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轻掠过脸庞,和润的阳光恰到好处。慕浅浅和音羽走在石桥上欣赏着秀丽的景色。
慕浅浅无心欣赏这些景色,耳边依旧是那日的话。顾绎的出现给她的影响不小。在大家的眼里或许要另当别论。一边摆弄花草的音羽,坐在石凳上问:“顾绎喜欢你。”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传入慕浅浅的耳朵,慕浅浅的目光霎时疑惑了一下,炯炯有神的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下去回答:“是吗?”
“是不是,当事人最清楚,据我所知顾绎喜欢卓越绝对是真正的喜欢,但是他也曾经对我说过任何人不可能超过他曾经喜欢过五年之久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不要说得这么确定,五年,我和顾绎只是两年得初中的同学。”
“是吗?三年前那一次孙梦琳的生日宴会上,他是来了的,可惜你没看见,但是他可是一直看着你。现在想起来也不足为怪了?”
“顾绎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情,音羽,你以前喜欢的人是顾绎吗?”
“是喜欢过他,没错。但毕竟不是我想要的。”
慕浅浅不明白音羽那句“不是我想要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追问。
音羽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或许我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过他呢?
慕浅浅望着远方,云淡风轻之际模糊的听到音羽说的那句话,也并没有在意。
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
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
多年后慕浅浅才明白音羽为何那样说。
生命的开始不过是一场早已写好的结束。
我们都是带线的玩偶,向着那写好的结局一路狂奔,
直到——穷途末路。
十七岁怎么会有七十岁的忧伤,十八岁怎么会有八十岁的等待。
等待是最初的苍老,音羽只是提前看清了这一切。
回去的路上,音羽说突然有事,叫慕浅浅先回去。
慕浅浅拿出手机看到一条陌生短信:
老同学,我是黎朗,找你有事情帮忙。
慕浅浅叹了一口气回复了短信看了一眼音羽说:“那我走了。”音羽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平静的湖面慢慢漾起层层涟漪,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水面,倦鸟远去,只留下粼粼的波光。
音羽走到半路上,看见了地面上有有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音羽出于好奇捡起了地上的日记本拍拍它身上的尘土,虽然知道发别人的日记本是不对的,但是音羽想到了主人,只有看看里面的名字。
音羽翻开第一页,便看见这样的文字
浅吟深冬里的悲欢,
低唱夏至里的离合。
希望用旅行删除一些记忆,
可是,
寂寞能像行李一样,可以减轻吗?
每当我看天的时候,
我就不再喜欢说话。
每当我说话的时候,
却不敢再看天。
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事情,
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
被我们遗忘。
我们放下尊严,
放下个性,
放下固执,
都是因为我们放不下一个人。
全世界都那么脏,
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最华丽的葬礼,
就是一个人静静的死去。
有人说、
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
里面爬满了虱子。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在生长。
百无聊赖的午后。
爱上一张纸。
我用白色的蜡笔费力地涂抹描。
绘到了最后才发现。
这不过是一场发生在自己与自己的徒劳的角逐。
……
那个咖啡馆里一直放着一首英文歌。
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在秋天午后的阳光里反复地响起。
听得人心酸。
我忘记了哪年哪月的哪一天。
我在哪面墙上刻下了一张脸。
一张微笑着、忧伤着、
凝望着我的脸。
人活的要尽量快乐些。
因为你要死很久。
有一个人在童话一样的蓝天下。
看着几百年前建造的古堡。
做漫长的哑巴。
香草来自马达加斯加。
咖啡来自巴西。
草莓来自俄勒冈。
巧克力来自比利时。
坚果来自夏威夷。
脑海里翻滚着一些对话、一些句子、一些字眼、
隐忍、沉默、隐藏、猜忌。
阳光照进古井里才知道黑暗的温柔。
有人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
生活、其实就如一场喧嚣的晚宴。
开始时就注定离别。
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结局。
成为永远的画面。
很久之后我们成为了传说。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你。
那么我会站出来。
陪你背叛整个世界。
年月里、五味杂陈。
每个人都在或冷或暖的色调中度过。
也许我们陷入莫名哀愁时。
会想不起来所拥有的。
只记得那些缺失的。
阳光下。
我们的幸福。
我们的悲伤。
那街口还在不断上演悲情戏码、
……
音羽看完这些文字,再往后翻了翻,字迹已经变得模糊,看来这日记本已经“丢弃”了很久。音羽看完了这些封面,但还是没有找到主人的名字。日记本上最后一页居然赫然写着:拾到这本日记的人,请看完。
音羽看到这短短几个字,心咯噔了一下。拿着手里的日记本,据需翻阅着。
再熟悉的号码,也有空号的一天。再痛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罗生门的剧情,也有落幕的一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时间会冲淡一切,未来有更长远的路在等着我们。
音羽不记得自己翻阅了这本日记本多久了,只是恍然明白了自己多年来寻找的东西飘渺的看不清。写作写作又是为何而写作呢?音羽嘲笑的看着湖泊中的自己,白皙的脸,清秀的容颜。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看清自己。
音羽半蹲在湖边,泪潸然落下。湖泊中倒影的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原来自己以这都是这样。
“你还要在那里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在音羽的耳边。音羽看向湖中,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言星旭。
音羽看着他,无声的笑起来,在言星旭眼中这笑容好轻浮,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音羽,此时的她,陌生而又令人疼惜。言星旭走上前说:“音羽,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清。”
音羽没有回答,言星旭自己说自己的:“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现在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让我震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音羽擦干泪,回应道:“你不知道我的事情还很多,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从来就没有看清楚我。”音羽不怀好意的说着。言星旭当初伤害她这么深,她不会忘记。偌大的南华市居然可以碰见他,真是怪事。
言星旭听到音羽这样说,并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你依旧恨我,但都已经过去了,你还不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真是好笑?”音羽说到高中时候的自己简直是一个噩梦。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和别的人在一起了。还和别人搂搂抱抱,当母亲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开始一半一半被拨开,那样的感觉至今犹存,不可能忘记,那些血粼粼的伤痛,好了也留下疤。(详细内容《射手座的暧昧》里提到过)
“我原不原谅你已经无所谓了,至少你过得比我好,不就行了吗?”音羽继续说道。“言星旭,还真是谢谢你当初的背叛啊,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和林初在一起,谢谢你的虚假。”音羽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看言星旭的脸,在音羽眼里,他已经变得厌恶,不容她多看他一眼。音羽藐视了言星旭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独独留下的言星旭,看着远走的背影,目光顿时黯淡无光。
原来她还是没有原谅他,淡漠的容颜依旧,只是少了喑哑的可爱。
一些很期待的生活,总是在你自以为是的梦想中消磨了,然后给予你一个很失望的打击。
有些东西,想起来总是很美好的,于是在你的想当然中,荒废了一场本来可以很开心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