆花,道:「果然。」
「果然?」
「一碗豆花是不够的——」虞月道:「窦婶,再来一碗!」
二藏笑呵呵道:「总而言之,就是小愚月你想吃豆花对吧?」
「呵呵,话说太明白就不好玩了啊。」虞月笑道。
呜哇,两个腹黑大神的交锋啊!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墨涗手中勺子轻轻地触碰着碗,尽量不发出声音。
嗯?
墨涗突然注意到食堂角落内一个不起眼的年轻男子。那个人目光非常专注,墨涗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见到一个年轻秀美的女子,正拿着一碗豆花走近他们五人这一桌。女子尽管一身粗布麻衣,却挡不住身上娴静柔雅的气质。
那是窦婶的女儿,平日与窦婶相依为命,一起经营着这家「老窦豆花」。
墨涗再次看向角落,那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豆花。」窦姑娘的声音就如她的人一样温柔,这样的好姑娘受人欢迎是理所当然的。墨涗一边想着,一边听到虞月开口道:「窦姐姐,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当然可以。」窦姑娘笑道:「你们就是昨天新搬来的大侠们吧?阿丁昨天回来后兴奋地说山上来了很有趣的人,现在全村都知道你们的事了!欢迎随时来俺家玩噢!」
那个阿丁!竟然比三姑六婆还八卦多嘴!以后有什么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他!
「嘿嘿!窦姐姐人真好!」
呕!这个腹黑女居然在装可爱!真呕——嗷!!!为、为什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虞月缩回脚,无视一旁痛得脸容扭曲、对着自己的脚狂吹气的墨涗,对着窦姑娘摆出一副纯真善良的脸孔:「窦姐姐,最近几个月来,有没有太玄村以外的人来过这间豆花店?」
窦姑娘抹了抹汗,道:「是有几个,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虞月道:「是这样的,除了这家豆花店以外,村里很多店都失窃了,我们就是为了寻这小偷而来帮忙的。姐姐你仔细想想,那几个外来人当中,有没有哪个令你特别印像深刻的?」
窦姑娘想了想,道:「真抱歉,俺想不起来。」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二藏由十八撑扶着站了起身:「不知道小偷今晚会不会行动,虽然这家店似乎并非他的目标,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施主晚上锁好门户,注意安全。」
「走吧!去找其他线索去!」
窦姑娘目送五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夜幕已至,繁星璀璨。墨涗和虞月在「老关肉铺」的屋顶上吹着凉风,看着星空,悠哉地感受着这浪漫的气氛……才怪。
「你确定今晚小偷会来?」墨涗问道。
「不知道。」虞月耸了耸肩:「不过,坚持天天守在这里的话,总会等到他的。莲花和二藏十八他们在老王杂货那里潜伏着,按战斗实力分配,两边都看好了,即使小偷再神通广大也万无一失!」
按战斗实力分配?莲花的武力不必说,但是人比较单纯,至于二藏,虽然会些法术,但他右腿残疾;而十八只会变身不会武功,与二藏搭配刚刚好,分开了却不行。他们三个一组的话,智力武力互相补足,确实强悍。
这一队的话……墨涗斜了虞月一眼:虽然这丫头的招式和武器看上去既华丽又新奇,但总归是些花哨的东西,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没用的。相信她也知道,所以才来依靠我这个天地观寺真正的最强者吧!智力方面……唉!什么鬼,这一队根本没有什么互补,完全是我这个智勇双全的强者带着一个智勇全无的弱者嘛!臭丫头净拖我后腿!
「智勇全无的弱者啊!要是敢拖我后腿的话,明天就用你的血来喂玉龙剑!」不知是不是夜晚光线太暗的问题,感觉虞月的脸孔比以往还要阴沉百倍,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太可怕了!
