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坐在敬晖的备用轮椅上唉声叹气,无他,敬晖是个胖子,这个备用轮椅的尺寸完全是按照他的身材打造,若不是狗剩机警,自己已经几次差点直接滑到地上。
出门时谢凝看见了一张已经剥好的虎皮,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是仅仅是身体部分,就足够给敬晖的轮椅彻底变成虎皮轮椅了。
敬晖看来对谢凝也不再防备,而是任由两个人抬着他下山,还特意吩咐一人陪同狗剩抬着谢凝下山,这让谢凝甚至怀疑自己中了敬晖的圈套,莫非敬晖的想法比自己还悲观?
一路来到山脚,只见梅封已经被冷娇娘押解到,只是他们没有狗剩松绑的待遇,加上自己镖局的人,都被捆绑在原地看着谢凝下山。
直到此时谢凝才诧异的看着敬晖和梅封,这两人像是一对老基友,他们见面就像是一个男人见到了前妻,不说话尴尬,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懒得理睬他们,这八卦以后再探索,谢凝先是让狗剩挑选一个弟兄,等狗剩交待好自己又嘱咐几句,接着示意狗剩将自己推到已经适应尴尬的梅封身边。
让谢凝没有想到的是梅封什么都不问,谢凝说什么他都同意,最后甩下一句‘一切等公子回到长安自行与公主解释’,甚至都不理睬谢凝派去跟随的人,带着两个女侍卫接过马缰无声离去,就差配上一句:“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这情况狗剩赶紧催促一声自己人跟上,那个伙计谢凝也见过,在潞州时候就经常跟在苍熊左右,算是个机灵人,看见狗剩的脸色就匆匆的一甩手拍在马屁股上。
谢凝此刻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坐在轮椅上皱着眉头揉脑袋,却猛然听见身后传来狗剩的声音道:“东家,要我说回城的活苍熊叔办最合适,只可惜你提前把他送走了。”
谢凝心里咯噔一下,瞪着眼睛回头看向狗剩,你他娘的不早说,苍熊在自己身边时间太长,都忘记了现在让他跟着祝雅雯,自己见到祝雅雯安全,根本就没想起来苍熊同她一起跟着公主出城了。
狗剩见谢凝脸色不好,赶紧象征性甩给自己一个嘴巴,低声道:“东家,我又多嘴了……”
谢凝环视一圈,见其他人都在整理装备,除了镖局的人没有人注意自己,低声问道:“我没让苍熊走,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狗剩听着一愣,皱着眉头回忆片刻,贴到谢凝耳边道:“那些人抓了祝小姐,逼迫我们投降,只是后来我们被分开押到山上,半夜的时候白头发三个人被押到草房,我本来想找机会问问苍熊叔,没多久您就过来了,您说祝小姐已经回去了,我就以为苍熊叔也陪着回去了。”
谢凝一拍脑袋,让狗剩将自己向前推到敬晖身边,不阴不阳开口道:“敬晖先生,我还有个随从可以带出来了吧!”
敬晖看见谢凝抬头给了一个哮喘式的微笑,下意识的扫看狗剩以及被捆绑的镖局众人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等我们装好车就给他们松绑,不用编排理……”说道这里敬晖的笑脸突然僵在脸上,一个激灵回头看向冷娇娘,有些急切道:“娇娘,怎么少了个人?就是和公主在一起那个哑巴。”
冷娇娘显得也十分惊讶,看向在众人中扫视一眼,疑问道:“是没有那个哑巴,可是昨日擒住公主众人后我就回长安了去见谢凝了啊!”
敬晖咔吧一下眼睛,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问错人了,冷娇娘一直和谢凝在一起,后来的事情都是他亲自接手的。
此时谢凝却受不住了,本来胸口就有些憋闷,涨红这脸怒斥道:“少他娘的废话,我问你们他人呢?”
谢凝这话一出口,狗剩就向前蹿了一步,虽然他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他相信绕过冷娇娘擒住敬晖还不成问题,何况他们每个人的腰上还藏着一个小号的雷管,真出现紧急情况,也不怕对方乱来。
敬晖摆手止住同时向前的冷娇娘,嘴角一列,虽然出现一个笑脸,却给人一股寒意,歪着脑袋对冷娇娘道:“娇娘,去把徐老四叫来!”说完后敬晖的胸口不断起伏,看来气得够呛,转向谢凝淡淡道:“稍等片刻!”
实话说谢凝现在还没有和敬晖翻脸可能是因为贪图那十万两的银钱,也许或多或少还对敬晖的从前存在一丝敬意,如果真的还要总结最大的原因,就是谢凝觉得在冷娇娘手上吃瘪的次数多了,准备伺机找回来面子。
至于敬晖从自己手里抢走的火药,真的懒得去想理睬他什么时候点响,在何处点响,只要回去及时通知李隆基,都不用自己出手,三郎就会亲自派人给抢回来,或者直接带更多的火药来引爆这些被抢走的火药。想到这里谢凝的脸色更加难看,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偏偏把苍熊给忘记了,别说万年船了,一不留神就已经翻了一艘。
狗剩一路上曾经示意过自己他腰上还藏着小型雷管,谢凝下了狠心,如果发生冲突,寡不敌众下有雷管在,敬晖也不可能乱来,看着冷娇娘的背影冷冷的问道:“徐老四是谁?”
敬晖不知道谢凝想干什么,但是直觉让他觉得最好回答谢凝,缓一缓道:“伏牛山有五个当家的,他们是结拜兄弟,大当家杨彪,二当家胡勇,三当家刘成,四当家徐大川,五当家蒋子峰。其中胡勇和刘成是昔日伏牛山的主人,杨彪带着蒋子峰把我从岭南救回,被当时上山不久的徐大川引荐到伏牛山,后来这五人结拜了兄弟。徐大川就成了徐老四……”
说到这里冷娇娘正好陪着一个人过来,这人谢凝倒是见过,昨天晚上去见梅封,确实是他守在草房外面,约有四十岁左右,夜里没仔细看,这白天一看,徐老四明显就不是什么好鸟,要是给他梳个中分头,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汉|奸。
“军师,您找我?是不是等急了?马上就好,几个兄弟最后在给马喂点水。”徐老四嘴角一弯,看也不看谢凝,对着敬晖拱手一礼,似乎说完还准备离开。
谢凝听着噗哧一笑,伏牛山不简单啊,五兄弟结拜,还有敬晖做军师,凑上个百八十人也够造反了,只可惜伏牛山的兄弟情义不必水泊梁山,死了一个,分家一个。
敬晖不懂谢凝笑什么,昨天听说谢凝鄙视他,他就有点恼怒,但是谈论一番后发现谢凝说的有道理,也就刻意的忘却了,现在一听谢凝的笑声,他自然的认为谢凝又要看不起自己,一股火发到徐老四身上,没好气道:“那个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