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酒气味道喷洒在脸上,伍灵儿嫌恶的眉头紧皱,若是可以真想一下子了结了宇文戬,她的武阶可是在宇文戬之上,奈何她想活着,既然重生,那么要精彩的活出崭新的人生。
而杀一个人,固然也算是报仇了,但伍灵儿绝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是最便宜了仇人的。
“太子殿下真的醉了,灵儿送太子殿下回房吧。”伍灵儿轻声说着,可是连动弹都不能,被禁锢的四肢都发疼了,伍灵儿如何能将宇文戬送回去呢。
“别动。”宇文戬沙哑的开口,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美人儿在怀,却如此的磨蹭着,如何能没有反应?
感受到宇文戬身子的火热,以及她所熟悉的坚挺,伍灵儿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前世与宇文戬是夫妻,自是知晓这些事的,心中却更为恼怒。
前世,为了宇文戬的大业,伍灵儿用麝香避孕,不顾及对身子的伤害。可当她有了身孕之时,却也是恩断情绝之日,他既然能那般的狠心待他们母子!
眸子瞬间腥红了起来,戾气自心内而发,伍灵儿拼命的忍耐着,才能控制着不去要了宇文戬的性命,但紧攥着的双手已经被捏的关节都发白了,而掌心内更是破了皮肉。
呵笑一声,伍灵儿忽地扬起唇瓣来,眉眼弯弯的,眼珠儿灵动的转着,温柔的开口道:“殿下,先坐下再说话可好?灵儿站的腿酸了。”
“好。”宇文戬的声音仍是那般低沉,但却没有要了伍灵儿的意思,至少现在还能自控。
并非宇文戬是多么君子,而是自以为是的他自是不喜欢强求得来的女人。而伍灵儿与李卿有染,宇文戬心中是介怀的。
可以接受伍灵儿是庶女的身份,但宇文戬如何能要了一个被被人玩弄过的女子!若非她体内至阴的能量不但可以帮他完成大业,更可以助他修行,宇文戬如何能够如此的来讨好于她,能赏个笑脸已经是恩赐。
扶着宇文戬坐下,伍灵儿忙去倒了杯热茶给宇文戬,可手背刚被宇文戬碰触到,便立马收回小手,笑道:“酒多伤身,太子殿下既是醉了,灵儿为你吹奏一曲,缓解疲劳可好?”
“本太子身为想念灵儿的霓裳舞,那一身黄色的身影,本太子至今回味。”宇文戬虽是一脸的醉意,可这话倒是说的口齿清晰。
轻轻的一笑,伍灵儿明眸一动,道:“好,既然太子殿下喜欢,灵儿便为太子殿下献舞一曲,不过舞毕之后,太子殿下可要回去歇着了,灵儿可不想耽误了明日的早课,又被夫子教训。”
“好。”宇文戬倒也爽快,单手支着额头,便斜靠在了小榻之上。
赏赐在逸香楼看伍灵儿所跳的那曲黄衣舞,宇文戬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好像意识被控制了一般,若是那时有刺客出现,饶是杀了他也不会察觉。
但事后,却觉得身体的经络异常的舒适,故而宇文戬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若是伍灵儿能够为他再跳一曲,他一定能够掌握要领,用来进修武阶,这才是宇文戬所想。
“因上次舞起,被发现了女儿之身,故而灵儿在书院内未留女装,不如就为太子殿下轻舞一曲吧,有笛声为伴,倒也不显凄冷。”伍灵儿浅笑盈盈的说着,金笛已经握在手中,然而她尚未吹笛,便听见李卿那痞笑的声音传来。
“灵儿又要奏笛,又要跳舞,未免太过辛苦了,不如让本公子来协助你,可好?”李卿笑着走了进来,完全的不请自入,把伍灵儿的闺房当作是自家的房间那般,很是随性。
走上近前,接过伍灵儿手中的金笛,李卿仍是一脸的笑意,并不见有何不对。
“还以为李郎生了灵儿的气,便再也不回来了呢。”伍灵儿轻笑回应,算是为李卿离开南鼓书院做了解释,可腰间传来的力度却让她差点忍痛不住。
这个男人,倒也是懂得吃味的,只是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明知她的身份无法拒绝宇文戬的要求,还来惩罚她。
但伍灵儿心中也是暖暖的,原来李卿是在乎她的,即便他从来不说,却是一直在做给她看。
就好比被李卿夺在手中的金笛,他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她正在修炼五魔音,实力隐晦才能更有把握打败敌人。
“知道本公子生气,灵儿还不快献舞一曲,博本公子一笑。”李卿哼了一声,硬是将伍灵儿献舞的事,变成了是为他而做的,宇文戬不过是借光的看客,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但伍灵儿喜欢,看她眉眼那真切的笑意便知了。
愤愤的看着李卿,宇文戬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杀了李卿,然后得到伍灵儿!直到伍灵儿再无可用之处,再成全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但是,伍灵儿虽是为李卿的做法而笑,心里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准备要跳黄衣舞,否则若伤了李卿,该如何是好。
