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皇后重病的消息并未外传,虽然南黎院士经常去请安,可略懂医术的他只能告知天永皇帝实情,自己也不由得陷入失去爱妻的痛楚之中。
虽是帝王,又能如何?人间的至尊也是免不了要面对凡人的生离死别。
而今日的课堂之上,伍丹儿却是头一回的缺席,夫子询问了之后得知她并未请假,伍灵儿忙去找寻,但进了伍丹儿的卧房之后,伍灵儿却是怔住了。
只见伍丹儿脸色苍白,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被褥都碎了,更骇人的是床榻上的那一抹鲜红,这是女子童真……
“姐姐……”伍灵儿低声的唤着,想要去碰触伍丹儿的肩膀,却被她惊慌的多了开,伍灵儿只得蹲下身子,望着一脸泪痕,可唇瓣红肿还沾有血迹的伍丹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伍丹儿抬起哭的已经不成样子的眼眸,咬了咬已经木了的唇,却是没有说下去,目光紧锁在腿间的鲜红。
大致的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伍灵儿低声问道:“可是太子他强要了你?”
“……”伍丹儿并未回答,可泪珠儿却滚落的更多了。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能做出这等事来,我这就去找他要个说法,若是他不肯,我便去面见皇上,咱们伍家的女儿可不是谁都能欺负了去的,姐姐你日后如何见人啊!”伍灵儿一脸愤慨的说着,转身便要走,却被伍丹儿一把拽了住。
“不要!”伍丹儿眼神里不仅仅是无助,而出浮现着惶恐之色,却不知该如何启齿这件事。
“姐姐,你可是清白的身子,如今就被这么占了去,以后如何能抬起头做人啊!”伍灵儿仍是一脸的认真,若不细看无法发现她眼底的冷笑,好似真的很关心伍丹儿,否则缘何会动怒呢?
“不是的,不是的。”伍丹儿急的直摇头,却无法解释,只是死死的拽着伍灵儿的手臂,不肯放手。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成为国母,就是想嫁个贩夫走卒也是难的。
蹙眉望着伍丹儿,伍灵儿焦急的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个不是法,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伍丹儿刚启了朱唇,便一脸的难为,她如何能将这种龌龊的事情说出口呢?
见伍丹儿犹豫不决,伍灵儿便用力的去甩伍丹儿的手臂,口中仍是气愤难平的说道:“姐姐不说,我便去问问太子殿下,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子如此的下流,还有何资格做太子!这个太子妃不做也罢,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姐姐托付终身。”
“不是……”伍丹儿双手拽着伍灵儿,想要说出真相,却怎地也说不出口,只是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了,好似是要决堤了似的。
“不是什么?”伍灵儿问着,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凝视着伍丹儿的羞于启齿,以及一身的狼狈,惊诧的问道:“难道不是太子殿下?”
伍灵儿几乎是惊呼出声,伍丹儿虽想否认,可不断坠落的泪珠儿却说明了一切。
见状,伍灵儿忙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伍丹儿的手,似是害怕,又似不确定的问道:“姐姐,灵儿是你的妹妹,打小便是你眷顾着长大的,是你最亲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灵儿可好?灵儿也好为你出个主意啊。”
此刻是伍丹儿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抓住她的弱点,自是不必担心她会不说的。
“灵儿,昨天晚上我回来之后便修书给父亲,随后想要就寝,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困的入睡了,只是隐约记得有个男人……”伍丹儿哽咽的哭了起来,此生还是第一次如何害怕,更是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袭上心头,却怕伍灵儿去找宇文戬,而不得不将事情的始末说的清楚了。
静静的听着,伍灵儿并未插口打断,也不催促伍丹儿,只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将事情说完。
谁知,这一听竟是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有人来寻人了。
听见敲门的声音,伍丹儿吓得朝床内侧尾去,脸上却是露出了惊恐之态,她如今的模样岂能见人。
“姐姐,我去应付,这几日先给你请了假,就说是伤寒,一会我去寻了药来,保准夫子查不出什么来的,姐姐先休养几日吧。”伍灵儿说着,为伍丹儿盖好了被子,让她能够遮挡住娇躯。
起身,伍灵儿快步的走到门口去,见是宇文吉前来,便皱着眉头说道:“二皇子,有劳你向父子请个假,姐姐这几日不方便,怕是不能上课了。一会我会喂姐姐吃一颗药丸,会有风寒的症状,定能瞒得住夫子的。”
宇文吉闻言,俊颜微红,这句不舒服可是女子的特例,他自是知晓的,却没想到伍灵儿会直接说出口。
而对于假请假一事,伍灵儿没有瞒着他,宇文吉心里却是高兴的,只是说不出原由来,就是喜欢伍灵儿的不避讳,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和亲近吧。
“我会告知夫子,你今日便留下来照顾丹儿吧。”宇文吉很是贴心的说道。
“有劳二皇子了。”伍灵儿扬唇浅笑,对于宇文吉的别有用心,唯有她自己清楚,可是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心中竟生气了歉意来。
宇文吉与世无争,前世今生皆是如此,她真的该利用他吗?
