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一阵,大家也就把这茬儿忘了。酒喝得差不多的人,几乎都这样,想起哪出是哪出,闹过就忘。反正几个老姐们凑一块,永远不愁话题。按说这酒差不离了,该散了。我还真打算,就到米娜那里蜷一宿算了。这时,一个妹儿玩儿嗨了,嚷着非让我赔刚才输下的东道。事先说好的,我赢了不管,输了,请下一场。倒不是怕请,我见大伙儿有点高了,就没提。她这一说,不继续也不行了。于是,原班人马集体转场,转到我跟米娜以前合开的那家酒吧继续喝。”
“接手经营酒吧的,也是当年一个姐妹。昨天有事上了省城,米娜的晚宴未及到场。我们去的时候,她刚赶回来。这下,气氛再度哄抬起来。一帮姐儿啊妹儿啊聚齐了,端杯互敬,一个个全嗨了。我就在那时喝高的。”
“可能闹酒的声音大了些,邻座两个男人不住斜眼瞧我们。喝高的人总想找点儿事,我咋就老觉得他们的眼睛色迷迷的呢?其实搁平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都怨你,所以我昨天的火气特别大······”
白若尘只能苦笑。
“米娜清醒些,说算了,别闹事,免得败大伙儿的兴。我想也是,才罢了。过了一会儿,我上洗手间出来,碰上刚才那桌一男的。这混蛋不要脸,故意撞我一下,借机蹭我的胸,蹭了不算,还说风凉话······说我的······算了,不告诉你。这下我火了,你当姑奶奶好欺负啊?他说,哟豁,还挺厉害······哥哥我就站这儿不动,你能怎么着?我二话不说,转身操起一个啤酒瓶,劈头就是一下——”
“他想不到我一个女人,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先挨了一记。瓶子砸碎了,这混蛋也是一声惨呼。我还不解气,操起空瓶又砸······”
她眼里漾着兴奋的光:
“你不知道,当时打的有多带劲,多痛快······这男的没出息,被我打的满头是血满地打滚,只知道一个劲求饶······”
白若尘呻吟一声:“我的天啊······”
九九白了他一眼:“天什么天?我要是打不过,叫天有用么?人家欺负你老婆,你不来帮忙,还灭自家威风······哼,哼······”
白若尘不接她这话头,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姐妹们过来把我拉开了······另一男的不服气,一直蹦哒着,不住扑上来理论。可能他出言不逊吧,我们又厮打起来······再后来,警察就来了,把我带走了······就这样。”
白若尘两眼直勾勾盯着她,突然纵声大笑,笑得侍应生跟其他客人一齐侧目,以为这人发了神经。
有胆子小的,已经准备结账走人了。
九九瞪圆眼睛。
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
白若尘低头擦擦眼睛,好不容易调整情绪,道:“······真有你的,把人家一条壮汉打成轻度脑震荡,还缝了四针······”
九九撇嘴道;“活该,谁叫他惹我?”
白若尘正色道:“处理这件事的正确方式是,你先强压火气,什么也别说,悄悄出来给我打电话,由我来处理。”
九九道:“切,你这小身板,打得过人家不?”
白若尘道:“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首先是原则问题,然后才谈的上处理方式。”
九九道:“嗯,你读书人,啥都在理,说不过你······喂,你给我听好——”
她捏起拳头冲白若尘晃晃:“以后你敢惹我,我照样揍你!”
白若尘瞠目结舌:“啊?”
九九阴起脸,点点头。
突然间,两人一起纵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