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远行的召唤
“愚蠢的凡人,快转过身来!”厄斯听到这声音,惊讶于自己房间并没有其他人,转过身看到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一个恶魔的半身出现在空中,它不像厄斯所了解的任何一种生物,头顶脸颊和下巴分别长着一对尖角,充满骨质的面容没有一丝生命力可言,邪恶的双眼流动着令人恐惧的光芒,上扬的嘴脸与利齿嘲笑着凡人的弱小,那壮硕的手臂环抱在胸前,手上的突刺是力量的象征,胸口的血色裂痕无人能忘,全身包裹着黑紫色的火焰,巨大的双翅遮住了厄斯通往四周墙壁的视线。
厄斯愣住了好一会儿,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终于他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恶魔吗?!”
科林眯起眼睛,打量这个凡人,低沉的声音震颤着周围的空气,“你好像对我的出现并不是非常惊讶,你应该恐惧的,凡人!”
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厄斯感觉心脏都在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直视那满是寒意的目光,“你是来取走我的生命的吗?那我能否明白什么是死亡,我死后是坠入地狱还是飞升天堂。”
“想知道就自己去死吧,这样你就了解死亡了,也省的我动手。”科林感到一丝厌烦,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第一个这样问他的人,厄斯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的话,我知道死亡有什么用呢,如果不能把死亡是什么告诉其他人,那我的死亡岂不是白费了。”厄斯已经能够面对恶魔给予的恐惧。
“他们不会想要知道什么是死亡的,相信我,他们只不过想要平静的生活,而你要告诉他们的,只会踏破那份平静,他们不会喜欢你的。”科林环视着房间,寻找能带来一丝愉悦的东西。
“那么尊敬的恶魔,您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带我下地狱吗?”厄斯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科林盯住眼前的凡人好几秒,“我来这里的原因你很清楚,你那软弱的心灵渴望远行,你反复的诉求令我感到烦躁,凡人。我引导(you)一些勇敢者和出类拔萃者走向深渊,但那样的人不是你。这次,我只是来警告你,放弃你那无知的想法,否则下次你将领略到真正的死亡,由我,亲手将你毁灭!”科林说完准备回到深渊地狱,觉得这个凡人应该畏惧了他的低语,它对此很满意。
“冥府的召唤?”厄斯下意识说道。
科林毫无疑问的听到了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冥府的召唤这个名字?老实说出来,不然你会体会到我的恐怖,你将噩梦缠身,夜不能寐,死于无限的痛苦之中!”
“既然你是在引诱他人走向毁灭,那么文艺的说,你来自地狱,即是冥府,引诱说成召唤,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厄斯机巧的回答,似乎意识到些什么,这个恶魔,能够给自己一些答案。
恶魔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凡人,也许他并不是那么的软弱,那么不堪。在地狱里,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充满激情的时光,也许他能够从这个凡人身上找点乐子。
“理解能力不错,那么,你的双眼看到了什么,我~究竟有多强!”恶魔向前伸出手臂,让厄斯看到一团猩红的火焰在它掌心跳动,那鲜血一般的颜色仿佛燃尽了厄斯的目光,毫无疑问,这是强者的力量。
厄斯吞咽下口水,问道:“这是什么火焰?好像能够燃尽一切。”
科林嘴脸上扬,发出一阵轰鸣的笑声,凡人的回答令他满意,“这是‘莲’之火,它不会停止燃烧,也没有东西能使它熄灭,至少在我活过的岁月里没有,只要有一个火星滴落在你的房间,就足以把你周围十里的地方化为炼狱,直到其中所有的生命都燃烧殆尽,它才会自动回到深渊地狱。”
“听上去好像在说你是地狱强者,强大的力量就这么轻易的展现给一个凡人看真的好吗?”厄斯对这火焰的描述表示一丝质疑。
“呵~呵~呵~,”恶魔轻笑,“你对力量一无所知,这的确是很强的力量,但是也仅仅是很强而已,我是不是地狱强者,无需向你证明,你只要记住,不要让无知成为你死亡的原因。”
“那么,恶魔大人!关于力量,您能给予我什么样的帮助呢?”厄斯试探的问恶魔。
“凡人,你渴望力量么?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年轻人。”科林对自己掌握话语权感到满意。
“有比跟一个恶魔面对面聊天更危险的事吗?”厄斯毕恭毕敬的说。
“你觉得跟恶魔聊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科林摇了摇手指,“你不是第一个同恶魔聊天的凡人,虽然他们最后都死了。”
“凡人皆有一死,无人能够例外。”厄斯对这回答并不抱太大的疑问,“重要是他们究竟怎么死的。”
“你想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于对力量的追求,还有死于对恶魔的藐视,幸运的,从态度上来看,你并不会死于后者。”科林特意露出牙齿的笑道。
“一个恶魔的话如何让人相信呢,所谓鬼话连篇,但是您到现在也没杀我,说明鬼话也是暂时可信的,那么恶魔大人,您来找我有何贵干呢?”厄斯再次向科林问了这个问题。
科林有点生气,这个凡人的记忆难道只有五秒么:“听好了,凡人,一个问题不要试图让我回答三次,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你那愚蠢的‘远行’计划,如果只是说说,停留在大脑里,那就永远只是个梦,你周围的人将永远看不起你,你的家人将会为你蒙羞,你的生命和能力会随着时光逐渐衰竭,你死后会葬于无名之墓,无人祭拜。”科林越说越激动,在平静了一会儿后:“总之,不要再向我发出‘远行’的诉求,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否则下次见面将会是你的死亡!我要回深渊地狱了,再会了凡人!”