墨涗咽了咽口水,道:「之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虞月平静道:「不准问。」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读心术?怎么可能?只是,你的所思所想全写在那愚蠢的脸上,是个人一看就知道你想什么了!小涗涗!」
「吓?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叫涗大哥!」
「安静点!你吓跑小偷怎么办!」
……
旁边「老王杂货」的屋顶上,莲花伏在那里……睡觉。
「小花花。」二藏藏身在院子里一棵大树的阴影下,笑呵呵地道:「你的生活习性和某种禽类真相似,吃了睡睡了吃。赶紧下来吧,你的重量会压坏房顶的,不要抓小偷的酬金未拿到,我们却要先赔上一大笔钱给人家修理屋顶!」
没人回应。
二藏继续笑呵呵道:「喂你听到了么?小花花!那样真的很惨哦,卖了你都不够赔的哦。」
原本应该睡着了的莲花突然睁开眼睛,轻轻坐了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原来这种身形也能做到这样轻盈的动作!二藏心想,果然这丫头也并非一般人物!看来不用担心她会拖后腿了。那么,现在就剩下……二藏眼中精光一闪。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黑暗中,一道黑影在巷中快速掠过,来到后门。
莲花无声地出现在那黑影身后。这个人浑身黑衣包得严严实实,身量比墨涗差小许,但也算高大,背上有一个长型的包袱,那可能是他的武器。
「小孩子?」那男子转身看着莲花:「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什?难不是来抓我的?呵呵。」
莲花抱拳一礼,摆好了架势。
男子沉了声道:「难道你以为你一个小孩子赤手空拳,可以对付我这个身怀武功的成年男子?」
莲花没有说话,一拳挥向男子,只听风声一啸,男子瞳孔骤然紧缩,险险躲开!拳头落在身后的墙上,一声巨响,打穿了一个大洞!
刚才她落地的身法已经感觉到她不是一般小孩子,如果不是自己长年偷盗轻功绝顶,绝对不可能及时发现她的存在!没想到她连近身拳法更是威力巨大!
「住手!」男子道:「我不会伤害小孩子,也不会伤害这个村子里的人!」
「小孩子?我不是!」莲花说罢又一拳拳地向男子挥去!男子狼狈地左闪右躲。他伸出手臂挡下了挥向面孔的一拳,顿时有种手臂要骨折了的痛感!
那是怎么样的出拳速度?那是怎么样的威力?那真的是这种矮小肥胖的小女孩能做到的吗?
莲花一拳被挡下,另一拳紧随而至,被男子身形一歪躲了开去,随即莲花一腿横扫过去没中,又一拳挥去,动作流畅而迅速!
「停下停下!」男子怒了,一手抓住了莲花的拳头:「不要逼我出手!我不能引人注意,我可没有功夫跟你玩!」
莲花没有理会男子,在手被抓住的同时双腿一蹬,身子一扭向空中一跃,圆滚滚的身躯在半空轻盈一翻,一脚踢向男子!
男子急忙松开莲花的手向后一翻,躲开了那一踢!莲花落地,把地面踼陷了一个小坑,瞬间碎石横飞、尘烟滚滚!
男子见机一个纵身跃上房顶逃走,没想到那里还坐着一个白衣和尚!男子顿时凝重了起来。
「一方只挨打不出手,真是一场无趣的打斗!」二藏仰躺在屋顶上打了个哈欠:「睡了。」
什么鬼?!这个人只是来看戏的吗?
如此更好!
男子轻功卓绝,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藏藏!」莲花可怜巴巴地向着屋顶喊道:「我饿了!我要吃肉!」
「啊?」才动两下就饿了?二藏望着满天星海,小声道:「我睡着了,听不到。」
「这不是莲花吗?」随着房门推开的声音传来,王大叔的声音也随即而至:「你在这里做什么?」
「哟!王大叔!我饿了!请我吃饭吧!」
「啊!臭丫头!看你做的好事!你要怎么赔俺?」
二藏闭着双眼,道:「我睡着了,听不到。」
……
「真是的!那两笨蛋到底在做什么呢?」虞月扶额:「这么大动静,小偷没捉到倒把村民们都吵醒了!」
「是三笨蛋不是两笨蛋!」墨涗吼道:「虽然存在感太低,但你怎么能忘记我们最重要的同伴?不可饶恕!」
「是四笨蛋不是三笨蛋!」虞月也吼回去:「你怎么能忘记你自己?不可饶恕!」
「什么?」墨涗额上青筋满布:「是五笨蛋不是四笨蛋!你怎么——」
「那家伙要跑远了!都是你把人吓跑了!还不去追!」
「别想逃!」墨涗立即气冲冲地往黑影逃走的方向跑去!
