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冤魂索命
民国时期，长江边某地有一富户，是兄弟二人共同操持的大合院。
膝下有儿有女，家中有房有地，若是按当今成份划分，算是一个殷实富农或是小地主的成份。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大宅里开始发生接二连三的怪事，最后人丁尽失，只余下一片残垣断墙。
事情要从张家老大张大的六十岁寿宴说起。那天寿宴过后，宾客散尽，兄弟张二正要跟哥哥张大道个晚安回房歇息。却不想，张大突然脸色一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上前一把抱住弟弟张二的腿，大声叫道：救我一命，救我一命啊，拉我上船，拉我上船，若拉我上船，我箱子里的钱，分一半给你们啊。救我一命啊。
言罢又抱住附近一个凳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作出一种溺水呛水的状态，痛苦地在地上一抽畜，然后惊厥过去。
当时满堂的儿孙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上前将张大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冷毛巾敷脸，让张大从神兮兮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醒来后依然表现不正常的张大惊恐万分，语无伦次大声乱叫：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怎么啦？你不要找到我啊，不要找到我啊，不要找到我啊。你走开啊，你走开啊！
满屋的儿女媳妇什么的吓坏了，不知如何办才好，纷纷慌乱成一团。
而唯有张二呆呆站着一动也不动，也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自语，自踱自行：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当然张家的子女们不知究里，以为仅仅是单纯的撞到什么邪物了，于是请了些道士神婆前来跳了跳大神，画了一些符了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接下来张家中邪的传闻便不翼而飞，越传越有形，渐渐地张家的怪事就越来越多。
最后，终于接二连三连出人伦惨剧。
首先是半个月后的一个雨后农闲时节，张大的女儿带着小孩回娘家过小河的时候，不知何故，那小孩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跌入刚涨水的小河中，眨眼前被冲得不见踪影。张家出动全村老少帮着寻找，最后也只在小河汇入长江口的地方发现一只孩子的鞋。
张家陷入悲痛之中，全村老少也唏嘘不已。然而不曾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此后接二连三的人伦惨剧一一上演。竟致诺大的张家，几十年经营，绝了香火，烟销云散。
接着就是张二的两个孙子在家在堰塘边抓泥鳅，竟然也无故溺亡在堰塘之中。死像恐怖，两个小孩各自死死抱着各自的水桶，打捞起来后同，怎么掰也掰不开。
然后就是张大的儿媳与张二未出阁的小女儿在小河边洗衣，小姑子一时兴起在水中捉螃蟹，不小心一个滑倒，跌在水塘之中，不由得大声呼救：嫂子快拉我，快拉我上来，拉我上来。
嫂子见小姑子跌入水塘之中，连忙站起身来，伸过洗衣的棒槌要接小姑子上来。不想就在小姑子挣扎着要抓着棒槌的时候，只见做嫂子的脸色突然一变，突然像疯了一样，跳入水塘的浅水中，抡起棒槌，三下两下准准地击打在小姑子的头部，那小姑子还没来得及表示疑惑，就被击晕呛入水中。
待不远处有人发现此事时，大声惊呼，已然来不及，赶到时，小姑子已然回天乏术。
然而打死人的儿媳却在事后大声高呼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言罢也一头撞死在水塘边上，浮尸小河上。
接着又是张大的大儿子和张二的小儿子兄弟俩一道去城里办事，在县城码头坐船时，张大的儿子不慎跌入水中，于是大声呼叫兄弟相救。
可是不知为中了什么邪，那兄弟竟然在要拉哥哥上岸的时候说：哥，你先把你怀里的钱掏出来给我，你先把钱给我，我再拉你上来。
