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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佛门圣器

青云子所说的奇物是一枚青色玉琮,小孩拳头大小,呈扁矮方柱状,内圆外方。中间有一上下直通的圆孔。四面直槽内上下各刻一兽面神人共有八个。每个神人方面圆眼,神人上肢耸肩平臂,手及腰部、下肢屈曲,三爪如鸟。四肢密布卷云、弧线、横竖直线作成的纹饰。整个玉琮雕刻古朴神秘,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是青云子说的奇物。

晏长生放出神念探试玉琮,一阵头晕之感袭来,恍惚了一下后,立时清醒过来。此时却发现已是站在一片奇特空间之中,空间方圆只有十几丈大小,周遭都是混沌气。哪还不知道是到了玉琮之内。

空间中心漂浮一团直径尺许大的白色气团,雾气浓稠,不论如何用神识感应,都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以晏长生的经验看来,这团雾气应该是此玉琮空间的阵枢。若要完全掌握此玉琮空间,必得先掌控阵枢。

只是白色雾气驱之不散,挥之不去。试了各种手段皆无效果,只得暂时放弃。

想到青云子所说的此物之内十日方抵世上一日,晏长生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修炼了。若是真有这般神奇,那日后修为岂不是要快上十倍?

当即盘腿跌坐,心中观想《龙升虎降两仪生念法》,引导体内丹田真气淬炼。一日过后,晏长生神念一动,从玉琮空间中退了出来。一阵恍惚之后,发现自己仍然站在洞中,感受了下四周天气变化,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青云子所说不假!

只是令晏长生大失所望的是,自己花费一整日时间淬炼的真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功行未有任何提升。想到自己进出玉琮的状态,当即心下了然。

不论自己在玉琮之内坐卧行走,出得玉琮之时仍然保持之前的姿态,说明进入玉琮的只是神识化身,而非真身。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何修炼出的真气无法加持到本身上来。

因为两年后就是宗门内门弟子选拔,自己先前期望太高,以为可借此物修炼一日千里,心性已是入了魔道。修行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哪能有如此投机取巧的想法?当下凛然惊醒!

想来也是,若是此物真能如此逆天,那青云子或许早已修炼有成,也不至于落得重伤身死的境地。哪还能轮到自己的机缘?

一念至此,心下释然。况且此物即便不能增助功行,但以十倍外界时间参悟功法,对修行助益仍然逆天。想必那魇虎能以百年之功便化成人形,此玉琮也是起了极大作用。

而且在玉琮空间内的只是神念化身,而非真身,那以后参悟功法,即便参悟错了也没关系,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本体。这意味着今后哪怕没有师父指点,也能靠此摸索探出一条修行大道出来。

以神识化身来回出入了玉琮空间几次,晏长生已是大致了解了此玉琮的功用。除了内中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外,还有几点特别之处。

他可以随意控制进入玉琮空间神识化身的修为境界,却是只可模拟比自身境界低的境界,无法模拟高出自身的境界。晏长生本好奇还丹、元婴甚至至臻境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结果大失所望。自己没修到的境界,玉琮也不能模拟。

玉琮内可以显现真身周围方圆十丈环境范围内一切事物,并可于玉琮内使用。只是不能显现有生命的活物。如同玉琮的形态中空,虽然内中自有天地,可仍与外部有共通之处。

看过玉琮,晏长生又看向那一小堆闪闪发光的晶石。

这些晶石就是修炼之人用的灵石,其中蕴含大量灵气。可做辅助修炼,恢复真气之用,也可以驱动一些法器。分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四等,是修炼界的“银子”。作为太清门外门弟子,每月本来也是有灵石发放的。只是炎洲之地,本就是以条件恶劣来早就非常之材,是以并不发放灵石辅助修炼。等回到中州,会一次补齐往年份额。

青云子的储物袋里有三十多颗灵石,也不知是哪种品质。晏长生不过多瞅了几眼,只是感受到其内蕴含灵气丰沛,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又统统收回储物袋内。

将所有物品都收进储物袋。晏长生一手握着玉琮,神念探入其内。

一阵恍惚,晏长生已是身在玉琮空间之中,双眼紧盯着中间的白色气团。

经过前几次进出玉琮,晏长生发现此气团的稠密程度会随进入时的境界发生变化。当自己控制神识以低境界进入时,白色气团明显变的稀薄。当即继续降低境界,只以普通凡人之体进入玉琮,中间的白色气团上白气几乎消失,只有丝丝几缕,露出中间一个尺许大的方形物事。

走近观之,是个银棱盝顶黑漆宝函。所谓盝顶,就是函盖上顶部是平顶,四周上一圈外檐。平顶四角接斜棱,形成四角型的倾斜顶面,用雕花银条棱边。不知道此宝函是用何种珍贵的材料制成,晏长生从未见过,绝非世间凡俗木料。宝函上绘着花鸟虫鱼,上古先民,山川洲陆。整幅画面云岚雾绕,极是精美。

晏长生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宝函外的那层白雾的强度始终都比他的境界强上一些,若是普通修士只能眼睁睁看着,拿它毫无办法,而且外界的飞剑法宝也不能作用其上。

晏长生储物袋中便有一把青灵剑,是当年初入玄妙观时张守中送的。若能修炼到灵海境,便可使用此剑代步。虽然玄火境修士才能真的驾驭飞剑飞行,然而灵海境已经可以用飞剑滑行代步了。比起只用两腿,自然要快的多。

