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照在小小的瞳村上，仿佛世外桃源一般，静谧得像一幅风景画。
习惯了农耕生活的我，早早的就起来了。匆匆的洗了把脸，起身前往堡垒。
“叮。。叮。。叮。”一把巨锤反复的砸在一块烧红的金属上，火花四溅。一锤一锤，金属被折叠锻打，体积竟在一点点变小。我站在一旁看痴了，原来还有比耕地种田更有意思的事情。握锤的人是一个精瘦的光头大汉，那把巨锤能有他半个身子那么大，定是不会轻了，可在他的手中，分外灵巧，好像是在使一根绣花针。
“嘿，小子。”光头大汉停下了手里的活，巨锤往地上随意一扔对我说道“你就是小光新救回来的的呆子吧。”他用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抹了把汗，上下扫视着我“瞧你一身浮躁的肌肉，快跟我练练吧，我叫铁子，外面的人看得起我叫我声铁瞳，你呢，小子。”
“俺叫牛子。”
“嚯，你也是小村子里出来的吧，你这名字我喜欢。走，我带你去看看。”铁瞳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向他的小天地里走去。他手上力气很大，抓得我肩膀生疼。
“喏，那是炼铁的炉子。”他指向一个巨大的炉子，那炉子有我住的房子那么大，炉顶想歪冒着浓烟。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正推着一车煤球向炉底放着。“这是我儿子，小铁，小东西没长成呢，没什么劲，就在这给我打打下手。”
“村里的铁匠铺就我们俩人，但也够了，咱瞳族的高手打架用不着铁器，我这的东西，要不就是给那帮瞳力差的护卫队用的，要不就是用在咱这堡垒防御工事上了。当然，村里要是有人家需要打个锅啥的我也乐意帮忙，哈哈。”
我憨笑了笑，心里很是喜欢这位铁大叔，喜欢他直爽的性格，像极了以前在村子里的感觉。而且我很喜欢铁匠这个名号，好像很牛的样子，从第一眼看到铁大叔在锻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这门手艺。
“铁。。铁叔，我想学。”我很少主动跟人说话，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学，很想打铁。
“哈哈，好。”铁大叔开怀一笑，很是开心。“还傻愣着干嘛，还不拜师！”铁瞳心想，这个徒弟还真是愚笨，不过也好，他很实诚，实诚的人才能打出好铁。
“师傅！”我连忙跪下，向铁大叔连磕了好几个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拜师，只是以前在村子里过年的时候，总向父母磕头。
“好！”铁瞳也不是特别在意礼数的人，这个徒弟他认了。
“起来吧，牛子，今天师傅便教你练劲，打铁打铁，主要靠自己的劲力来改变铁的构造。劲大了会破坏形状，劲小了就不能打出铁里的杂质..好了，小子你来试试。”
师父说的我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但我还是兴奋地拿起锤子，朝着赤红的铁砸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告诉你别使那么大劲，奶奶的，坏我一块铁胚。”
“叮.。叮.。”
“手别扬那么高，差点抡着我！”
“叮.叮.”
“没吃饭吗，又不是挺有劲的吗！？”
“叮.叮.”
