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童凡早已把车停在了偏僻的路边。
秦殇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童凡却趁机将舌头伸进了秦殇的嘴里。秦殇只觉得气急,贝齿用力的咬在了正在自己口腔里面肆意掠夺的舌。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嗯……”童凡疼的一声闷哼,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嘴里爆炸开来。一种奇异的占有欲在童凡的脑袋里面爆炸,什么都顾不得了童凡。
秦殇以为自己这样子抵抗就能让童凡知难而退,没想到却让童凡更加放肆了。
童凡像是吸血鬼一样,一个吻就让秦殇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句枯萎的空壳。他的舌头纠缠着秦殇柔软的舌头,一只手撑在旁边的玻璃上,另一只手却顺着秦殇的腿向上游走。
秦殇扭动着身体,想让自己尽量离童凡远一点。奈何车里的空间太过狭小,不论秦殇怎么躲避都躲不开童凡肆虐的手。
就当童凡的手掀开了秦殇的T恤,即将要到达那秀丽的山峰的时候,秦殇终于抽出了一只手,重重的甩向了童凡的脸。
“啪!”清脆的不带一丝汤水。
童凡的动作终于停住,嘴角上的鲜血,像是诡异的毒药。童凡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秦殇。
他竟然吻了她!
童凡似乎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到底自己是怎么了,所以怔怔的呆在那里。
他从来不想伤害她,可是……怎么突然就鬼迷了心窍,不是说好要极力忍耐的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童凡缓缓的移动身体,回到了驾驶座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脑袋不自觉的就趴了下去。
秦殇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恍惚之间轰然炸开,只留下一片空白。
她没有意识的将车门打开,像是幽魂一样从车里面走了出来。
童凡,一直以为,那样的童凡,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以好朋友的姿态。
而此时的童凡则仍然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事情当中迷惑的不知所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秦殇的离开。
秦殇没有目的走在大马路上,像是带着面具的僵尸一样,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的喜怒哀乐。
似乎这个世界永远都在嫌弃她秦殇过得太好。她好不容易离开程景诚,过上一段时间安定的生活。可是……就像是摆不脱的魔咒一般再度于他相遇。
这些都还好。可是……他一如既往地专政霸道,用他的所作所为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的心。
她总以为她可以淡然处之,可是,那终究是她年少时候爱的人啊……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又怎么能够舍得放下?
而童凡,她以为她跟他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以为是难得的挚友,可是现在……
秦殇抹了抹嘴角,感觉心里越发难受。
秦殇只觉得心中闷闷的,难受的厉害。
她现在只想大声的呼喊,想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喊出来,留在空气里,做成标本。可是她使劲儿张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殇只好扯着嘴角,努力装成自己很开心的样子。还哭什么哭,眼泪早就流干了!
秦殇就这样在马路上没有目的的到处乱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跟了一辆黑色的林肯。
程景诚。
好不容易摆脱了金若晴,程景诚便让光头司机载着他超医院奔去,谁知还未到医院,便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不是他从昨夜离去便思念至今,魂牵梦绕的小女人,秦殇。
“程总,要不要请秦小姐上车?”坐在旁边的光头男询问着那个像鹰一样的男人的意思。
程景诚,就像是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从窗户看着正在大街上游荡的秦殇,然而心却早已吊了起来:这个女人,病还没有好,怎么现在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走路还不看路,就不该把她交给那两个人,程景诚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殇,又自责起来。
只是,当程景诚看清秦殇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竟然让程景诚吃惊的很。
第一次看这如此失魂落魄、面色木讷的秦殇,那摆出的冷漠与自持此时竟全然不再了。
“去。”程景诚皱皱眉头,摆了摆手,吩咐着手下马上将秦殇接到车里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黑色的林肯往路边一停,光头男动作迅速的从车上跑下来,跑到秦殇的面前。
“你好,秦小姐,我们家程总在车里等你。”光头男毕恭毕敬的说道。
秦殇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那个高配的林肯,脸上的表情依旧凝固的像结了霜一样。终究还是未能逃开,程景诚,你在我的生命中到底充当了何种角色,是幸福的还是疼痛的。
光头男马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殇大脑早就停止转动,想都不想的跟着光头男屁股后面一起走。
秦殇失魂落魄的上了车,程景诚正端端正正坐在车里。
“你!”秦殇看着程景诚,面上表情不动,眼里却带着淡淡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秦殇从木然的表情中好不容易抽出来的问话。
“我?”程景诚拍拍身边的座椅,示意秦殇坐下再说,“我还没有问你呢,不是叫你等我去医院接你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是要去医院,结果在路上看到了你。”
秦殇依旧摆着张扑克脸,没有表情的坐到程景诚旁边的座椅上。
程景诚向前面的光头男和司机示意,只见一道玻璃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两个人与程景诚和秦殇两个人隔开。车的后部空间,成为了单独而又私密的一个小环境。
程景诚从车载冰箱里面拿出一瓶高级的波多尔红酒,一只手夹着两个高档的高脚杯,另一只手拿着红酒缓缓的倒进杯子里。
秦殇看到了程景诚,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放松了很多。
明明童凡只是吻了她,而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的对她做过许多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是,秦殇见到童凡就忍不住觉得防备。
而面对程景诚,此刻却有一种可以完全安心的感觉,那后背的疼痛感却也应着程景诚灿烂的笑容渐渐消失。秦殇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理解自己这样矛盾的想法。
程景诚将红酒瓶固定放好,然后将手中的一杯红酒递给了秦殇。
秦殇看着高脚杯里面妖冶的红色液体,忽然有一种想要喝醉的。
秦殇接过来,想都没想直接将半杯红酒直接倒进了喉咙里面。
“你真浪费!”程景诚说着就要去抢秦殇的红酒杯,“你怎么能这么喝红酒?要慢慢品才能品出来味道的么!”