周围人见状，纷纷大喝：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钱，快把人拉起来啊。
可是那做兄弟的竟然似听不见一样，只顾着叫哥哥先把钱拿出来。结果一个浪头拍过来，做哥哥的消失无踪。
然而事后问起来，做弟弟的茫然不知，说当时自己不知在做什么，仿佛被人控制一般。
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张家又出了几件离奇的死亡事件，样样与水有关。张家一下折失了好几个人丁。特别是膝下几个男孙不是淹死就是被水冲走，仅余下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娃，成了张家两兄弟唯一的独苗。
于是全家老少又是请高道，又寸步不离的保护这个小孙孙。然而符水喝了不秒，符帖了少，就是不管用。
乡人们纷纷传闻，说是这张家祖上风水不好，这是要断了香火啊。
张家的孤儿寡母们也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张大也因惊恐过度，中风在床。且每到子夜时分，张大便在床上大呼小叫：还我钱来，还我钱来啊，快把我的钱还来啊。你还记得我么，还我钱来啊。
张二也是恶梦连连，天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天在家做一些反常的事。那就是晒钱，烤钱。
经常张二在家就生起一个火炉，把一些钱放在上面烤。家人们就拦他，拦都拦不住啊。张二总是说钱打湿水了，要烤干。有时候又把晒粮食的晒箕铺到院坝里，找一些纸钞撒上去晒，也说钱打湿了，再不晒就要粘到一起去了，再不晒就要粘到一起去了。
家人就劝啊：钱是干的，这样烤啊晒的，钱都烧糊了啊，烧糊了没有用了啊。
张二就抓起钱来使劲闻，作出欣喜若狂的样子：好钱味啊，钱味真好啊，哥哥啊，我们发财了啊，我们发财了啊，从此我们张家要兴旺了啊，要兴旺了啊。
张家两位家主一位瘫在床上，每到半夜子时就凄厉的号叫，一个就有时没事地在家晒钱烤钱。
然而有一天，家人们一不小心，张家那仅存的五岁小男娃没照看好，独自跑出来大院，看到爷爷张二在那晒钱，就说爷爷啊爷爷啊，钱都是干的啊，您晒什么晒啊，我来帮您打湿了水了再晒。
当时张二疯疯乎乎地也说：好好好，钱打湿了才晒得干，打湿了才晒得干。
于是这个小孙孙就搭着小板凳到水缸去给爷爷舀水，不要想就像有人推一样，一个倒栽葱，栽进了水缸里，再也没有起来。等家人发现时，为时已晚了。
自此，张大张二膝下的男孙一个也没有了。
张大和张二在清醒时就大哭大叫说是报应啊报应啊，糊涂的时候就一个半夜子时号叫，一个继续晒钱烤钱。
有一次张二跑到瘫在床上的张大跟前，两人就好像演戏一样，一个举着一根棍子打张大，而半身瘫张大则死死抱着枕头不松手。
张二大声喊：把钱给我，把箱子给我。
而张大则大叫：我的钱，是我的钱。你救我上来，你救我上来，我分你一半啊，你们若救我上来，分你们一半啊。
可是张二则像疯了一样一手撕扯着枕头，一头拿根棍子在张大身上乱打乱戳。若不是家人发现得早，若不是张大半身没有知觉，不被打死，也得被疼死。
当晚，张家仅存的儿子张小六觉得这事不能再这样了，家人们一个个都离奇而亡了，肯定是招惹到什么了，若再不想个办法，张家的香火就要断了。
于是在乡人们的指引下，前去一座叫王爷庙的庙中去找到一位叫了然的大和尚，前来化解危机。
话说这了然大师可是这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寿过一百，依然慈眉善目。一团和气，能化恐惧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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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张家子孙离奇自相残杀而亡，且个个与水有关。而那张大张二兄弟也至疯魔。于是请得高僧了然大师前来张家诵经除魔救世。却不想，这一来，却引发一条陈年往事旧债恶缘。
这了然大师带着众弟子来到张家，先是将各个房间都供上佛像，然后就是吃斋念佛除尘。几日下来，倒也安生不少。
然而了然大师终归是得道高僧，很快就发现事情并非简单撞邪这么简单。
今日张家所受之难，实乃是果报也。
