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
白若尘心头砰然狂跳,莫非,莫非······
他立起身,凝望周匝被暮色掩没的苞米地,默然不语。
身后一群女人兀自叽叽喳喳。
张姓女人道:“这附近没有人家,我们找了一遍,啥也没有······小白,你是男人,赶紧给拿个主意。”
白若尘沉吟着,问道:“你们报警了吗?”
张姓女人道:“没······万一老九跟咱开玩笑呢——她老爱玩儿这个,冒冒失失报了警,就整大发了······”
白若尘道:“那先别报警······你们请回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好了。”
张姓女人道:“那成,有消息联系哈。”
白若尘道:“好。”
待那群女人叽叽喳喳上车离去,他迅速拨通艾玛的电话,几句话讲明事情原委,然后道:“我现在亟需你的帮助。”
艾玛做事向来干脆利索,简单问了两个细节,道:“我稍作准备,一小时内就到。”
白若尘提醒道:“天色晚了,你可能需要带上一套专业的照明设备。”
艾玛道:“明白。”
四十五分钟,艾玛开着一辆二手沃尔沃赶到,随车还带来一个年轻助手。
他将一个装着热饮、汉堡的纸袋递给白若尘:“没吃饭吧?先凑合一下。”
白若尘欣赏这种周到的细致。
艾玛指挥助手,从后备箱搬下一堆物件——那是一套精巧的野外照明设备,利索地开始组装、调试。
白若尘一边啃汉堡,一边看他们忙碌。
艾玛打着大号手电,仔细检查一组蓄电池,把粗细不一的线缆熟练地连接起来,对白若尘道:“这玩意儿最早是为美国军方设计的,本属一种野战装备。但可能因为它的某项指标,不大符合实战要求,最终被军方弃用,而逐渐流入民间,多用于探险、采矿。在使用过程中,被不断改进、升级,特点是拆卸方便,坚固耐用,性能可靠,现在几乎成为欧美专业探险队的制式装备。我这部托人在堪萨斯州的黑市购来,花掉一大笔美金呢。”
白若尘点点头。
他知道艾玛不是表白邀功,也不是显摆卖弄。
他说这许多的话,仅仅为了舒缓心情。
紧张和焦虑,会影响他的判断。
而干这一行,绝不能出错。
不然砸掉的不仅是饭碗,还有整个家族几代人的信誉!
设备很快调试妥当。
艾玛冲助手打出一个标准的询问手语。
训练有素的助手迅速回应,表示一切OK。
艾玛戴上一副崭新的白手套,左手仍握住那只大号手电,右手自衣兜掏出一只放大镜,先从车看起,车门,车轮,座椅,方向盘,挡风玻璃,无一遗漏。
他屏息静气,双目炯炯。那副专注的样子,不由令白若尘想起著名的福尔摩斯。
助手默契的用光束追随他,并根据他的视线转移,不断巧妙地调节灯光的明暗强弱和切入角度。
他就像一个尽心尽职的灯光师。
而艾玛,就是光圈下那个出色的演员。
白若尘只能做观众了。
但他从这名出色演员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与剧情相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