「你不用追吗?」十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虞月身后,看着跟二藏一样仰卧在屋顶的女孩。
「太麻烦,不干。」虞月闭上眼睛:「如果你变成飞马让我骑着,我就考虑考虑。」
「我不要。」
………………………………
「小偷哪里逃!」墨涗一路飞檐走壁,紧跟在那黑影身后。
「切!」真难缠!男子心想:这些人是什么回事?从昨天那个奇怪的仪式开始这村里就多了些奇怪的人!这些人身手不错,也许他根本不需要留在这……
不行!万一……
男子望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男子。哼,不是小孩不是女人,那么这回可以尽情动手了吧?一晚上别屈得很,现在要从这小子身上讨回来!
男子俐落地解下背上的长形黑布取出一把长弓。他一个后空翻向后一跃翻下屋顶,同时射出了三枝箭!
墨涗慌忙闪身躲避,又举起太玄剑挡格,只听得呯呯呯三声!两枝箭击碎了顶上的瓦片,第三枝被太玄剑挡了下来……
咦?
箭呢?根本没有箭!
那是……气?
太棒了!
墨涗兴奋地从房顶上翻滚下来,奔向暗巷朝小偷逃走的方向追去,很快便追上了那道黑影。
墨涗嘴角一勾,剑身向下抱拳一礼:「这位英雄,来跟我决一胜负吧!」
英雄?那男子嘴角一勾,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真是个怪人!
男子奔跑的步伐突然一顿,深吸一口气回身拉弓,向墨涗射出数十枝箭,墨涗举剑一一挡格下来。
用气造成的无形箭,能击碎土石,威力强大的箭!这种战斗方法第一次见到!太有趣了!而且感觉太玄剑用得愈来愈顺手了!
气吗?不知我能不能做到呢!
墨涗调整了呼吸,聚气于丹田,感觉一股暖气在全身流动,传到手中时,墨涗顺着太玄剑一挥,一道气势磅礡的黑气把迎面而来的气箭劈成两半,余势不减,笔直地向着男子而去!
「神、神之气?!」男子瞳孔瞬间扩大,惊骇无比,忘了闪躲,待回过神来,黑气已经击中他的腹部!男子口中喷出一口血,身躯随着冲力撞陷了一户人家的后墙!
「神之气?」墨涗疑惑道:「那是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喂!你没事吧?」
「吓?」男子更是吃惊:「你连神之气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白痴吗?」凭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绝不是一般人所用的尘之气,而是那种千万人之中才出现一个的超绝稀有的能力!
「啊?你才是白痴!」
幸好眼前这个男人还不会完全运用神之气,不然他现在早已到了那极乐世界了!不过,这样一来,太玄村就不用担心了吧……
男子按着腹部的伤,正要艰难地站起来,突然!
「呜哇!」男子悲鸣了一声,伏倒在地??——这回真的要上极乐世界去了!因为,莲花刚刚从房顶飞落下来,像大山一般重重压在男子身上!
「哈哈!抓到你了!」莲花高兴地举起双手朝天欢呼!此时,星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弯弯皓月,莲花伸手一抓,月亮却移了位置,莲花又一抓,月亮却高速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我的香蕉!」莲花急忙向着那个方向追去!
重压消失了,男子正要松一口气,却发现身上被银线束绑着动弹不得。
「小偷,终于抓到你了!」虞月在屋顶上提着弦线,自信满满地宣布。
「哈哈哈哈!虞月小丫头真可靠!」关大叔爽朗笑道,身后还站着一大帮村民。
「这小姑娘真厉害!」
「吓?」看着村民们一个个对着虞月展露着友好的笑容,墨涗岔岔不平道:「喂!明明是我打败他的!为什么只夸她啊!」
「虞月丫头!」王大叔道:「虽然感谢你们抓到了小偷,但是你们也破坏了村里许多房屋,这些就用酬金抵吧!」
墨涗和虞月听了,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哈哈哈哈!」关大叔笑道:「这样吧!俺请大家吃肉去!吃多少都没问题!保管吃到饱!」
「关大叔万岁!」莲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中还抓着蕉皮!