趁张大张二清醒之际，了然大师便直言明道：二位今日所受之难，实是当年之因结了今日恶果，我也无法保得住你们。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挡得住因果轮回的定律呢？正所为，凡善因，必结善果，若是恶因，必结恶果。此乃天道，纵是佛祖，亦难解逆此道，我又如何能解得了你们这等恶因之为呢？
张大张二拜伏在大师面前，痛哭流啼哀求：大师，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实不曾作过恶啊，不信大师可以问周围乡邻啊。
了然大师哈哈一笑：我观二人面相，掐指一算，本是福薄之人，本该是光棍终生，怎料二位竟然过了这几十年滋润生活，享得了这些年天伦之乐，时至如今，家道沦落至此，难不成二位还想对老和尚有所隐瞒么？能救二位的只是二位自己，不是老和尚我，老和尚我也只能救能自救自赎之人。正所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若二位还执迷不悟，任天神下凡未必能挡这必然之路啊。如今我虽是能化一切苦厄，却又如何守得了你们张家一生一世呢？
张大张二这才跪伏在了然大师面前，讲起尘封多年的一段加罪孽恶缘来。
原来这一切都要从民国中叶说起，那时张大张二兄弟，在江上驾船谋生活。拖货，摆渡，闲时捕鱼。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年过三十，都娶不上媳妇。
但是忽有一日兄弟二人归来，短短时间内，买房置地，操办家业，似乎是一夜间发了大财。
据乡里乡亲们的传言说法是，那一日晚上，还是在夏天，这张姓兄弟二人在家烤火呢。还是晚上烤火啊。不知道在烤什么。又有人说，烤什么火啊，我那天从他家门前经过，我都闻到一股钱的味道啊，纸钞的味道啊，那都是有钱烧的啊，根本不是烤火，是钱多了散出来的味道啊。
但是说归说，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到底是怎么发的家，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因为相比较而言，也不过是买了房子置了地，生活比别人好一些了罢，也没有像是发了特别大的财。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兄弟二人有了第一桶金，从此有了发展的根本，抛弃了在江上驾船水口讨生活的行当，过上了小地主请佃户的吃饱喝足的生活。顺便还经营一点什么。
转眼间就过了二十余年。张大张二都成了年近六十的人了。自然而然也就是儿孙满堂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年张大张二倒也是与人为善，未曾有作过恶的记录。
张二跪在佛前痛哭流涕说道：那些年，我和哥哥，因为家境贫寒，所有的财产就是一破房子加一条破旧的小划子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看不到希望。大师您也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年青人，在当年如果不走点歪路，根本没有出路。本来我与我哥也没有什么恶念，但是恶念往往就在一念之间生出来，我们无法控制啊。
张二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诉说：那天我与我哥打鱼无所获，正准备回家歇息，忽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原来是上游翻了船，有一人抱着一个木箱子顺水漂下来。水急浪高，随着木箱沧沧沉沉。天地良心话，当时我和我哥想都没有想，划着小船跟过去就是想救人。却不想那人抱着箱子看到我们划船而来，他或许也是怕我们见死不救，于是大声喊着说他这箱子里全是钱，有纸钞有银圆，若是我们能救他上岸，分一半给我们。当时我们还没有起贪心。我哥便伸过挠钩竿子过去钩住箱子，准备借箱子的力量把他连人带箱子拉过来。不曾想那人误会了，大喊大叫说我们不能谋财害命，说我们只要能救他上岸，箱子里的钱分一半给我们。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有点气，因为平日里这些有钱人也不把我们穷人当人。便动了贪念。上前拽住钱箱使劲往船上拖，不曾想那人死活不松手。我哥见状也恼了，横过船桨来，对着那人脑壳就是两桨打下去，那人便消失在急流之中。我与哥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果然是钱。当时又害怕又高兴。在外躲了一天才敢回家。由于钱都打湿了，我与哥在家用晒箕晒，用火烤，整整一箱钱呐，我们真的是一时起的贪念，本不想谋他的财害他的命的。是他先误会的我们呐。后来我们想，若是我们不抢他的钱害他的命，他也是要淹死，那钱箱是木头的也不会沉，于是便安心占用了。哪曾想会有今日的报应呐。
