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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情深缘浅(5)

在秦可安身上有很多兽的特征。比如他大口吃肉、大杯喝酒,比如他玩女人,总是兴致勃勃地把花样用尽,不达极致决不肯罢休。但当他和齐萧雨的婚姻走到了不得不解体的时候,他身上还没有完全泯灭的人性便显露了出来。在齐萧雨坚定不移的坚持下,在他姐夫深明大义的劝说下,他被迫同意离婚。这其中,不得不承认他更惊怵于来自梁山身上那种让人震慑的威严。真到了最后了断的这一刻,他对于齐萧雨、对于他没有尽过多少责任的女儿,突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尤其是他的女儿,从她出生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所以在齐萧雨表示她不要任何财产只要女儿的时候,他也坚决不要任何财产。他的理由是他有固定收入,而齐萧雨已经下岗了。在秦可安的坚持下,这套他曾经在这里举行过两次婚礼的房子,和他们结婚时共同添置的家具,以及少量的财物,统统留给了齐萧雨和女儿雪莹,秦可安只带了他自己的衣物离开了。秦可安走了,但齐萧雨的生活并不平静。

离开了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家庭,秦可安就像是大潮之后,被退到沙滩上的鱼。以前拥有水的时候,他没怎么觉得水的珍贵,但是一旦离开,就有一种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真的,他两次婚姻都失败了,前一次婚姻失败的原因,他羞于启齿,对于齐萧雨来说也是个秘密。对于这一次,他一直不能够认为完全是他的责任,起码一开始他是认真的,他已经有过一次婚史了,他不想再折腾,当他第一次见到齐萧雨的时候,就完完全全被她的美貌给折服了,他想,这一辈子就是她了,他原本也想收敛起过去的种种恶习,和她好好地过日子。当他们双双步入婚姻的殿堂之后,他又迷茫了。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搞清楚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冷漠,她麻木,她不谙世事、不懂风情。这一切,是骨子里就风流成性的秦可安所不能够接受的。于是,他就打击她、折磨她、虐待她,他就是在一次次对齐萧雨的施暴中寻找着刺激,寻找着快感,寻找着平衡。可是现在这块最后的舢板也沉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失落在他的细胞里迅速扩散并蜕变。现在,他宛如一条带着毒汁的藤蔓植物,在干涸中继续寻找着他的湿地。

秦可安在工作之余,依然混迹于酒场、赌场、女人场。现在他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淋漓尽致地挥泄着他过盛的激情。他常常午夜里从酒吧带回女人消遣,他现在比野兽更加的野兽。

秦可安偶尔也会像个幽灵一样悄悄地来到他曾经拥有过的家。他在它的四周游荡着,在漆黑的夜幕下,他始终无法猜测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还残留着诸多的不甘,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就对男人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他要趁着夜色的掩护企图从中找到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果然,就在这个晚上,他洞察到了一个令他气愤同时又令他振奋的发现。这种振奋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亚于牛顿在苹果树下被苹果击中,发现了地心引力。这个发现对于他实在是一个鼓舞,这足以说明他以前对于齐萧雨的评价是不够准确的,齐萧雨看来真的不是一个情盲加色盲的冷血儿。如果不是,那她就是一个把尾巴紧紧地藏在两腿间的小狐狸,只是他的触角没有深深地扎进去,他的嗅觉在她的身上一度失灵。现在,他被这个意外的发现鼓舞着、亢奋着,如一只守株待兔的农夫,不知疲倦地守候在齐萧雨的穴巢之外。

19.深得欢心的假女婿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在齐萧雨这场万劫不复的婚姻当中,根本谈不上嫁错郎这一说。她原本是顺着父母的心愿为了结婚而结婚。而她也真的打算在这个婚姻的殿堂中,两个人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可是问题的根本症结在于她心底里那个割除不掉的“病根儿”——三狗子赵震东。她在心里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当上一次站在久别的齐家院里,三扁彻底将她打垮的时候,她在无望中,把一切情欲和幻想统统埋葬掉了。所以,杀死这场婚姻的罪魁祸首是她的“病根儿”。这场婚姻注定了是在贫瘠缺水的土地上种下的小苗,齐萧雨无心去栽培它,但是秦可安错就错在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栽培一株急待人呵护的幼苗。因此,这场婚姻正中了莎士比亚的名言:不如意的婚姻好比是座地狱!”

虽然早就洞察出女儿的婚姻中暗藏了很多的危机,但是真正一拍两散之后,最难过和最替女儿担忧的还是齐萧雨的父母。齐萧雨知道,父母为了她的婚姻已经伤透了心,其中许多的难言之隐她又无法向父母解释。一家人整天就在无比沉闷的气氛中艰难地生活着。所幸梁山总是隔三差五来安慰两位老人,时常为了齐萧雨母亲的病帮着寻医问药。在梁山的关照下,县人民医院请了省肿瘤医院的专家为齐萧雨的母亲进行了会诊。不幸的是,会诊结果依然如一盆冷水一样泼向了梁山和齐萧雨,会诊得出的结论是: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如今做手术也只能徒增患者的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药物维持,如果维持得好,最多也活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样一来,齐萧雨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梁山更是无法放心了,所以他来的次数愈加频繁,对齐萧雨的母亲更加关怀备至。这使得齐萧雨的母亲打心眼里喜欢上了梁山。不明真相的齐德贵夫妇误以为这就是女儿新找的对象。欣喜之余,这个充满了阴影的家庭顿时增添了不少的生气。有一天,她娘拉着她的手说:阿黄啊,这一回你可是真的找对了,娘看出来了,他是个好人,你可千万不能错过了啊。”齐萧雨当然不忍心告诉她娘真相。之后,她跟梁山说:大哥,你对我娘这么好,我娘都把你当成……”齐萧雨不好意思说出口。

梁山笑着追问她:当成什么了?”