“我们还会再见吗?恶魔大人!”厄斯不舍的对科林说。
“祈祷吧!你不会希望再见到我的。”科林用双翼遮住身体,消失在一团黑色火焰中。
厄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对了,还没问恶魔的名字呢!下一次见面再问它好了。”厄斯靠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果然还是不要再见才对吗。”
科林回到深渊地狱,感到非常的愉悦,这样的日子可是用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希望那个凡人不会再来烦我了,但是这种机会何时才会再次出现呢!”科林回到自己的职位上,检查所有的预示魔法,都还完好无损。这虽然让他放轻松了,但恶魔渴望找到更安全隐蔽的方法,让那个凡人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乐趣。
“科林你在发什么呆,呆若木鸡的呆!哈哈哈~”一个动人的声音打断了科林的想法,它知道这是谁发出的声音。梦魇魔女——给人们制造噩梦的美丽女性恶魔。她的面容姣好,身材曼妙,S型的身材********,一头暗红色的秀发看上去永远是那么迷人。她是科林的师妹,地狱二手领的女儿。在科林非常年轻还是最低阶恶魔的时候就对这个魔女心生爱意,起初科林并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当科林完成了导师颁布的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他赢取的不仅仅是地狱身阶的直线暴涨,还有魔女的心。
魔女用手挽住科林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呼气,让科林打了个抖。“你在想什么呢?亲爱的科林,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摆脱学徒的身份,明正言顺的接管我父亲的大部分权利,到时你就可以让我享尽荣耀的嫁给你,未来的地狱二首领就是你。”
科林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番赞美,“奈特玛,即使我不能成为地狱二首领,你也会成为我的妻子,拥有数不尽的荣耀,而且你的父亲现在还没有提升我学徒身份的意思,这么早就开始讨论接替者不太好吧。”
“不用管我父亲那个榆木脑袋,亲爱的!他只知道怎么统治那些小恶魔来维持自己的威信,等他老了,力量衰弱,自然要找人来接替他,而那个人,就是你。”魔女爱意满满的对科林说。
科林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二首领的统治力确实日渐消弱,下面有实力的恶魔可能会按耐不住,上来抢夺地位,到时被赋予重任的还是自己。想到自己的学徒生涯遥遥无期,科林不禁情绪低落:“奈特玛,你那最近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魔女双手搂住科林的脖子,坐在他怀里说:“还不是那样,每天给别人带去噩梦。在别人梦里追赶他们,看着他们跑,太没意思了。要不我借‘戏梦镜’给你,让你体会体会成为别人噩梦的感觉。”
“算了,进别人梦里有什么意思。”科林抚摸着魔女的秀发,突然灵光一闪,“快把‘戏梦镜’借我,亲爱的奈特玛!”
“别急嘛,戏梦镜给你,不过,要吻我。”魔女摸着科林的半边脸颊说。
科林接过戏梦镜,在魔女脸上深深的吻了一口,“别说一个吻,要什么都给你!”说完抱着魔女走进了自己华丽的房间,这将是个美妙的夜晚。
“咔~”
厄斯正在走回家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额头上长着长角,面部被一把枪刺穿,腹部嵌入了钢甲,背部是坚硬的鳞片,头和尾部都有腐烂的伤口,直露白骨,拖着一只折断的腿,手持巨锤,一边发出‘咔~咔’声向厄斯慢步走来。
厄斯吓得坐到了地上,反应过来时连滚带爬的往家里的方向跑。时间仿佛静止,厄斯喉咙发不出声音,没有任何呼喊求救的机会。道路旁的树木是那么的可怕,弯下的躯干嘲笑着他的弱小,地下的树根向他双脚伸出了阴暗的枯爪。脚下的道路变成了泥沼,厄斯的双脚慢慢陷下,怪物带着怪异的笑容即将到达他的面前。
厄斯拼命哭喊着,挣扎着,希望有逃脱的机会。不知哪来的力气,厄斯摆脱了树根的缠绕,向家里跑去,企图用身后的木门将这恐怖的景象拒之于外,他的呼吸快要停止,身体不停颤栗。
“一定是幻觉。”厄斯心理想,但是破碎的大门和他飞出去的身体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他左肩重重地撞在墙上,他已经感受不到左手的痛觉。怪物握住他的腰,将他举到半空中,狠狠的摔到地上。厄斯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只能用残余的目光看到怪物砸毁了他家的墙壁,头上的瓦砾不断落下,砸在他的身上。
厄斯醒来,自己的头不能移动,用余光扫到的角落,只剩下一片废墟。他的家被夷为平地,所有东西都被埋在身下,但是为什么,怪物没有杀了他。他的家没了,厄斯任凭泪水从眼里流出,模糊了目光。
“远行吧!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