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你醒了”
“母亲,这里是哪?”
“这里是众神守护的地方,在这里只充满着朝阳与希望,不存在着杀戮与战争!只有幸福与温暖、开心与欢笑。孩子,安心的睡会吧,你太累了。”
“母亲,你不困吗?”
“没事,母亲不困也不累。你快睡吧!”
“嗯,我听母亲的话…”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早已不知母亲的去向,是附近村子里一个半百老人收留了我,他有一个儿子当兵时候死了,他的老伴儿听闻儿子死讯伤心欲绝,没过两年在冬天的时候郁郁而终,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嘴角挂着微笑,轻唤着儿子的乳名…
我是在那年冬天被村里一个猎户在树洞里捡到的,看到老头子老年失子之痛,故此交给他来抚养,同时村里都很照顾我们。老头子也因为我一直坚强着活着…
“爷爷,我的母亲去了那里?”我问。
“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她会不会回来?”
“会的,因为你在这。”
“我在这里,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因为她有事情要做。”
“她做好了是不是会来找我?”
“嗯,是的!”
“可是我想她。”
“傻孩子,你妈妈也想你啊,没事的孩子,你妈妈现在就像你现在想你妈妈一样,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好了,他会来看你的!”
那是我小时候一直不停问的问题,而那位抚养我的老爷爷也一直耐心的为我解答,他说过虽然母亲不在我的身边,可是他的心一直都在,你是她的骨肉,她怎能轻易的离你而去!你是她生命的延续,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到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但是我知道在我被猎人找到的地方,在那很远的地方,猎人说过那里有鲜红的血液在流淌中干涸冻结,被利刃砍破的衣裳在那风中悲鸣…
那年冬天村里人说过有大批的士兵穿着黑色的甲胃从这里经过,锋利的长戈划破寒风的肌肤,洁白的雪花被黑色的军靴无情的踩在脚下,穿着血红甲胃的军官在那寒风中嘶吼,向着那个地方而去,锋利的箭矢冷漠的穿透寒风,不知穿透了谁的胸膛。寒风在痛苦的咆哮,战火血腥的燃起,那些伤亡的将士疼苦的倒下,闭上那不甘的眼眸。
我不知道他们闭上眼眸的那刻,是不是也会想起他们的母亲呢?还有他们年迈的父亲!
寒风停止了咆哮,因为它在那战场上无力的倒下,将军鲜红的甲胃因为鲜血更加的鲜红,然而那整洁的甲胃早已破败不堪,幸存的士兵丢弃了那黑色的铠甲无力的站着,轻狂那活着的喜悦,一张张略显幼稚刚毅的脸上挂着那是笑似哭的表情,猜不透看的清。
那一役似乎很长,跨过一个世纪,又视乎很短暂,若流星划过烟花消散…
将军冷漠的统计着活着的人数,仿佛那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是一堆数字…统计着死亡与生命、损坏与得失,在他那冰寒的眼里,那些生与死都与他无关,他就是那样的冷漠。不知道他原本就是冷漠还是他的心早已被寒风冻结…
士兵们跪倒在地上无力的低喘,在那将军冷漠的嘶吼中迅速的站起,打扫起战场,利戈早已断缺被抛弃在那战场上,箭矢在胸膛上拔起,发出嗜血的光芒,尸体被冷落的埋葬…
在那将军嘶吼声中士兵们拾起残缺的兵器,快速的整队,远去……
“叶天,叶天,终于找到你了,累死我了,你又来到这里了,是在看那里么?”
“是的。”我回答道“还有,不要说终于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在那。”
“哼,不理你了,在这山顶上,你不知道很累的,亏我辛辛苦苦上来找你,你就不会说句感谢话。”
“好,我的大小姐,我错了,行不行。”
“哼,没诚意。嘻嘻。”
她叫花·花语,是花的宠儿,若花一样美丽,也有花在四季开放的脾气。她是我的开心果但比小祖宗难伺候。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苦并快乐的!
“又在想你的母亲?”
“嗯,我只是模糊的记得她很美丽很慈善…”
“有我美丽么?”
“嗯。”
“真的么?”
“嗯!”
“那你是不是说我很丑咯?”
不知怎地,我感到一股寒意,也许,天凉了吧。
“不是的额。”我忐忑的回答。
“那你老实的回答,我和你的母亲谁美丽?”
“她…她美丽。”
“呜呜呜,那还是说你丑。”
“不是的,不是的,你美丽,你最美丽,最漂亮了。”我惶恐的解释,也不是怎么去解释。
“嗯嗯,那是不是说你丑,哈哈哈哈…”
……
我的母亲是最漂亮的!虽然我记不清了她的容貌,她是冰国王的亲妹妹,冰蓝色的头发充满了柔和的美,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温和的美!冰蓝色的衣裙更是增添了温和的高贵!我记得看到她最后一次的时候,我才三岁!