齐萧雨说:你装傻!”

梁山说:嘿嘿,我真的不明白,就想听你说嘛。”

齐萧雨说:你是故意的。”

梁山笑了,他说:傻妹子,你娘喜欢我,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你不要跟她老人家说透了,就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吧。”

“大哥,你真的愿意这样做么?那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娘更高兴些,就是说,你要装得更像一点。”

“能!”

这之后,梁山把原来称呼的阿姨改成了“娘”。这让齐萧雨她娘的精神倍增,食欲也好了许多,气色也好了许多。一下子,就跟病好了一多半似的。只是苦了梁山,他几乎每天都得抽时间来,他原本就不愿回到杜鹃那里去,因此每天下午一下班就只想往齐萧雨的家里走。时间一长,无形中他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每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吃完晚饭后,齐萧雨本来不想一个人回到她的那个家里去休息,她想留在母亲这里睡觉,结果都让母亲给撵出来了。不明真相的母亲,更想让梁山多陪陪自己的女儿。无奈何,为了讨老人欢心,他们只好携手从齐萧雨母亲那里出来,假装回到齐萧雨的住处去。然后,在齐萧雨的门前不得不分手的时候,梁山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并不温暖的家,还有个像太平公主一样骄横跋扈的女人,等着他去应付。

20.秦可安报仇

齐萧雨一直认为她的身边好像有个看不见的鬼在作祟。真的,自从那一年亲眼目睹了郭嫒的死,亲眼目睹了郭嫒爹那个儿子的死,然后她又接连不断地做了好多好多的噩梦,她梦见14岁的郭蓉被人欺负了、强奸了,继而又被很多很多的人欺负了、强奸了……就像旧社会青楼里的那些女子一样,郭蓉被化装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而哭、时而笑,郭蓉的笑声在她的梦里,在无边无际的黑夜常常令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自从那以后,她就觉得脚下的道路总是那么磕磕绊绊一点都不顺畅,好像一个倒霉鬼每天都在握着她的手,好像她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朋友。

梁山没想到自从上次两个交警处理过齐萧雨无证驾车一事后,齐萧雨是他妹妹这个消息在交警队上下不胫而走。今天交警队队长就打电话告诉他说在处理一起纠纷时,又遇到他妹妹了。一开始梁山吓了一跳,以为齐萧雨开车闯祸了,听到最后才知道这个“小倒霉蛋儿”原本是为了做好事,把一个当街犯病的老人送进了医院,没想到被病人家属误解了,好一顿纠缠,不过最后还是搞清楚了。所以今天梁山一踏进她的家门就喊她“小倒霉蛋儿”。没想到,他这一来,被企图暗中窥探齐萧雨隐私的秦可安碰了个正着。此刻,秦可安有些迫不及待地悄悄贴近了墙根,好想听到这屋里传出来一阵骚动,或者更能够刺激他神经的那种肉与肉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然而屋里静极了。静得秦可安只能听见自己不规律的呼吸。此刻他充满了愤怒,这愤怒早已把他压得扭曲变形,变成一种不可遏制的仇恨。虽然他听不到一丁点儿他渴望的声音,但他断定这两个人绝对没有干什么好事。他在心里愤愤地骂着齐萧雨你这个婊子,平时装得跟他妈淑女一样不让男人近身,原来背地里竟然跟公安局长勾搭上了,怪不得死活不让老子碰,唉——真是可惜了……秦可安想着齐萧雨那一身雪白细腻的肌肤,就不由得“咕噜咕噜”地吞咽口水。他无法想象水深火热之中的齐萧雨,是怎样一种欲火烧身的样子。更无法想象平时一派正人君子的梁山,把那一团光鲜无比的粉团儿裹在怀里时,是怎样一副与平时迥异的神色。他妈的,真是乌鸦笑猪黑,原来你堂堂的公安局长,那身制服下裹着的原本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假如脱了那身制服,你和我秦可安不也是一样吗,不也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吗?为了报梁山那一顿痛打之仇,为了撕下梁山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面孔,秦可安近似无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感。

梁山做梦也没有想到,从齐萧雨家里出来后,迎接他的是杜鹃铁青的脸和波澜起伏的胸膛。那一对精致而坚挺的乳峰随着杜鹃不均匀的呼吸,像两个严阵以待的勇士,随时准备着在一声号令之下随着它的主人一起冲锋陷阵。此时那对乳峰一挺一挺地朝着梁山逼进,然后从杜鹃的眼睛和鼻子里同时发出一声轻蔑,一种势不可挡的挑衅。不过,这种挑衅杜鹃首先是冲着这座房子里的主人来的,她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能把梁山的魂给勾走。在她的潜意识里,梁山是个不谙情事的男人。从种种迹象表明梁山都不是一个轻易能被美色打动的人。因此,杜鹃强烈地、不顾一切地想要看看房里的这个女人。就在她轻蔑地走过梁山,故作镇静地走向梁山刚刚跨出的这道门时,梁山强有力的大手像钳子一般卡住了她,并且低沉而有力地向她命令道:回去!”

21.梁山的桃花劫

上帝常常喜欢捉弄人,尤其女人。当女人因失去理智而发疯的时候,离毁灭也就差不多了。

杜鹃是个有身份的人,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没人不知道她,堂堂杜县长的千金,县卫生局办公室主任。但是杜鹃又是个修养极差,骄横而蛮不讲理的女人。这一点,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人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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