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婕妤?沐长风眸中冷意浮沉,柳明书的死,确实和他有几分关系。
“王爷,世子爷……”
箫筑见屋内沉默的父子二人,只觉得满屋寒气。
沐长风收敛心绪,挥手让避在屏风后的箫筑进来,“进来,把脉。”
箫筑提着药箱,低头进了内室。盛京不比长清,有些礼数王爷郡主不追究,他却不能因此留了话柄,连累王爷郡主。
丝绮已经垂下纱帐,托了沐清欢的手露出帐外,用丝帕盖着。
箫筑把了脉,有些不确定,便让丝绮换了只手,片刻才道,“除了心绪不宁外,郡主……无碍。”郡主的身体比在长清时要好得多,怎么会无故昏迷?
“嗯。”沐长风背着手,又看了眼那纱帐,丢了句“好生照看”,便出了屋。
自那小人儿被幔帐隔绝在视线之外,沐玦便觉得有些失落,她明明搅了自己十几年的清净。慢慢踱步离去……
丝绮有些发怔地望着沐玦的背影,只觉得世子爷当真是俊美,只是这浑身的寒意,叫人不敢直视。如今他人走了,这屋里也顺畅多了,却又忍不住去瞧他离去的背影。从未进过这般清绝的人……
丝锦瞥了眼丝绮,笑着送了箫筑出门,吩咐人去煎药。郡主新收的沉星还在屋里候着,郡主可是对祁将军吩咐,身边少了位大丫鬟。
沐清欢这一昏迷,梦里百转千回。众人也因为她这昏迷,几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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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院书房内,沐长风浑身冷意,“柳明书贪墨罪状,查!浔阳决堤,查!”
“是。”刚刚飞进屋内的身影,得了这两句吩咐,便又消失在屋内。
沐长风展开卷轴,看着画卷内热烈张扬的女子。流云,到底此生不能归隐塞上,快意余生。摩挲着画中女子妖异的脸庞,你的久久,我会护好的。而且如今……他,也应当舍不得久久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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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母妃对无双郡主下手了?”
少女模样明艳,眉眼竟与沐清欢有两分相似。只脸色有些苍白,因为激动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显是心血不足。
紫槐鲜见公主有这般激动的时候,有些害怕,“回……回公主,公主安排在太后身边的紫荆姐姐,此……此刻已经被沉在冷宫后的井里。秦宝林受了惊吓,当时昏迷了过去。”
这少女便是华云帝唯二的公主,怀襄公主颜嫦兮,生母正是柳婕妤。她如今芳龄十二,又生得瘦弱。接风宴上,虽坐在颜妙兮身边,却一直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容颜,也刻意收敛身上的锋芒,故沐清欢未曾发现。
“秦宝林性子绵软,紫荆那丫头定不是她杀的。赶紧摸了紫荆与本宫的联系,不能平白叫人记恨上。”想到今日承庆殿上发生的种种,颜嫦兮只觉得母妃走了一步极臭的棋。
她一直在太后膝下承欢,安插紫荆在太后宫中,也只是防备不时之需。如今即与逍王府对上,那秦宝林不过是皇上已经冷落的女人,又为了这么个女人把紫荆折了进去。
“是。”
紫槐正要起身,却又听颜嫦兮道,“慢着,只怕已经晚了,这事让其他人去办,你即刻拿了牌子出宫帮本宫送信与小舅。”
柳明书幼子柳溢此刻正在盛京等着春闱放榜,如今却只有小舅能帮上忙。
将信写好,便起身去找柳婕妤,如今她还未搬出后宫,与柳婕妤一同住在榴朱宫。
紫槐收了信,瞧着公主的身影有些心疼,柳婕妤不当事,公主如今才十二,没日废许多心神,身子也愈发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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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折腾,晚上粒米未进,又吐了一番,沐清欢一觉睡去,直睡到翌日巳时,最后是被饿醒的。
这还是这么多年,沐清欢第一次睡过头。
醒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日做了什么梦。喊了丝绮按摩了一番才好了点,便收拾起来。今日可是安排了场大戏——
而睡过头的还有另一人。
沐玦早早便醒了,却望着床上与腿上那一团泥泞,一直怔神到天光大亮。他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