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学员看向秦天和拓跋的眼神,大多透着不悦。
同样是人,同样参加测试,别人死了你不管,偏偏去救拓跋。凭什么?凭什么他比自己重要,谁的命不是命。
莫说是那些学员,连一些学院高层也都沉下眉头。
秦天此举,对尚武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其中,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不满道:“尚武能够在北地传承至今,并且发展成北地第一学院,凭的就是公正严明。”
山羊胡子姓肖,以前在军中做过校尉,身边人都称之为肖校尉。
肖校尉一向跟秦天不对付,现在抓到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秦教头此举,严重损坏我尚武的声誉,若不能拿出一个说法,日后我尚武如何在北地求存?”
学员死在测试当中,非是因为高层冷血漠视,而是必然。
大浪淘沙,总得筛掉一些糟糠。
环境如此,时代如此,法则如此,仅此而已。
秦天贸然出手不但损坏学院的声誉,更破坏了规则。
这一点,秦天又岂能不知,但即便是破坏了学院的规则,秦天也在所不惜。如此旷世奇才,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青石路上。
“我说,你干嘛呢?”拓跋抬眼瞅着秦天,脸色颇为不善。
从两倍重力走到五倍重力,这一路下来,拓跋一个五品武徒承受太多的压力,走到现在连喘气都费劲,寻思躺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让身体稍微的放松一下,同时适应五倍重力。这才刚躺下了,你丫的拽我腿。
几个意思啊你?
“你……你不是……”秦天有点懵b,尚武考核他也主持了七八届了,从来没见过拓跋这样的武者,居然双手抱着脑瓜子躺在青石路上小憩?天空就那么美?
尤其拓跋嫌弃的眼神,更是让秦天有些哭笑不得,这孙子压根没事,白瞎自己担心了。
秦天松开手后,拓跋便是不屑再理睬他,闭上眼,一个人躺在地上调整呼吸,让身体渐次放松,将太一清修运行到极致。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整个青石路,剩下的武者已经是寥寥无几,其他人都在步履蹒跚的前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每往前迈出一步都跟快把痔疮挤出肛一样,举步维艰。拓跋这孙子,居然躺在五倍重力的青石路上睡着了……眼睛都闭上了,这可不是睡着了嘛!
这简直就是在藐视青石路,藐视其他的武者。
陈柳相几乎抓狂。
原以为拓跋死定了,未曾想,他竟安然无恙,看他那惬意的神态,似乎五倍重力也不过如此。
事实上,在五倍重力之下,拓跋的身体几乎已经频临毁灭,每一分每一秒,他的体魄无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若是这份压力再强横一分,拓跋肯定承受不住。然而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为了更好的适应当下环境,拓跋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他的皮肤更加坚韧,肌肉愈发的紧凑,骨骼更加致密。
倍增的压力,非但没有击垮拓跋,反而促使他更快的成长。
拓跋刚刚突破淬体一境不久,现在,他的境界隐约又有了松动的迹象。
下一刻,在秦天陈柳相等人震撼的目光中,拓跋突然站起身来,双臂一展,一股强劲的罡风迸发而出。
淬体达到极限时,拓跋竟是再一次突破。
淬体二境。
而他的境界更是一连跨越数个小的阶段。
“六品武徒……”
“七品武徒……”
拓跋的境界一度攀升,直到八品武徒,这才停止下来。
秦天已经彻底懵b,从来没见过这么突破的,一连跨越三个阶段,如此修炼速度,纵观整个边城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难怪,考核刚开始考核的时候,拓跋的境界分明是三品武徒,转眼,现在就八品武徒了,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拓跋的未来无可限量。
秦天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拓跋的存在。
尚武作为北地最大的学院,这么些年来,秦天见过不少天才。但是像拓跋这般逆天的武者,简直闻所未闻,若非亲眼所见,秦天绝对不会相信。武者修行,境界的突破,谁不是因为无数次的沉淀和打磨。
要说一口气突破几个小阶段的,秦天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那些武者多半是因为服用了天才地宝,方才能够一口气跨越数个阶段,连续突破。像拓跋这样,硬生生突破五个阶段的,简直闻所未闻。
“可怕!”
陈柳相在靠近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青石路重力场,数倍的重力,会让人的身体感到不适,血液逆流,五脏六腑移位。任何一个武者在踏入青石路的那一刹,便会不由自主的调动丹田处的元气,抵抗来自外界的压力。所有人,包括陈柳相自己当初通过青石路的时候,也一样。
可是拓跋,自始至终,他都是凭借着自身肉体的韧度,一路顶着莫大的压力走到五百米。
光凭这一点,拓跋便足以傲视整个北地。
陈柳相脑海突然蹦出两个——可怕!
在此之前,拓跋在陈柳相眼中不过一百无用处的废物,可是现在,拓跋却给他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陈柳相冷冽的三角眼中浮现出狠厉的光芒。“若是任由他成长下去,必然会破坏了我陈家的计划。”
原本,陈柳相断定拓跋是绝无可能通过尚武的考核,拓跋参加尚武的测试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可是现在,陈柳相不敢这么想了。
从起点到现在,短短五百米,拓跋跨越五个阶段的突破,给陈柳相带来莫大的压力。“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必须除掉他。”
“姓拓的,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哼!”陈柳相已经打定主意,拓跋要是成功通过两道测试,那么,第三道生存的考验,便是拓跋的死期。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