“每次的力要一样大！”
堡垒楼顶。“六叔，为何要让那孩子去打铁呢？真的只有这一种方法吗？”
六叔一身酒气躺在摇椅上，晃荡着嘀咕道“百炼成钢，百炼成钢呐。”
没等到阳光照拂，鸡叫天明。我睁开了眼睛，一股同样的力量从我的眼瞳中涌出，疼痛感依旧，却没有那般影响着我。我拿起锤子，开始打铁。一声声熟悉的脆响，一遍遍熟练地动作。这一年来，我一直在跟着师父学习打铁，搬到了铁匠铺，每天只是专心的打铁。身体上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浑身的肌肉没那么膨胀了，而是紧绷绷的机具线条感，皮肤黑了几分，个头也变得矮了几分，师父说我是浓缩了，说这是好事，浓缩的都是精华。
“牛子啊，起这么早，是想吵死你师父是不是？”铁瞳一脸睡意，不满的揉了揉脖子。
“对不起啊，师父。”我停下手中的活，冲师父笑笑。
师父瞅了瞅我“牛子啊，你这打铁的功夫已经差不多了，哈哈，以后谁再敢说你没有悟性，我老铁跟他拼命。”师父满意的看着我“再完成一件事，你就可以出师了。”
“师父，你你。。要赶我走？”我真的很喜欢打铁，我也很喜欢师父，喜欢这个铁匠铺。这里给了我家的感觉。
“呆子，你要想在这打铁我随时欢迎。可你不能打一辈子铁吧？”
我点了点头，我还真能在这打一辈子。
师父对我很是无语“前线吃紧了，师父没用，这辈子只会打铁，牛子，你知道师父的眼睛有什么能力吗？”
我摇了摇头，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我外号叫铁瞳，是因为我一眼就能看清楚铁器的内部构造，所以打铁又好又快，可这能力，根本上不了战场。”师父有些失落道“我也想上战场杀他一两个想要圈养我们的妖族，揍扁把我们赶出来的人类啊。”师父眼睛含着泪水“牛子，你跟师父不一样，你力量将会很大，但不论什么时候，你要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师父沉默了一会“你现在炼出精铁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再炼出一个块钢，牛子，你便出师吧。”
看着师父闪烁着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吧。默默拎起锤子，打造我自己的百炼钢。
打铁的时候，我可以什么也不想。只是盯着赤红的铁块，控制身体的力量。我喜欢这种不用动脑子的工作。日复一日，我感觉离自己的百炼钢只差一步了，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瞳在逐渐变色。
春色撩人，夏署掠人，秋凉煞人，冬雪冻人。我像个铁人，敲打了不下千万下，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觉得成了。
“师父我成了。”我手里握着手心大小的椭圆钢片。
“他成了”师父微笑道。光老正站在师父身旁。
“这是.精钢？”师父看着我手里的小圆片“你小子真行啊，这种精钢，世界上不超过10件，可惜有点小，也怪师父没教过你铸型。拿根绳穿起来，当个项链说不定能保一条命呢。”说着师父就已经吧精钢片做成项链挂在了我脖子上。
“走吧牛子。”光老说道“你的瞳开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我开瞳了？打铁打得入迷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变化。不过好像，眼睛不怎么疼了？
“去吧，牛子”师父抿着嘴唇对我笑到。“别忘了师父说的话。”
我眼睛一酸，这两年，都是师父教我打铁照顾我起居吃喝。是他给了我再一次家的感觉。
走了几十步，我转过身跪了下来，使劲磕了三个头。
也许是命运，我始终无法安静的生活，在村子里，在铁匠铺里。因为我的双眼，就像师父说的，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前路有更多在等着我。
堡垒楼顶。
“异瞳一开，注定会有天地异象。所以你打出了这块精铁。千百年来，你这倒是最实惠的异象。”六叔灌了口酒大笑道。“瞳孔赤红，不邪不妖，颜色均匀，没有变幻。瞳力上等，开瞳鉴定完毕，能力应该在力量方面。”六叔撩起他面前的乱白头发，露出他的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浑浊的眼睛，仿佛有一团灰色的虫子在六叔眼睛里不停旋转。时而盘旋，时而上下浮动。他盯着我，“瞳祖在上，今予纳入瞳族内门。赐名赤瞳。内门三代六弟子器瞳上。”
我一听又要拜师，不由得要跪下来。六叔一脚把我踢了起来道“不必跪，瞳族修炼方法特殊。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靠自己悟，自己去领会。内门只收瞳力优秀的瞳族弟子，教授你们瞳力的锻炼积蓄办法，也就是基础法门。所以没有师徒之说，只有辈分之论。过些日子你们也要传代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来瞳族只有两年，还都在敲那破铁块。有些规矩你要做到。”六叔又躺会了他那张摇椅上逛荡起来“第一，杀害同族者必诛之。第二，家，墙与我族同在。第三，.。。呼。。呼”六叔还没说完，竟躺着睡着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六叔好像是彻底睡着了，呼噜打得直响。我没了办法，准备离去，开门看见带我来的光老在等我。
“赐名了？”他问道
“赤瞳。”
“好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