我时常做一个梦,梦中我的父亲,它是叶国的王,而我的母亲是他的爱妃!父王经常事务繁忙,但也经常看望我们母子,我的名字是母亲给我起的,她说我是她的天空,美丽的天空!她说我要像天空一样自由自在!所以取名为叶·叶天。父王认可了我的名字,并给了我一块玉佩,洁白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天字,我在皇宫中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欢笑着,嬉闹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战火点燃了宫墙,只是知道在那前一天夜晚,父王来到母亲的面前,只是看这着我的母亲,像是要永远记住那张面孔,又像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他最爱的玩具时大人不在身边那种痛疼无助,父王只是默默的看着母亲,蜡烛在那寒风中流泪,最后无力的悲伤的熄灭,宫娥轻巧的换上新的蜡烛,可是又怎能改变蜡烛注定要无力垂危中熄灭的命运!宫殿很安静,父王和母亲面对面坐着,彼此不说一句话,只有那外面的寒风无力的嘶吼,最后化为呜咽声,宫殿里的蜡烛灭了又被悄悄地换上、换上又悄悄地灭掉,第二天的早上,父王只是一声哎叹,而母亲只是施礼微微而笑,父王在那叹息声中离去,而我却看到母亲的眼角挂着是一颗晶莹的眼泪!
在父王的背影后面,墨绿色的头发下藏着那发白的的发丝!雄伟的身影早已不在,是那般的萧瑟与凄凉,无力与苍白…
阴沉的天空飘落起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它是那样的白,那天我问我的母亲,那是不是天使的羽毛?母亲只是微笑的点头,而我却看到了他眼眸边上的泪滴!我只是傻傻地看着雪花的飘零,在那寒风中追逐那雪花飘零的轨迹!天真的笑着,傻傻的笑着。
母亲看着我,眼睛角落里的泪在那寒风中飘去,化成一片洁白的雪花…而后在那眼角里再次涌现那一滴眼泪…
阴沉的天空,雪花孤零的飘落,若天使的羽毛,洁白!
父王孤独的站在那城墙之上,白雪飘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丝上,我分不清他是有一头墨绿色的头发还是一头如雪的白发!寒风在那父王的身边咆哮着、嘶吼着、讽笑着我的父王,父王只是在那里默默地站着,似乎想要回头看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属于母亲和我所在的地方,但是他犹豫的拒绝了那个方向,只是慢慢地抬头看向天空,看向那鹅毛大雪,那也许那是天使的羽毛吧!
旌旗在那天空中咧咧,如绸子一般柔滑,在那寒风中发出肃杀,鲜艳的旗帜在那阴霾的天空下失去了他的光泽,显得那般的萧瑟与凄凉…
父王站在城头上,在父王的背后是一个个将士,穿着那嗜血而又年迈的甲胃,默默的跟随在父王的背后,雄壮的士兵握紧那一把把利刃,长戈在那寒风中切断了那片片雪花,断了的雪花洒落在他们的刚毅的脸上,他们不曾回头,只是默默地看远方…
他们不曾说话,只是专心的听着那风的嘶吼,雪花被长戈无情斩断的声音,也许他们早已在那寒风中被冰冻…
父王看着城墙下那一个个充满敌意的将士,幼稚的脸庞在那寒风中冻结,也许还有那一颗颗赤红的心!那绿色的发丝还有那火红色发丝在那甲胃后面寒风中狂野,我知道那火红色的头发他们是炎国的士兵!狂妄的战马在那寒风中嘶鸣,厚重的甲胃压不住那不安的内心,长戈在那寒风中沉默,也许下一分就要刺破寒风的胸膛,雪鸟在那高空中悲啸,白色的羽毛在那天空中和雪花一起飘落…
在一声嘶吼中,仿佛若一世那般慢长,又仿佛黎明后那般短暂。箭矢冲上了城墙,穿透了寒风的胸膛,寒风在不甘中倒下,嘶吼也早已变成不甘的沉吟,士兵在一声大喝中冲向那高壮而有略显低矮的城墙,将士在低吼声中大喝,挥舞那和身材不成比例的刀剑在那后方向前冲去…
投石车发射出一个个巨大的石头,在那天空中燃起,带起长长的尾焰,我问过我的母亲,那是流星落到了大地上么?母亲说是…
流星般的巨石在天空中升起降落,在那大地上留下巨大残酷的影迹,在那霸道的影迹下是那一个个生命!
箭矢在那天空中飞舞,穿透了雪,穿进了士兵们胸膛,鲜血在那寒风中扬起,我不知那是士兵们的雪,还是天空中无辜的雪被利刃斩伤所流下的血!
城墙早已被那流星一样的巨石砸的满目伤痕,城墙上的将士一个个的倒下,旌旗也慢慢地向我父亲一样失去了伟岸,红色的甲胃啊,在艰难的抵抗着城墙下飞来的飞箭,发出不屈的铿锵声!