了然大师听到这里，长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果然如此是也。一念向善，一念向恶。一念之间，一生因果啊。可惜啊，可惜啊，分一半钱财你们照样能发家致富，能有今天的荣耀，你们兄弟却又因一念之忿，独吞了那一箱钱。真是天意啊。独占着不久享，果然如是是也。你们可知那人的怨魂正因为这一缕怨恨，不能到阴间投胎重新为人，以致于缠上你们的身，让你家破人亡啊。
张二跪在地上，苦苦乞求了然大师：大师，您道行高深，法力高强。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知道错了。这些年来，我们兄弟二人一直心怀不安，也做了不少好事，没有再为过恶。
了然大师捻须正色道：正是因为如此，上天才让你们享受了36年福报。如今福报之期已至，那怨魂终于有机会冲破樊篱前来向你们索债了。
张二痛哭流涕：大师啊，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无时不刻在忏悔中啊。大师，乞求大师给那怨魂超渡一下，我们兄弟二人愿意向他赎罪，给他供奉神位，让他好生超生转世。有什么果报我们兄弟承担，只求不要在为害我们的后人了吧。
了然大师长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悲乎哉，老和尚我尽办而为吧。正所谓是逢一事，解一难，乃我本职也。
于是交待张家人丁备齐办一场超渡法会的一切用品。当晚了然大师就在张宅带领众弟子高诵往生咒，接引经，一来超渡这些时日以来张家死去的亡魂早些去投胎，一来用佛光祥和之光将那冤死的怨魂引导出来见面。
果然到了后半夜时分，那怨魂便显了形。
了然大师问那怨魂：你为何而来？
怨魂回曰：我为往生咒吸引而来，我被接引经引导而来。
了然大师又问：心中可曾有怨，可曾有恨？
怨魂黯然回曰：我恨，我恨了几十年，我恨怨之气不得消释，不能往生投胎，又不能复仇了我夙愿，我比谁都恨，我比谁都怨。
了然大师慨然道：恨怨都如云烟，如同你的魂魄飘荡天地间，往生不能，复仇难成。几十年间令你痛苦不堪，以致于以怨入魔，致你今日这般模样。今日你见张家这般光景，你可曾有过丝毫得到解脱？每害人一命，都只会你怨念更生，执念成魔，一步步踏上永不超生的道路。世间有多少事，莫不如放下最难。你历经千辛万苦，等了几十年，一直等到张家运势衰退才有机会，可是你不知你为了复仇，不去阴间报道，错过了多少次投胎的机会。
那怨鬼默不作声，半晌才说：我恨，我恨啊。当日我要分一半钱财与他们兄弟二人，可他们兄弟二人却害我性命，独得钱财。
了然大师也是一叹：你可知为什么他二人兄弟起杀心么？你又可知你又何被杀么？
怨鬼答道：当然是他们贪我钱财。
了然大师笑了：若你不主动说箱中是钱财，人家又从何处贪钱财？如若你当年在水中死死抱着钱箱不松手，又何至于钱命两空。你若只是呼救，你若只是接了他们兄弟二人伸过的竹杆，弃了钱财，岂不是美事一桩，你们三人各得善缘。而你放不下钱财，生死关头还试图以钱赎命，是你的放不下，勾起来他们的贪念，这桩怨冤实乃是你们三人的因果之缘呐。今已至此，何不听老和尚我一句劝，共同放下同得善终呢？
怨魂小声说：大师，我想亲口问他们兄弟二人为何要害我性命，谋我钱财。
了然大师诵了一声佛号：时至今天，你还是放不下你的钱财呐，也罢，你们见上一面吧。
双手合十作了个法，开了张氏兄弟与怨鬼的阴阳眼，示意张氏兄弟显身说话。
那张家兄弟一现身，与那怨鬼一对视，张二便倒头就磕头，张大也在榻上不停地碰头，以示求得宽恕。
怨鬼幽怨又狠狠地问：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那日要害我性命，夺我钱财？我要与你们分一半，只求你们救我一命，为何你们如此狠心，要独吞我的钱财？今日我让你家遭此报应，你们可曾痛苦忏悔？你可知我家有老母亲在上未能尽孝，你可知作怨魂这些年苦痛有多少？