她体内的至阴之气,唯有修炼到玄阳之境者才能吸收其为助力,否则便会扰乱心智,轻则神志受损,重则会性命堪忧。
而这一切,是她尚未修炼到玄阴之境之前,否则之后的后果乃是她所不知的,或许是无法想象的能量释放。
李卿清灵的笛声响起,音律徐徐传出,竟是随性所奏,并非是传统曲目,伍灵儿轻笑回忆,纤细而轻盈的舞步随着节奏缓缓而起,虽是着着男装,可那轻盈姿态却是引人入目,即便不知李卿下一个音节会是什么,却没有半点的勉强,跟的很是轻松,可见伍灵儿舞技之高。
但是,宇文戬早已失了赏舞的兴致,他想要看的是伍灵儿的黄衣舞,想要的是伍灵儿只为他而起舞,并非是与李卿如此的眉目传情。
一曲作罢,宇文戬早已离去,虽是步履不算平稳,但并未有多少的醉态,李卿这才结束了这首曲子,伍灵儿也浅笑嫣然的做了完美的收尾,人便已经被李卿拉入怀中。
尽管舞步并不复杂,可面带笑容的伍灵儿,却是恍若天人,就连李卿也有那么一刹被她的芳华所迷惑,连笛声也是随着伍灵儿的舞步而吹奏着旋律。
“李郎如此在乎,看来是非要去丞相府求亲了呢。”伍灵儿吃笑着,并无取笑之意,也不知有几许的认真。
“灵儿如此急着要嫁给本公子,若本公子不娶,岂不是辜负了美人儿的心意?”李卿笑着问话,为伍灵儿拢了拢耳鬓垂落的发丝,态度是那般的亲昵。
“李郎此言,莫非是说灵儿急着要嫁,李郎本无心求娶?”伍灵儿问的有些委屈,眸子里的慧黠却是说明了她的心思。
“本公子倒是希望是这样。”李卿呵笑了一声,放开了伍灵儿。
从虎跳山归来的一路上,魔姬的问话一直萦绕在李卿心头,他对伍灵儿究竟是不是男女之情,他也不敢定论,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女人,想要探究她,想要靠近,也会莫名的怜惜着。
可是,萧卿自小便是被培养文武,而李卿则是学习经商和纨绔子弟的做习,从未有人告诉他喜欢是什么概念,何为动情。
只是有一点是李卿所确定的,大业未定之前,他没有资格去讨论情感,那么多的将士用身家性命来效忠清昱国,他如何能享受自己的男女私情?
更何况,魔姬对伍灵儿的态度不明确,李卿也不想害了伍灵儿。
“过来。”李卿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隐去,竟是有几分的认真。
见状,伍灵儿也收敛起了笑意,李卿每次真的要与她谈事之时,都会如此的认真。
端坐在李卿身侧的椅子上,伍灵儿抬眸望向李卿,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真的准备好了吗?”李卿拧着眉头问话。
“早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伍灵儿反问以对。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李卿意味深长的说道。
“早已来不及了。”伍灵儿浅笑,从她重生后与李卿走近开始,便已经是归顺了李卿,只是前后的心境不一罢了,不再是单纯的为了弥补前世对李卿的亏欠,而是贪心的沦落了芳心,即便不打算让这份缘分有结局,但已不能就此离去。
看着伍灵儿清浅却坚定的笑容,李卿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连薄唇也紧抿了起来,目光深邃而幽,却不再开口。
“我说过,欠你的命。”伍灵儿淡淡的重复着自己已经说过的话,笑意仍是那般轻轻的,好像在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也是清淡的,又道:“你的大业完成之际,我便会立刻,不会成为你的牵绊。在此之前,你只需知道我不会有损你的大业,而我要的不过是宇文戬得到应有的代价!”
这是伍灵儿第一次提起宇文戬,可话语里并不见恨意,但这话却又说的如此仇恨。
蹙眉,李卿目光复杂的望进伍灵儿的眸底,却望不穿她内心的想法。
究竟是何等的仇恨,竟能让伍灵儿如此的恨宇文戬,恨不能他死亦不够?
“除此之外,想要什么承诺?”李卿刻意去避讳伍灵儿说离开的话,那时会是如何的情景他并不得知,只知道现在不愿想这个问题,还有一段时日,不是吗?
第一次,李卿希望复国之日来的不要那么快,他不敢确定届时的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理由留得住伍灵儿,这个总是一副清冷表情,人前嘻哈简单到有点笨,人后却是聪敏又沉稳的女子,他能留得住她吗?
即便,他已是振臂高呼的九五之尊,后宫注定佳丽三千,而她可否愿意与他共享那份荣华?
即便不曾问过,李卿心中也是有着答案的,伍灵儿若是贪慕虚荣便不会弃宇文戬的纠缠而与他联手,可他又能给伍灵儿什么?
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去挽留伍灵儿,李卿自知是做不到的,而伍灵儿想要的却是一个可以伴在她身边,能够心灵交汇的男子而已,无关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