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沐浴后,苏雅帮我换上一身浅紫色乌兰花纹窄袖镶边长袍,一头及膝长发用琉璃珠串盘起,独留一簇缀满浅金流苏散在脑后,额前悬挂银紫色月形翡翠玉坠,身佩赤色珊瑚璎珞,足蹬一双浅银色流云纹蒙古长靴,微显稚嫩的脸庞明眸善睐,眉眼如画,俨然一幅科尔沁尊贵的格格气度。
小丫头为我束好发,望着我痴痴笑道:“格格真好看,比草原上的琪琪格还好看。”
我点了点她的鼻尖,轻笑道:“可不要让乌云珊丹听了去,她才是大家公认的琪琪格呢!”
琪琪格,草原之花也。
“才不是呢,格格比乌云珊丹格格漂亮多了,乌云珊丹格格即便长大了也没格格一半漂亮。”苏雅晃动着小脑袋,笑意盈盈地说道。
这话我倒是从心里赞同,海兰珠样貌本就生得极美,只不过身材太过纤瘦,不太符合蒙古人的审美观,要是搁在汉人中也绝对算个美人。
与苏雅笑闹了一会儿,直到大妃派人来催时,我才动身去迎接那位远道而来的哲哲姑姑。
待我来时,族地上已是聚集了不少人群,连一向不大爱露面的察罕和索诺木都在一旁与吴克善轻声交谈。科尔沁族谱错综复杂,人丁兴旺,这两位也算是海兰珠的哥哥,只是不为大妃所出,又长年在外历练,与我们这些活动范围仅限科尔沁的格格们不常见面。蒙古族的嫡庶尊卑概念并不严重,阿布更是不注重这些枝枝叶叶,因此我们几个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大玉儿手捧着几朵新开的娜仁花,鲜艳的花瓣上带着未干的露水,不断踮起脚尖焦急地望向远方,不时询问着一旁笑意融融的大妃,神情间有些浓浓的期盼。乌云珊丹赖在她额吉怀里,眼神时常飘向远处,看得出也很是期待远方的来客。
满珠习礼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溜达,阿布更是与几位叔伯交谈晏晏,腾不出时间。我一时闲得无聊,给长辈们依次行礼后干脆躲进了角落,研究着从满珠习礼那儿抢来的地图。
外出计划还是要实行,天赐良机更不能错过,我琢磨着今夜一定会操办宴会,来为哲哲接风洗尘,科尔沁的守卫自然会松懈些,那时再逃出去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夜晚的草原虽然更为危险,但逐月的行程一日千里虽做不到,八百里还是绰绰有余,只要小心地避开狼群,离开科尔沁就容易许多。再说了,哲哲巴不得一辈子都见不到我,阿布总得给她一些面子,又惯性地认为我只是出去历练,再加上苏雅和满珠习礼的证词,他也就不会大肆寻查我的下落,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会知道我真正的去向!
我出神地想着,努力把计划制定的无懈可击,想到最后竟有些感激起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姑,感谢她非常讨厌我,感谢她还念着大玉儿和乌云珊丹,感谢她终于离开了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