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砂已成,陈量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再没有之前副怯弱的样子,倒有一抹灵光,自天灵盖射出,英气逼人。
陈量捏了捏双拳,也感觉到体内充满了力量。
先试试这灵砂的妙用,陈量心下计较,便闭目回想了一遍【莽牛拳法】,虽然他不曾细心学过,但昔年在外宗也是见识过的。只是当时不懂其中窍门,如今灵砂已成,很多地方都无师自通。
“这是莽牛摆尾——”
“蛮牛奔野——”
“野牛分鬃——”
陈量凭自记忆,一边揣摸一边打拳,所以每一拳都打得很慢,但是每当一拳击出,打在虚空的时候,总有股劲气自拳头爆射出去,将空气都炸裂。
【莽牛拳法】一共六式,分别是莽牛摆尾、蛮牛奔野、野牛分鬃、见牛在田、狂牛踏地以及最高境界的牛魔崩山。因为郑长风在杂役处的讲经堂传授过前三式,虽然进行了改动,但是陈量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与灵砂境特有的感悟,还是将前三式莽牛拳法给完全练出来了。而后三式,因为记忆不深,只记得其形,却不得其精髓。
耍了一通拳法之后,陈量又摸出了自己从食堂借来的短刀,提刀上竖,与臂垂直。
陈量闭上眼睛,屏息敛绪,感知着四周的气息流动。
竹屋之外,密林之中,空气流动,诸物飘浮,尽都收了陈量的感知之内,了如指掌。
静待了半刻,陈量忽然动了,短刀一挥,顺着气息流动的方向劈出了一刀,无经的顺畅。
折一条直线,在虚空中劈着。
一刀过后又是一刀,如瀑布飞流,舞出了密不透风的气势。
陈量没有学过刀法,所以舞得有些毫无章法,但是却是随着心中所感知的气息而动,虽挥舞了半个时辰,却丝毫感觉不到倦累,即便出了一身大汗,却仍有些乐此不疲。
灵砂境修士,丹田灵砂能滋生灵力,与此前的灵息不同,这灵力贯注全身,全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那是一种实打实的力量,让陈量这种弱质书生都觉得自己变得强大了。
刀,蓦然加快。
不再是随气息流动,而是想带动气息。
初时有些阻滞,甚至有那么几次,短刀差点被逆流的气息冲击得从手中掉落。
陈量捏紧短刀,继续偿试着带到空气流动。
随波逐流,只是借势而为,速度虽快,威力却是有限的。
陈量如今想做的是造势,将自己身体百尺之内的气息收归己用,这样不论何时出手,便都有了势。
势在,则无往不利,则事半功倍。
只可惜陈量有些高估了自己,一刻钟之后,陈量吃受不住气息积累下的压力,短刀地脱手。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陈量甩了甩手臂,酸疼不已。
陈量忽然发觉自己其实也是有傲气的,喜欢把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只是从前实力太弱,无法体现出来。如今灵砂初成,陈量骨子里的那份孤傲便微露峥嵘。
接下来的几天,陈量便一直在练习莽牛拳法,并偿试控制周身气流。只是拳法越来越精进,而后者却一直没什么进步。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今日就是年底考核的日子了,陈量不想错过,这次若不能进外宗,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杂役这个身份,陈量实在是不想再当下去了。
稍事收拾了一番,陈量给牛二的墓上献了一丛野花,说道:“牛二,我有此番际遇,其实也多亏了你。放心,我必入外宗。”
说着,陈量便拔身而起,纵地数丈,掠空而行。
有了灵砂在,陈量再不用像从前那样徒步了,而是能一跌而起,然后在树木之间,急掠而行。
往常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现如今只一刻钟不到就走完了。
出了小南山,陈量便直奔杂役处自己的屋舍。
到了舍前,却正好撞见了王三日。
半个月不见,王三日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比从前瘦了一圈,显得颇为精干,而且双眼有神,全然不似从前那般惫赖狡黠。
陈量探视一下,发现王三日的体内已有灵息七十缕,看来赵远师兄这段时间没少在这胖子身上下苦功。如若牛二不死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一对劲敌。
王三日见了陈量也很高兴,上前抱了抱陈量,然后说道:“这半个月你小子躲哪去了,本来还想找你呢,结果人影都不见了。”
陈量淡然一笑,说道:“这几天都在小南山里苦修。你有赵师兄指点,牛二有郑长风指点,我要是不努力点,说不定就被你们淘汰了。”
王三日听了这话,虽然心中欢喜,但嘴上却埋怨道:“其实赵师兄也说你可以跟着去听讲的,但你却太好面子,没来。我本想每天夜里抽些时间把赵师兄讲的都教给你,可惜你却不在。”
若是从前,陈量或许会欣喜不已,但如今的陈量已经是灵砂境一重的修士了,心境寡淡了许多,虽然王三日的话里不免有些炫耀,陈量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关切。
“不论怎样,还是多谢了。”陈量拱手说道。
王三日感觉陈量与之前大不一样,但是细究之下,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不过他的性子,向来是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笑着说道:“你回来的正好,且看看我如何把那牛二轰杀至渣。”
陈量似是无意地问道:“你能打得过他?”
王三日冷哼道:“那牛二有什么厉害,即便有郑长风指点,也岂是我的对手。经过赵师兄的指点,我现在已有灵息八十缕,虽然不会莽牛拳法,但是拳脚也今非昔比。牛二若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三合都不用,就能把他打趴下。”
陈量笑了笑,对王三日话里的牛皮也不戳破。只是他心中比较了一下牛二和王三日,最后还是得出结论,若是牛二不死,王三日也不会是对手。
王三日见陈量不说话,以为陈量是担心他自己过不了考核,于是安慰道:“虽然主持考核的是郑长风,但是我在赵师兄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只要我替你求求情,说不定赵师兄会帮忙的。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齐入外宗,岂不是好事一桩。”
陈量点头笑道:“确实是好事。”
王三日拍拍手,说道:“我们去讲经堂吧,我有些等不及要见牛二的表情了。”
你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了。陈量心中一笑,然后与王三日一起向讲经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