晏长生试过用青灵剑劈斩白雾,结果青灵剑如触无物,从白雾中间一滑而过,宝函丝毫没有变化。

‘九天神雷符’也对其无效。一道霹雳过去,直接从中穿过,丝毫无损。

想必青云子和魇虎也是拿此宝函没有办法,所以只是发现此玉琮有一日抵十日的神异。

晏长生可以肯定,此物必定不只此一种神异之处,只要能打开宝函,掌控阵枢,将会发现更多神妙。

青云子和魇虎打不开,可不代表自己打不开。

他所修的《紫薇玉经》与普通功法不同,凝气境三重就已是普通凝气境两倍的真气。那宝函上的白雾的强度只比正常境界高些,他觉得在去芜存真境界下,自己全力一击应该可以破开。

晏长生凝视着宝函,鼓足全身真气,一根食指点出,妙素灵犀指发出一道无匹电光射在白雾上。

‘咝’的一声轻响,仿佛针尖刺破气囊,接着传来‘嚓,嚓’的轻微碎裂声。只见宝函上裂开一道道极细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咔’的一声脆响,宝函裂成纷纷碎片洋洋洒洒化作光雨飞散。光雨之中闪过先民狩猎,刀耕火种,鱼鸟盘旋,走兽奔走,流云沧海时空变迁,仿佛岁月时光演化。并伴随梵歌伦音,鸟语兽鸣,阵阵花香之气。

待光雨散尽,玉琮空间的地上现出一个方圆三丈的大圆,中间一个方圆一丈的小圆。两圆之间出现红色八瓣莲花,每两瓣莲花顶端相邻的空处,都有一个水滴形的图案。整个图形优美华丽,契合无间。其中一个花瓣和与它相邻的左上角水滴亮起,花瓣上浮现出一个佛门符号。其它七瓣莲花则无丝毫变化。想必亮起的花瓣就是打破宝函带来的变化了。

晏长生再看中间那阵枢。宝函碎裂之后,露出其内景象,却是一个比先前宝函稍小一点的鎏金四天王盝顶银色宝函,看不出是何种材料打造。最显眼的是四天王各有一只手为托举状,手心处有一圆珠型凹陷。晏长生试了试,无论如何击打,其丝毫没有变化,显然不是仅依靠功力修为能够开启的。

晏长生看到玉琮空间地上的圆形八瓣莲花图案只亮起一瓣,猜测阵枢还有七重宝函开启。而此出现的莲花图案不知又有何秘密。围着莲形花瓣琢磨了一会儿,稍稍看出一点门道。

每个水滴图形内都刻有一个不同的图案,似是与它关联的花瓣的钥匙,需要放入相应之物,才可开启花瓣的变化。亮起的水滴中间是一个雌雄双鱼缠绕戏水的图案,两只鱼身弯曲,鱼头互相叠靠挤入对方弯曲身躯处,衔环叠抱成圆,周身云水环绕,刻的生动有趣,惟妙惟肖。似是一块玉璧形物。

看来想要进一步了解玉琮,需要先得到此双鱼壁才行。

出了玉琮空间,晏长生发现玉琮表面,其中一面的竖形凹槽浮现出一个字符,与玉琮空间中亮起的花瓣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因为大奉国禁佛,他虽自幼多有涉猎各种稀奇古怪的学问,也只知道此符号是佛门的文字,却不明何意。

就在晏长生一剑破开玉琮空间中枢外层宝函的同时,西域贺洲中部那烂陀寺中台八叶院,一间禅室之中,一名盘膝入定不知多少年月的干枯老僧忽然睁开眼睛,嘴唇微动。

过不多时,一名眉清目秀,身穿白袍的二十多岁年轻僧人来到禅室,出现在老僧面前。

“师父。”年轻的和尚双手合什。

“徒儿你看。”老僧伸出右手,掌心托着一块绿色玉璧,其上两条鱼儿环抱交叠。此刻,玉璧表面微微泛起涟漪般的如水光芒,两条鱼儿仿佛活了一般。

“八宝之一的妙演弥生双鱼璧,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年轻僧人平静的看着老僧手中的双鱼玉璧,开口问道。

“有些事情该让你知晓了。”老僧面露微微笑意。

“世人只知妙演弥生双鱼璧是一件佛门法宝,可克制诸多其它法宝真器,却不知它本身还是一把钥匙。此双鱼璧和其它七件佛门法宝都与一件佛门之物相关,那物在万年前的仙古大战中便遗失了。后来的持续千年的佛道之争中,佛门八宝也失了五件,如今只有三宝还留在院中。为师与上几任长老一直在守候此三宝。如今此宝感应到召唤,当是那物重新现世了。”

年轻僧人微微点头,“不知那物到底有何用处,居然与我佛门八宝有联系。师父唤我来此,可是需徒儿前去寻回此物?”

老僧点头,“那物形状是一枚玉琮,对我佛门十分重要,此物现下出现在炎洲。炎洲灵气稀薄,少有道家修真门派,只有中州玄门派去的两名还丹修士坐镇监管。若是还丹以上修士出现,很容易被其察觉。你现在修为只相当于道门玄火境,由你前去正为合适。只是万事都讲究缘法,若是事不能为,也不必强求!”

年轻僧人淡然道:“师父放心,徒儿自有分寸。”

老僧微微点首,手中捏了个印诀,妙演弥生双鱼璧急速缩小,化作只有豆粒大小从老僧手中飘起,投入年轻僧人眉心。

老僧这才开口道:“徒儿你需谨记,我派之中,近千年来,只有你一人学会了《菩提剑葬》,但你还未至小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这枚妙演弥生双鱼璧能助你感应到那玉琮所在。若是你剑心不稳,青莲菩提剑珠异动,其可助你压制那道邪剑。对敌之时还可助你收摄对手法宝。若你有朝一日剑心失守,邪剑觉醒,你便不再是你了!”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向老僧行了一礼。面色淡然,转身而去,每步踏出,脚下都有丝丝剑气透出,化作一朵朵虚幻的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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