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问,我笑的更开心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说“不行了吧,还没用你拔呢,这就累的捶腰砸背的了,草鸡了吧,以后别在我这喊什么有知识就有力量了,那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说完又是得意的一阵笑。
看我这样子,她先是好像又要生气,但是瞬间就也跟着笑,然后说“行,你行,你赢了行了吧”。
这话儿一旦说开头了,后面的就简单了。到底是年轻人,什么事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句话俩人就又聊到一起了,说说笑笑的又聊投机了。不过没聊几句,她一脸的诡笑问我“哎,我说大少爷呀,你看过电视剧《西游记》吗”。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看过,而且看了好几遍”。
她拿手背抿了一下嘴憋着笑说“你知道你刚才拔棉柴的样象啥”?
“象啥”?这话还真把我问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点像高老庄高员外向唐僧师徒讲说,回想的他那女婿刚进村时能干的样子呀”。
我仔细想想有那么简短的一个画面,猪八戒刚进高老庄时在地里撅着腚甩开耙子那股干劲儿,也回过味来了,怪不得刚才没和我争执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不禁脱口说:“你******这个破菜篮子,说我是猪八戒呀”。
“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承认的”。说着,她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我一咂吧嘴,琢磨一下话的味道,这不就等同于承认是我媳妇了么。想到这,无赖的劲儿又上来了,不急不慌的说“好好好,我是猪八戒,那你呢?咱俩现在可是一对啊。不过这话说回来,就算我是猪八戒,那在我皈依我佛时,咱那原配高小姐还情意绵绵的给我送上一身亲手做的衣服呢。你呢,夏天给你包腿,撕了我一件衬衣,今天给你家干活又弄破我一件夹克,将来亲手做来赔我啊”。
她瞄了我一眼笑着说“你活该,当初衬衣不是我撕得吧,今天刮破衣服也不是我弄得吧,你自己愿意”。话锋一转又说“好,将来一定赔你,至于赔什么样的吗,我得考虑考虑了”。
说说笑笑中不觉时间怎么长,很快就收拾规整完了,帮她拉回家,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次前后拖拉历时半月之久的相亲。
在家过完十五回了队,就投入了采油厂开展的春季原油上产会战。一个班儿下来,累的回到队上饭都不想吃,摸着床就想睡,啥也顾不得想了。要说还有想法的话,在那年月,真是想出去好好喝一顿然后打一架,好发泄一下这压抑的心情。
回队后的十来天上吧,下夜班回来,一夜没合眼,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拎着水桶去提水,队长站在队部门口乐呵呵的喊“李子,你的信”。
我头都没抬,伸手揉揉惺忪的眼,有气无力地说“队长,别拿我开心,什么人给我写信呀”。
说完,继续往水管处走,放下水桶刚接了半桶水,队长拿着信过来了,照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依旧是笑呵呵的说“没人给你写信?你看这是啥。老实交代,又跑哪勾搭小妮儿去了?一看这字就是女的写的,还不老实交代,信就不给你了”。
看着队长手中的信,我就没反应过来,依旧打着哈欠伸个懒腰,说:“队长,又他娘的拿我开刷是吧,哪有小妮儿看上我,给我……”
话没说完,一下子想到了是不是宋雅晴呀。马上换上一副笑脸,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看看里边揣的皱皱巴巴的烟,就剩一根了,拿出来在手上捋了捋递给队长说“队长,抽颗烟,别在那瞎扯了”。
趁着队长伸手接烟,我猛地一窜,一把抢过队长手中的信,喊着“你给我吧你”。
把信抢到手,一看地址,果不出所料是宋雅晴来的,迅速把信揣到怀里。再一反手把刚递给队长的烟又抢回来,叼在嘴上点上。这才说“不好意思啊,队长,就这一根了,您老就别抽了,还是慰劳一下我吧”。
说着,拎起水桶就跑。队长就在后面骂“你******个混小子,抠门,一根破烟也抢回去,我还给你拿信呢,小心看了睡不着”。
拎着水桶往屋里跑,也不管队长说什么。跑到屋里洗吧洗吧换下衣服来,抱着信都没拆就趴在床上睡了。等晚上吃晚饭时被队长挨着屋砸门砸起来,急三火四的爬起来换上工衣,去食堂吃口饭,然后去上班,根本就记不起有信这回事儿。这封信揣在怀里揣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拆开来看看。直到收到宋雅晴来的第二封信,这才一并打开来看看。累的三孙子似的,虽然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可是哪有心情倒腾这些呀,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睡上三天,草草寥寥回封信算是完事儿。
就如此,书来信往有半年的时间吧。期间,总是她来信多我回信少,开始还觉得有点歉意,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有啥了。一来工作确实忙,累的顾不得想什么,二来偶尔有点时间就被兄弟们拖出去喝酒去了,根本就无暇分心去写什么回信,慢慢的也就淡了,总认为等见了面再好好聊、好好说,把事情解释一下就行了。