「哈哈哈哈哈!」
「至于你,」王大叔望向那男子,道:「那就跟俺到官府走一趟吧!」
「等一下!」
一听到这个声音,那男子慌忙低下头。只见人群中一位少女缓缓走来,正是那位窦姑娘。窦姑娘看了男子一眼,道:「果然……是你。」
男子一愣,却不敢抬头。
窦姑娘道:「大家,能不能不要把这个人送官?」
「什么?这怎么行?」
「他不是坏人!俺可以发誓!」
关大叔叹道:「哈哈哈!俺也明白,虽然那些肉值不了多少钱,但偷东西是不好的,怎么也要进牢里吃点教训,顺便给俺村里的孩子们上一课才行!」
窦姑娘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插话道:「窦姑娘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到底什么回事?」二藏道:「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判断接下来该怎样做。」
「我来说吧。」男子道:「我叫徐光,职业是——大盗!」
「小偷就小偷呗,欠揍啊!」墨涗道。
「别插嘴!」二藏给了墨涗一拳:「安静听故事!」
徐光瞪了两人一眼,看了眼一旁不知什么时候搬了一大桌肉狂吃的莲花,又看向屋顶上专心研究着弦线的虞月,暗叹了一口气,向村民中最接近他的王大叔道:「麻烦大叔帮我解开面巾好吗?这样比较好说话。」
「哦,好。」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黑布下是一个年轻男人的面孔,这张面孔伤痕累累,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从太阳穴斜伸到下巴,右脸嘴角处有颗葡萄般大小的黑色胎记。本来只看那烔烔有神的双目还以为长相不错!没想到解开遮脸的黑布后,这个神秘的徐光竟然长得如此其貌不扬。
这张脸……似乎跟在下午豆花店时见到的不同?
徐光续道:「即使偷窃我也有原则的。我只挑偷山贼、海贼、蓝巾黄巾那些祸害百姓、穷凶极恶之徒下手。最近几个月来,我的目标是旁边孟津县的蒙猛山贼。只是那帮山贼跟以往遇到的不同,他们每个人都武功高强,而且至少有一半的人会用尘之气!」
「尘之气是什么?」墨涗问道。
「那一天,我偷偷寻到他们的仓库所在,却不小心被发现了!那真是一场激烈的战斗,理所当然我被修理得很惨,那帮山贼大概以为我死了,把我丢在山林中,却没想到我还剩一口气在。
「但是我全身重伤,动弹不得,在山林中渡过两日两夜,就在我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窦姑娘出现了,全靠窦姑娘帮我包扎并且给了我一碗豆花,不然,我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徐光看了窦姑娘一眼,窦姑娘点点头:「他说得没错,那时候他真的快死了,还好俺正驾着牛车经过,不然……唉。俺让他坐上牛车本来打算带他到附近的城里去找大夫,怎料途中遇到两个山贼同伙!那些山贼根本没人性的!他们抢了俺的所有财物货物,还想、还想……
「多亏了这位徐公子拼死相救!那时候俺太害怕了,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根本不敢回去看徐公子到底怎么样了!这两个月来俺一直都很后悔,当时竟然丢下徐公子而只顾自己逃跑!对不起!」窦姑娘对着徐光深深一躬。
「不!窦姑娘完全不用自责!」徐光见状,急得涨红了脸:「我这种皮粗肉厚的,丢进狼窝虎窝里也不会有事,那时候窦姑娘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让我尽情战斗无后顾之忧!你不知道,那两个山贼可是被我打得屁滚尿流的!」
窦姑娘道:「总之,你是俺的救命恩人!」
「不不!没有你的豆花我早就死了!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不!一碗豆花比起你的恩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不不!你的恩情比较重!」
「喂!」墨涗忍不住开口打断:「算谁的恩情比较重不嫌麻烦么?干脆你俩成亲好了!」
「你说什?」两人同时开口,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变成一家人的话,这些恩啊德啊自然就不用算了!啊!干嘛又打我!」
二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墨涗一眼,那两人都羞得撇开脸不敢看对方了!这个看不懂气氛的浑小??子!