“你心疼我喝你的酒?”秦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抹笑程景诚等了太久,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一次展现在程景诚面前,程景诚竟手足无措起来。
就让她跟他在一起放纵一次……她,真的很累了。不想计较他的花心事迹,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
她,就是想,能在他这里稍微呆一会儿,喝一点酒,歇一阵儿,什么也不去想。
程景诚无奈的拿过秦殇的酒杯,然后又给她倒上了一杯:“舍得,是你,我什么都舍得。”难得秦殇对他,不再是冰冷以对,程景诚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亮光。
秦殇接过酒杯,这次没有一下就喝掉。只是呆呆的看着杯子里的液体。
“喝红酒要先看看它的颜色,深红透亮的才是你值得去用你的味蕾品尝的。”程景诚微微呷了一口杯中酒,缓缓的说道,“好的酒就跟好的香水一样,不浓烈,后香悠长,更像是历经岁月洗涤的女人,醇厚、质朴、甘甜。”
秦殇看着十分认真喝红酒的程景诚,也学着程景诚说的那样子,缓缓的将酒一点点的喝下去。
秦殇只觉得有一股葡萄的清香在自己的鼻腔里面侵袭,仿佛味蕾里面都充斥着来自地中海周围海岸的阳光的味道。随着酒精的麻痹作用,她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大半。
是错觉也好,此刻若能卸下负累,是错觉也值得。
程景诚看着秦殇喝酒的样子,心中想,秦殇,你终究还会是我的。
“你看什么看?!”秦殇发现到程景诚的不轨的眼神和不怀好意的笑容,马上化身扎人的小刺猬,使劲儿扎那些让她没有安全感的人。
“抱歉”程景诚只不过打量了她一下子,却不自觉的想跟秦殇道歉,让秦殇温顺下来:“我不该这么看你,我认错。”
“唉……其实也不怪你!”秦殇像是因为喝了点酒而打开了话匣子,“我心情不好……”
秦殇的声音低得很,几乎都要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说什么了。她低头,继续抿了一口红酒。有那么一点点的红酒残留在她的嘴上。
程景诚一直拿着酒杯盯着秦殇看,看到秦殇的嘴角上有那么一点点红,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替秦殇擦干净。
秦殇好像反应过来了,所以还是马上自己下手,擦了擦嘴角。
程景诚没有继续追问秦殇为什么心情不好,他知道,他多问一句,对于秦殇来说都是废话。
秦殇默不作声的喝着杯中的酒,程景诚则是静静的靠在座椅上,一边看着秦殇喝酒,一边时不时的自己喝一口然后看着窗外。
刚开始还是程景诚给秦殇倒酒,过了没有一会儿,就变成了秦殇自己给自己倒酒喝了。
等到秦殇喝的软趴趴的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程景诚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把这一整瓶红酒喝个底朝天。
“程景诚,你说,为什么我就没有幸福?”秦殇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的将脑袋靠在程景诚的肩膀上,嘟囔着,“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秦殇是铁打的,是无坚不摧的呢?
“可是……其实,明明我也会难过,会绝望,会伤心啊……我的心会疼,会疼你们知不知道?”
秦殇将内心难得的柔软全然展现给了程景诚,这些年,她压抑的情绪仿佛今天都想全部释放出来,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算假装坚强,也终究是柔弱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