要不怎么说单靠书信的爱情是长久不了的呢,在信上看见的只是一行行的字,因为相互之间并见不到面,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体谅不到对方当时的心情,只凭字意推断,可能本来写的人是一句好话,可看的人很可能就看成了是句坏话。再说我这文化水平也不会花言巧语,最不该的是我想到啥就说啥,有封信我有这么几句话:
你少写两封信吧,我实在累,没精神整天倒腾这些,等你放假了,我回家咱们见面好好聊,不比这好的多么。再说了,听说大学里上课不是那么紧,咱们相隔也不远,星期六、星期天的你跑我这一趟来看看,来看一下我的生活环境,你就知道了,我不是不给你写信,是我实在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感觉没有,累忘了。放心,来我这里的路费我给你出,整天写这屁玩意,累死老子吧。
这封信,我自认为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不对之处。然而,这封信在宋雅晴那里却炸了营。她看到我的信后觉得很委屈,想不明白她整天一封封的信寄给我,又是每天殷切的盼望着我的回信,盼来盼去得到的是我这么些话,一个人委屈的拿着信掉泪。
正在伤心的时候,被同室的好友叶婷婷看到了。一把抢过信看到没看说“哟,是不是你那男友又给你气生了,照我说,你俩干脆断了算了,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还整天对你冷冰冰的,信我看看”。
宋雅晴也没说啥,当叶婷婷看完我这封信后,气愤的说“雅晴,叫我说这个男的就狗屁不懂,这都是啥呀?别看你整天在我们面前念叨着人家,人家稀罕不稀罕你还很难说呢?你这不是整天拿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趁早和他算了”。
看着宋雅晴没言语,叶婷婷就又出主意说“要不,我看这样好了,你也吊吊他,别急着回信了。趁他一段时间,看看他有没有反应,也就明白他到底在不在乎你了”。
宋雅晴对她的这一建议点点头默认了,就这样在叶婷婷的唆使之下,宋雅晴慢慢地给我的来信就很少了。对这些我也不放在心上,虽说在寂寥的时候会盼望能收到她的信,但也是在脑海里一闪即过,不去多想什么。最后收到她的一封信,很简单,就几句话,信是这么写的:你我之间不适合,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祝福你。
我一看这信就火到家了,思前想后,我自己感觉也没有做错啥,提笔写封回信:更好的我可能找不到了,我看没有比你再好的了,我认定了你,这辈子你跑不了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也不可能跑到她身边天天跟着她、缠着她,一是两人还没到分不开的那热乎劲儿,二是我也没那想法,为个娘们扔了工作不要了。不是有句话叫大丈夫何患无妻吗,在当时,我虽然想着她,但是也有这种想法。事儿就算是这样结束了,再次相见并重归于好那是一年半后的事儿了。
两次恋爱的破灭,留给我的观点就是,在书信里说笑——那是自己找刺挠,在书信中吵闹——那是真的气死人不偿命,在书信中谈情说爱——唉!鞭长莫及呀。
大约是三月份吧,有传言说我干的不错,队上要提我做个技术员,听说后我也没拿着当回事儿。原因是最近一段时间我虽然自我评价干的很不错,但是开始忙着调动,没正儿八经上过班;二来呢,觉得自己是个小毛孩子、新兵蛋子不足以服人;三来那时候小,也没有当官的想法,最大的想法就是干好自己份内的活儿,拿到该拿的钱,有空小哥们儿聚聚,吹吹牛,喝个酒打个架,这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咋咋呼呼的传说了差不多一月的时间吧,转眼就到了清明时分。那天晚上到了井上,看到刚搬家上去,还没来得及穿大绳,班长就安排我看井。
一个人在井上东转西转,实在没有意思。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跑到井口无所事事的拿着管钳敲打敲打卡箍、砸砸盘根盒,看看啥都没劲。坐在堆得乱七八糟的工具上,看着两道探照灯的光柱照在井口上,再看看暗淡的月光,天上稀疏的星星,感觉心中烦乱。点颗烟抽着,有意无意的捡起地上的砖头打向滑车。
几块砖头扔出去以后,一个自己穿大绳干活的念头猛然间闪现在脑海。叼着烟站起来走几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对。什么晚上不能穿大绳啊,狗屁,那是因为没遇到咱老李,咱身手灵活,眼睛也好,用不了那么多人,咱自己就能干。而且干完了明天回队上好好臭臭一家人,显摆显摆咱老李的本事。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很快抽完手中的烟,跑到值班房找来扳手、引绳。然后抬头望天哈哈大笑,大声呼喊“咱老李牛笔呀,老李今晚要挣工时了”。
喊完了,开始干活,先穿底剩、拉力表。然后发动起车来,一个人井架地上、地上井架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累的满身大汗,好一通的忙活,直到晚上一点多才忙活完。然后打方卡子,卸负荷、摘毛辫子、甩驴头、将滑车吊起来,再排好大绳、垫好车,忙活到快三点了。跑到值班房吃点东西,再跑下来打杆桥,一切收拾完了,又是一个人井口车上,车上井口的来回跑着起了十几根抽油杆,一直忙活到东方破晓,这才停住不干了,跑到值班房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