张二哭着说：天地良心，那些年，我和我哥都是当地的老好人，虽然穷，却也从没有作奸犯科。那日遇到你呼救，我们兄弟真的是真心想救你啊。可是正要救你的时候，你却说那箱子全是钱财，还抱得紧紧的，我哥勾着钱箱子的本意是要借箱子之力把你拉近船边，然后把你拽上来。可是你却误会我们要压你钱财，我们当时压根没有想到要夺你钱财，只想救你性命，本来不知你箱子里的是钱，是你自己说的，本来是诚心救你，你却疑心我们用钱财引诱我们，我们这才临时起了意，谋了你的财，害了你的命啊。若是当年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便也就救了你，你上了岸，我们也不会你的钱。唉，可是，唉，不说了，都是钱财害的啊，我们兄弟穷怕了，当时听你说一箱子都是钱，我们有罪啊，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怨鬼听到这些畅然若失：那，那倒是我的错呐？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提钱的事，你们也就把我救上来了啦？
张二痛苦万分，苦苦哀求：您有好生之德，我们今天也着了这么多报应，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供奉您的牌位，让您早些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去。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当时真的是诚心想救您，只是您显了那一箱钱财，一下子蒙了我们的本心啊。这些年，我们虽然发了家，却也是从没有作过恶事啊。
了然大师长诵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正所谓害三位的不是三位自己，而是身外之物。其实能当年能救这位施主的不是那箱钱财，而是张家二位兄弟。其实当年你们想救的是人，却又临时起意谋了命贪了财。其实当年你本可以舍弃钱财得救，却在得救之时主动示钱财买命，实乃是你们各自的贪欲害了你们自己。若你们各自不贪其财，能视为身外物，岂不是善哉美哉一桩义事？可惜你们都放不下钱财，以致今天这般孽缘恶果。真莫不叫人惋惜啊。张氏兄弟生不如死，而你被仇怨迷了心失了接引永世不得轮回，这场孽缘仇报，又是谁赢谁输呢？
张氏兄弟与那怨鬼一对视，又齐齐面对了然大师拜下：还请大师指引明路，开释我们，给我们一个正确的方向。
了然大师先向那怨鬼说道：我为你念往生咒超渡与你，送你前往地府投胎。让这张家的儿子给你作孝子风光招魂，供奉神位，好让你能早些重回地府投胎重新为人。我适才算了一下，明年之时，某地有一女子临盆产子，此女正好是你的母亲投胎为人的今生，你可愿投胎于此户人家，下世再续母子之缘，以全你孝道之心？
那怨鬼默然半晌：我愿意。
了然大师又转向张氏兄弟：你兄弟二人本犯下不赦之罪过，却偷享了这些年人世繁华，却又着此报应，本是有罪之人，那就该去洗清罪孽，那就随我前去庙中，从此吃斋念佛，诵经积德，了此残生，也好积福于你们张家这仅存的后人。本来你们命理之中是绝后的光棍，今日有此一难也不该全怨那索命怨魂，皆是你们自作自受也。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可愿在残生诵经理佛，以佑你们的后人，超渡这位怨魂？
张氏兄弟也齐齐磕头说道：一切全听大师指引提点，一切全听大师吩咐。
于是乎，张氏兄弟从此出家为僧人，诵经理佛结善缘了此余生，那怨魂也在了然大师的超渡引导之下，重回地府，踏过奈何桥，上了轮回道，重新投胎作人。
那张家后人本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但经过怨魂一闹，张氏兄弟出家理佛结善缘，又经大师超渡宅中枉死亡魂，从此散尽家财，也得了庇佑，从此过上了普通庄户人家的生活，落得个皆大欢喜。
这正是：莫道一念之间起贪念，贪念最是要不得，贪念害人涉深渊，贪念虽得一时富贵事，却终有分文不剩回还时。贪得无厌终成空，还是一念向善是善缘，什么钱财富贵，都是身外事，关键时刻莫不因此害人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