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忽然怔怔流下泪来:“我没脸,没脸了······”
白若尘双手握住她的肩:“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那是过去的事情······不管牵涉到什么,毕竟过去了,就当它一场梦好了······既然爱你,你的任何过往,与我无关。我们在意的,是眼前,是将来,不必苦苦纠结过去,明白吗?”
这话他分了很多次才说完,内心的痛苦,显而易见。
九九捂脸抽泣,哽咽道;“对不起,若尘,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是自白若尘识得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悲伤。
······
天空渐渐泛白。
远处的天幕上,已亮起一抹灿烂的霞光。
是的,不管发生什么,太阳照常会升起。
那才是希望,才是永恒。
与之相比,人显得何等卑微,何等渺小。
白若尘想,惟其如此,所以人没有理由自怨自艾,更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人,必须好好活着。
活着,才配享受阳光,才配拥有希望,才配思考永恒。
······
九九终于沉沉睡去,头就枕在他臂弯。
白若尘待她睡熟,轻轻抽出手臂,踅到客厅给赵土豪打电话,说这两天跟郭小姐另有要务,就不过来了,装修的事,请他吩咐手下弟兄尽心尽力去做,若能保质按时完成,他愿意加成。
赵土豪宿醉未醒,加之跟小情人一夜折腾,还七荤八素的,模模糊糊只听个大概,但白若尘最后一句话,令他笑逐颜开,连说没问题没问题,请白先生放一百二十个心。
安排好这头,白若尘略感轻松,烧水为自己冲杯咖啡,二话不说无意识先喝一大口,登时烫的眼泪汪汪。
他定定神,搁下咖啡杯,去卧室瞧九九。
九九熟睡正酣,脸颊尚留啼痕。
白若尘轻叹一声,就坐到一侧相陪。
坐着,坐着,眼皮有些沉,点根烟想提提神,才抽了半截,人已堕入梦乡······
醒来,他就看见九九一双闪亮的眸子。
其时,日影已经西斜。
他觉得头有些重,笑道:“这一觉睡的好死······”
站起来,“哎哟”一声。
九九关切的道:“怎么了啊?”
白若尘说:“腿麻了······饿了吧?我给你煮面,川味的油醋面怎么样?”
说完,单腿蹦着奔厨房去了。
他刚系上围裙,一双温软的手臂自背后环住他的腰。
白若尘说:“亲爱的,来一两,还是二两······”
他忽觉得后背有些湿,强挣着转过身,就见九九的泪如走珠般滚落下来······
面汤兀自冒着袅袅的热气。
九九放下筷子,叹息道:“这是我平生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白若尘静静瞧着她。
九九凝目回望他:“因为这是世上最爱我的男人亲手做的,所以弥足珍贵······以前,我不懂这一点,所以走过太多的弯路,犯下太多的错······”
白若尘仍静静瞧着她,目光柔和而宁定。
九九说:“相处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有跟你谈起我的过往。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有些记忆,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再去触碰······绝不是有意瞒你,这一点,请你理解······”
她眼中布满痛苦之色,是不是已想起一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白若尘无言轻抚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