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一怔。
但她很快明白白若尘的意思,冷哼一声,重重摔上车门,将高跟鞋踩得橐橐的,走了。
从后视镜里,我们可以看到白若尘脸上绽起动人的微笑。
他缓缓掉转车头,消逝在黎明前清冷的滨江街头······
回家后只觉困顿不堪,和衣倒床,又眯了一觉。一睁眼,已是上午十点多。
冲个澡,精神好些,煮了咖啡,慢慢啜着,打开电脑关注大盘。
正瞧着,敲门声又起。
白若尘叹口气,看来今天安生不得,只好搁下咖啡杯去开门。
门外高高矮矮站着三个警察,神情颇不耐烦。
为首一个面熟,片儿警,姓王还是姓赵记不得了。
这人说话倒还客气:“对不起,打扰您了······”
另一人就有点横了:“你姓白吗?林建雄来过你这里没有?”
白若尘冷着脸,保持沉默。
那人道:“问你话呢!”
白若尘忍不住道:“请注意措辞,我有权利不回答······”
那人道:“少来这套,这特玛滨江!”
白若尘气往上冲,忍了忍没有发作,索性牢牢闭紧嘴巴。
片儿警赶紧打圆场:“是这样,请您配合一下······林建雄现在杀人在逃,经调查,你们是同学、朋友,关系比较密切。如果有什么线索,请马上报告我们,这也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白若尘心说僵着也不是办法,就坡下驴道:“这样说我爱听,行,有线索我一定报告。”
随行那俩警察交换一下眼色,没再说什么,似乎对这态度还满意。
片儿警凑近了些,小声道:“例行公事,您多包涵。”
白若尘点点头,表示理解。
下午无事,他照例驱车去水韵。
到楼上平台坐定,俯望江流,想起喝茶泡妞谈期货的搭子就此没了,心下一阵怅然。
邻座一戴墨镜的时尚美眉正独自品茶,隔着一层黑黑的玻璃片儿,不住抛来媚眼。
白若尘没心情搭理,视而不见的扮酷。
时尚美眉只好幽怨的将眼睛移开。
有兜售报纸的小贩上来,白若尘伸手要了份晚报。
晚报是滨江销路最好的报纸,特点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能满足不同层次人士的不同阅读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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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尘懒懒浏览一遍,有两则消息引起他的注意。
一则讲本市和平小区昨夜发生命案,死者系一曹姓年轻女性,身中十数刀,流血过多,不幸身亡。死者生前供职于某私立学校。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案极可能系情杀,死者前男友林某有重大作案嫌疑。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白若尘明白这就是建雄犯下的案子了,看着这则极具春秋笔法的报道,摇摇头。
另一则讲,本市某民营企业家何某昨夜因饮酒过量,失足坠入滨江,待打捞上岸,已然溺毙身亡。在此呼吁市民珍爱生命云云。
白若尘一下敏感起来,打电话给艾玛,说打听一个叫何老大的,五十上下,是一私企老板,平常爱捣腾点儿古董字画什么的。
艾玛应道:“这简单。”却一直不挂电话也不言语。
白若尘微怔,对方就算保持一种礼貌,也该适可而止了。
他忽回过神,道:“哦,差点儿忘了,你空了把前几期的账单拿过来。”
艾玛这才恭声道:“······放心,白先生,很快就有结果的。”
果然很快。
艾玛说,查了一下,滨江有名气叫“何老大”的,至少六人。但跟几个条件都对得上的,却只有一个。
白若尘道:“哦,他人呢?”
艾玛道:“没了,昨天没的。报纸上也登了,说饮酒过量,失足坠江。”
白若尘道:“嗯,知道了。”
艾玛道:“如果您没其它吩咐,我就挂了。”
这是艾玛的习惯。
不该问的,他永远不问。
他只做自己份内的事。
白若尘握住手机,脊沟莫名的阵阵发凉······
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何老大没了,那幅王摩诘的真迹也没了,不,不能说没了,它只是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