「各位!」窦姑娘向着村民们深深一躬:「求大家不要把徐公子送到官府里去好吗?他是俺的大恩人……
「俺也求求大家了!要不,明天请大家到『老窦豆花』里免费任吃!怎么样?」窦婶站在窦姑娘身旁跟着一躬。
关大叔和王大叔对看了一眼,看向人群中:「村长!」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十分冷静沉稳。他看了看两人,道:「这可不行!」
「村长!」窦姑娘急道。
「明天你可要拿出十分本事来请全村人啊!要是谁对食物有一点点不满的话,都不能简单了事啊!」村长指着徐光道:「当然,这小子是没份的,而且要招待成千人怕是人手不够吧!就让他给窦家做免费苦力吧!」
「村长!」「太好了,窦姑娘!」「姓徐的,你小子真幸运!」一时间村民们欢呼声四起!窦姑娘和徐光相视一笑,一时间空气中溢满了幸福的味道。
「村长万岁!」「豆花万岁!」欢呼声中有两个喊得最大声的瞬间吸引了村长的注意力。村长眼中精光一闪,续道:「还有今日破坏村民房屋的五笨蛋,你们也没份,都做苦力去!」
「吓?」墨涗和莲花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二藏额上青筋尽露,和善地对村长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天地观那三人所做的,与天地寺毫无关系,所以做苦力的事,贫道和徒儿就……」
「喂!臭和尚!」墨涗怒:「忍你很久了!关键时刻竟然丢弃同伴不管?你这个臭和尚!」
「就是就是!」莲花怒:「臭和尚!太没义气了!」
「啊?」二藏怒:「臭道士们要动手吗?还不想想这些动静和损失都是拜谁所赐!」
「啊?」墨涗吼:「只顾在一旁看戏不动手的臭和尚竟然好意思说!不愧是脸皮厚比长城!」
「啊?」二藏吼:「怎么看也是你的脸皮比较厚吧?这个恬不知耻的臭道士!」
「臭和尚!」
「臭道士!」
莲花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兴奋一跳加入战局:「臭和尚!」
十八眼中精光一闪,也跳了进去:臭道士!
混乱中,二藏的声音传来:「臭莲花,拜托你跳过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量体重!你想杀光我们所有人吗?决定了!明天就把你煮了给窦姑娘加菜!」
墨涗的声音也随即传来:「臭十八!这个时候来出什么风头?要我把你的头发都拔光吗?这样存在感会强点!省得道士不道士和尚不和尚的!你这个臭和尚!」
「哈哈哈哈!」村民们哄堂大笑:「胖丫头!上啊!把他们都压成面饼!」「臭和尚笨手笨脚的,赶紧把臭道士打倒吧!」「喂!臭道士!不要输了啊!」「新来的这些家伙真有意思!」
徐光看着这一场闹剧,面部肌肉抽搐,不过,看着一旁笑得很开心的窦姑娘,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虞月看着这一切,嘴角忍不住上??勾。她拉了拉手中的弦线,对徐光道:「在帮你松绑之前,希望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徐大盗哟!」
「果然是瞒不住啊!」徐光见窦姑娘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小声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一会儿叫上你的同伴——」
「打扰你们的宴会真是不好意思!」一道突丌的男声传来,在这吵闹的环境下竟然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弦线突然松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形高大脸目冷俊的男人。男人一身蓝色衙差制服,右手执一把唐刀,左手握着束缚徐光的弦线。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并且一刀斩断了她的弦线?出手好快!
「什么人!」村长道。
四周的村民们被清一色的衙差们包围,刚才还混打在一起的四人已经分了开来。一个皮肤黑如墨,身量高如松的男子一手轻松地提着墨涗,一手高举着一个令牌,朗声道:「我乃洛龙知县包黑天!请太玄村村民乖乖配合!」
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人!看来这知县的功夫实力深不可测!
「大家不要用这种可怕的目光嘛,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高大黑壮的男子放下墨涗,笑道:「那边那个人是个危险重犯,就由我们衙门收下了!」
虞月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