城下的士兵杀上了城墙,父王拔起剑在那城墙上奋战,鲜血在那剑上流淌,我永远也不知道那流的血是否没有父王的鲜血?
父王冲在前面,守护着他的将军与士兵!
寒风早已不知踪迹,洁白的雪花早已被鲜血染红,断戈在那苍白与血红的大地上无力的站着,也许下一秒就会倒下,残破的甲胃四处散落着、残破着、破碎着,伤亡了得士兵在那鲜血中早已认不清了模样…
大火早已在在城墙上燃起,一个个士兵拿着那利戈在那城墙上刺破敌人的胸膛,长戈早已不在锋利,鲜血在那长戈上流淌,尸体早已堆满了城墙,鲜血在无声的流淌…
在一声不甘的嘶吼声中,大火肆虐的咆哮,焚毁了一个个琉璃般的宫阙,在那大火中如那一声不甘的嘶吼不甘的燃起,大火淹没了声音,阻挡了那城墙上的鲜血与杀戮,焚毁了那美丽的雪花,而白雪只是无辜的飘落在那里...
那些宫阙是我的家,我幼时的梦,在那里我在我的母亲怀抱里甜蜜的、幸福的酣睡,母亲总是抱着我给我讲那一个个神奇的故事,那些故事动物会说话,小草也会说话,他们有人一样的表情,那里有勇敢的小男孩、坚强的小公主、潇洒的王子、美丽的公主。我问过我的母亲,我以后是不是会变成勇敢而又坚强的王子,母亲说会的。
我开心的笑着,对母亲说我一定会变成勇敢而又坚强的王子的,母亲只是微笑的看着我,而我又调皮的对母亲吐吐舌头,安心的睡去。
父王来到的时候,常常是深夜,而我的母亲常常都在等着我父王,而父王他每次都要看看我,轻轻的为我整理好我的床被,微笑着睡去…
这些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的调皮。
有几次,母亲当我闭上眼镜假装睡去的时候,母亲只是安静的坐着,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憔悴而又略显困意的脸上,呆呆地坐着,双手拖着香腮,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有时会傻傻地微笑,直到父王的归来,然后母亲在微笑中站起,她不在显得憔悴与困意…父王说让你久等了,孩子睡了吧。母亲只是微笑的说句没关系,他已经睡去…
而我明明看到我的父王憔悴而又无力的样子,而我的父王只是强制的振作起来,来到我的床边,整理好我的床被,看着我甜睡,开心的微笑,仿佛在他的眼里,不管父王多么的劳累,在我和我母亲的身边他只有放松的自由、放肆的欢乐!
我经常问我母亲各种奇怪的问题,母亲她都会一一的为我解答,有时当我问的问题母亲不会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的寻找答案,知道找到为止。
有时父王在我们身边,他会抢着为我解惑,而我的母亲会在一旁开心的笑着,取笑着父王,而我的父王只是哈哈大笑,在那里开心着,笑着为我解惑,有时母亲也会挣着为我解惑,回答的我的问题,而我笑着说母亲的答案做好,而我的父王在一旁苦着脸说在问一个问题,我保证比你母亲回答的好!
有时我会调皮的闯进宫娥的房间,打翻了她们的用品,而我母亲知道后,会向她们赔不是,并把自己的东西拿去让她们用去,母亲也会因此责罚与我,而我只能委屈的认错,父王知道后哈哈的笑着,说到理应如此…
我不知道为什么巨石在那天空中划出死亡的轨迹,宫殿燃起了大火,朱红色的玉柱在战火下泯灭,金黄色的金瓦在巨石下化为尘土,粉粹我着我那一个个幼时的记忆,但是我知道那声嘶吼属于我的父王!
母亲在痛苦中流下一滴滴眼泪,在那消逝后而又冲出的寒风中冰封,我只是茫然无知的看着那一滴滴的眼泪,是那般的晶莹与伤心的美丽。我只是说道母亲,你怎么哭了…
在母亲那一滴滴的眼泪划落时,母亲紧紧的抱起了我,冲向了宫阙之外…
一滴滴的眼泪仿佛我听到了它们落地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力与憔悴,心痛与无奈,它们只是在那冰凉的大地上叹息!
在母亲的身后跟着那一个个士兵,他们只是一个个默默的跟在母亲的身后,无声的行走…
母亲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只是抱着我,向着北方而去,寒风在狂妄的嘶吼中卷起无奈的白雪,吹割着我们的脸庞遮盖了母亲滴落的眼泪,藏了脚下的足迹…
在那一路上,我看到一个个士兵在母亲的背后被利刃穿透了胸膛,他们只是说,王妃,请你一定要和王子活下!
母亲只是抱着我,默默地向着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