怪只怪他是天家之人,是宇文戬的兄弟吧,今生只能利用了他了。
待宇文吉离开,伍灵儿便又折回屋内,看着伍丹儿一身的狼狈,以及那红彤彤的眸子,叹息着说道:“姐姐,这件事一定要瞒下去,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否则你便是毁了一生。”
“如何能瞒得下去?”伍丹儿苦涩的问着,却是问瞒得了今日,日后成亲又要如何解说。
“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去找寻办法,姐姐切莫焦急,现下调理好身心才是重要的,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姐姐现在的模样,只怕这件事定会有人猜测的到。”伍灵儿皱了皱眉头,又道:“姐姐这几日借着养身子的理由,就不要出去了,灵儿会来照顾姐姐的饮食起居的,定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的,姐姐尽管放心便是。”
“灵儿,真的可以吗?”伍丹儿不确定的问着,泪水又一次的涌了出来,她真的是怕极了。
“只要我们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伍灵儿给了伍丹儿一个肯定的眼神,旋即才想到什么似的,沉声问道:“姐姐可知那人是谁?”
“我……”伍丹儿无力的摇摇头,她是半昏迷的状态,连抬起眼帘都做不到,如何能知道是谁欺辱了她!
若是知道那人,伍丹儿定是第一个要杀了他的,既是为了泄恨,更是为了灭口。
“只要那人不来寻事,姐姐便是安全的。姐姐也不要想的太多,既然他离开了,应该是没有想过再害姐姐之意,就算有,他也拿不出证据来。”伍灵儿说着,朝伍丹儿光洁的手臂看了过去,只见象征着女子贞洁的朱砂若隐若现,这并非是失去童真该有的情况啊!
取下发间的珠钗,伍灵儿当机立断的扯过了伍丹儿的手臂,在那红点之上用力的刺下去,竟是生生的剜下一块皮肉来。
“唔!”伍丹儿痛的仰起头来,可却明白伍灵儿的用意所在,并未责怪,只是看着伍灵儿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眼里浮现了一抹狠意。
那个男人若是真的敢出现,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若是有人查证,姐姐便寻了借口推过去,姐姐毕竟是丞相的嫡女,没人敢过分的去验身的。”伍灵儿说完,便站起身来,对伍丹儿说道:“姐姐先睡一会,我去想办法给姐姐弄一床新的被褥来,再给姐姐少些热水来洗洗身子,怕是也要个把时辰能回来的。”
“灵儿……”伍丹儿咬唇看向伍灵儿,半晌才挤出一抹比哭还要悲凉的笑意,笑道:“谢谢。”
“灵儿自小就是姐姐照顾的,姐姐怎还说如此客套的话,莫不是我们姐妹已经疏远了?”伍灵儿嘟嘴,很是不满意伍丹儿客套的话,为她掖了掖被角,虽是残被总好过没有,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这才离去。
只是南鼓书院位处偏僻,想要去买东西倒也不方便,怕是到了晌午也回不来,伍灵儿才不会折腾自己,所幸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躺会,将自己的被褥送给伍丹儿便是,回头李卿自是会为她准备好一切的。
可伍灵儿回到房间后,却是拧起了眉头。
只见平日里总是活蹦乱跳,也说好了今日会离开的小鬼,气色竟也是虚弱的,就坐在小榻之上,在运功疗伤。
这小子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看那脸色,没有个几日是康复不了的,可他是玄离之境七品啊!普天之下,竟有人是他的对手不成?
不敢打扰,伍灵儿只得坐在一旁去,注视着小鬼的状况,谁知看着看着竟是睡着了,也忘记去追究小鬼究竟做过什么,是否遇到了敌手,待小鬼自修完毕,直接问他便是,没必要浪费心神的。
对于懒这个字,伍灵儿可谓是发挥到极致了,只要不需要自己劳心劳力的事情,她绝对不会亲力亲为,这可是李卿给惯养出来的坏毛病呢。
只是,已经有一日没见到李卿了,那个家伙去做什么了呢?这个问题,真的就萦绕在伍灵儿心头上了,似是一日不见便觉得不习惯了,他还不知道小鬼来南鼓书院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