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惊
风带着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嗓音传入少年的耳中,嘴角上扬,少年喃喃念着“方晓”,开心的笑了。
方晓跃起身子,不断地轻点着邻近的树枝,不一时,便看到了前面白色的身影艰难的蹲在树下,枯瘦的手指已经深深插入身旁的树干,扯起了一干树皮,单薄的肩头轻微颤动,隐约还可以听到些许的呻吟声。
林子很是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竟没有半声鸟叫,风中飘来的淡淡的血腥味,钻入轻嗅着的鼻尖,使得方晓眉头一皱,一股不安在心中漫延,急急近前一看,却是在那人紧紧地护着胸口,鲜红的液体不是从那人捂住的指间奔涌出来,一滴一滴地不断渗入地面。
那人抬起头来,看得方晓甚是心痛,依旧是那张像是直接在骨头上罩了一张脸皮的脸,原本枯黄的脸色竟是以肉眼的速度渐渐黑了起来,黑紫的嘴唇在方晓来的时候微微松了一下,却不想一大口黑红的血猛的吐了出来,“你,你来啦,丫,丫头。。。。。”
“爷,爷爷。。。”大睁着眼睛,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的一会儿不见就变成这样了?忽然察觉到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正在流淌,方晓伸手一抹,却是一把的泪水,心中顿是恍然,自己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真正的哭了?
方晓终究是方晓,心中的理智瞬间压制了不安,迅速从脚腕处摸出一根根银针,道道银光闪过,没入黑褐色的皮肤,不一时,便见爷爷胸口的伤口不再流血,只是那黑色却仍然顽固的从头顶继续向下漫延。
微微诧异了一下,刚刚插入的一百零八根银针上涂着的药是方晓曾今花了九天九夜的时间依照一本古书所制作出来的回生,光听药名也可以知道,回生,回生,起死回生之意,方晓刚刚看到的时候当然不是很相信,世界上哪有这种好药,随便瞟了一眼,顿时愣住,那制药用的材料竟跟自己正在研究所要制作****的材料差不了多少,顿时好奇心大起,迅速集中了原料开始制作,那想多次不成,便是彻底激起了某人的好强之心,就独自一人闷在屋里,彻夜不眠,时时盯着那药壶,直到快要精疲力尽之时,才最终制出药来。方晓对着各种中了剧毒的小动物甚至是人类用过回生,却是百试百灵,倒也渐渐相信,把回生涂在银针上,以在保命之时用,倒没想到今日竟是对爷爷身上的毒毫无作用。
方晓扶着老人靠到树上,伸手一把抓住那依旧枯黄的手腕,摸了半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爷爷的脉搏强健有力,竟和往常没有两样。
“爷爷,你。。。我。。。”不知怎的,看着爷爷浑浊的双眼开始变得晶亮,黑色的皮肤上似乎有红光透出,回光返照四个字在方晓心中想起,想要极力否定,不安却是越来越大,方晓再也冷静不住,冷汗渐渐从额头里森渗了出来,粉嫩的小脸变得煞白,扔了背后的箩筐,迅速背起老人就消失在绿叶之间。
依旧是那间茅草屋,春日的阳光柔软的照在草屋前的石墩上,屋子旁边是两年前用墨阳山山石新建的厨房,淡淡的炊烟飘起,冉冉的升上蔚蓝的天空,宁静而又和谐。
忽然,一道粉影从远处飞驰而来,到了屋前,竟是顿也不顿地直直冲了进去,把爷爷放在了床上,方晓抓着老人衣袖的手紧紧颤抖,指尖发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煞白。
“师傅,师傅。。。。。。”嘶哑的嗓音从喉咙之间大吼而出,却是半响不见回应,只有那屋外的风声轻轻地刮着,方晓顿是不知如何是好,慌乱间又看了一眼爷爷,那黑色竟不知何时已蔓延到了腰部,摸了又摸那枯燥的手腕,脉搏开始变得轻缓起来,眼泪霎那间夺眶而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忽然眼前一亮,方晓恍然想起前世看的武侠小说之中有用真气排毒一事,马上握起那只就快要黑色沾染的手,闭上眼睛,心神渐渐安宁了下来,方晓仿佛看到了一条条红色的道路,一种银蓝的气体顺着不知什么规律渐渐的移动着,暗想,如果那红色的道路是经脉的话,那银蓝的气体或许便是自己的内力,方晓心中一喜,微一紧张,不想那神奇的画面便消失不见。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方晓又是试了几次,却是没有第一次的顺利,心情越发的急躁起来。
“丫头。。。”微弱的嗓音从底下传来,方晓急忙蹲了下去,跪在床前,擎着眼泪看着爷爷黑色的脸上发出的微微红光。
半只被染黑了的手附在方晓煞白的指尖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原本嘶哑枯燥的声音变得有些柔和,“爷,爷,爷爷,没事的,爷爷。。。”
方晓侧耳倾听,却是再也听不到什么,只看到老人紫黑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心中一急,方晓再也顾不得什么,径直冲出房间,空余那只颤抖的双手将在空中。
不多时,老人感到说上一阵冰凉,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的确是一根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发辫,湿透了的粉色衣衫紧紧地贴在女孩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上,凌乱的碎发服帖的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粉嫩的小脸苍白的一片,竟是出去淋了冷水。老人心中一阵的心痛,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像被卡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心中渐渐的重新安静下来,方晓又看见了那副神奇的景象,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以意识为导,少许银蓝的气体渐渐转移了方向,向着目标而去。。。
小女孩较小的身子跪在床边,低头闭目,身上淡淡的散发着银蓝色的光晕,那光晕不知为何都向着女孩的右手腕缓缓行去,常孟德抱着药材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番光景,眼中含着的赞赏却在看到小女孩手中握着的枯燥黑色的老手时,损失殆尽。
常孟德肥胖的身子眨眼便到了方晓身旁,在那道银蓝色光芒即将传入黑色指尖的时候将方晓推开,看着地上晕了过去的女孩,把了下脉搏,这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口中喃喃:“吓死我老人家了!”竟是再也不管床上躺着全身乌黑的老头,径自捡起地上的药材,哼着小调,迈着大爷步潇潇洒洒地走了。。。
傍晚,夕阳懒懒的照在草屋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拍打着黑蓝色翅膀,刚想休息一下,却被一阵粗暴的吓了,非常郁闷的直接算在了地上。
“啥,那是黑色是被功力排出的副产物!!!”清脆的嗓音带着怒吼从屋子里边传了出来。
“是你没有常识。”嘶哑的声音平静的回答着,丝毫不理会那厢暴怒主人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些幸灾乐祸。
“那开始的鲜红鲜红的血是咋回事???”
“这,这,这。。。。。。”小鸟伸出小小的脑袋向里边一望,只见一着白色宽衣的瘦老头,几乎没肉肉的脸上竟然有红晕染在脸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对面却是一个粉衣小女孩气势滔滔,站在桌上,一脚踏在不晓得为何放在桌上的凳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曰,“妈的,说啊,说不出来了是不是?”
“哦哈哈哈哈。。。。”一个****的声音从黑暗处顺利传到了那瘦老头的耳里,惊的搜老头一阵颤抖,小鸟看见一个圆桶一样的老头走了出来,拍拍瘦老头的肩膀,猥琐的看着他,“兄弟,你真是太猛了。”
圆桶老头摸摸下巴的一小撮胡子,摇头晃脑,“经过我的仔细研究推敲,我可以确定那血是某人热血沸腾在翻滚之时,一个不小心划到了某尖锐的石头,于是乎。。。。。。”
“于是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