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玲死的当天晚上,吴主任去矿机关澡堂洗澡时,发现自己命根子之处突然起了一粒如同小米一般大小的青黑色的黑斑,见其不痛不痒,于是也没在意!(小米又称粟米,是粟脱壳后的一种粮食,个头很小),
不料,第二天早上,吴主任一大早起床时,觉得命根子处奇痒无比,一看,猛然发现昨晚那团青黑色的黑斑已然变成黄豆般大小了,让自己觉着奇痒的地方正是此处,于是不由自主地用手狠狠地抓了一下,这一抓,奇痒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些,不料,另一件麻烦跟着来了,这一抓用力稍有点大,把那黑斑处的皮肤给抓破了,一种黑色的汁液从那抓破的皮肤处慢慢渗了出来,而那团青黑色的黑斑也随着这些汁液的不断渗出似有扩大的趋势!
吴主任找来一块医用脱脂棉想把那些黑色的汁液给擦干净,不想根本擦不干净,擦掉后,一会就会有更多的汁液涌出来。那种奇痒的感觉刚刚自己一抓,虽说暂时舒缓了一下,可根本不顶事,接着又一阵剧痒袭来,想到那黑色的汁液会扩散,此时的吴主任根本不敢再抓了,这下可好了,那种奇痒让吴主任坐卧不安了,捂住下身在房内急得四处走动着!此时的吴主任如果看过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他恐怕就算没有癸花宝典可练,也想引刀自宫了!当然在这时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当时来说,港台小说读物是没可能流进内地来的!
反复思量了一会,吴主任决定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再说,于是疾步向矿医院走去,想去找同他稍熟悉一点的外科主任柴医生,本来这事应该去找皮肤科的医生看才对,但碰巧今天皮肤科当值的是一位从市医院调派到这里来实习的一位姓季的女医生,如果那块黑斑长在别的部位还好说,可要命的是居然长在那个部位,作为矿革委会主任,在矿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既然是看病,那肯定得检查了,一检查那肯定得脱裤子了,虽说吴主任在女同志面前没少脱过裤子,可真要他在这种地方把裤子脱掉,让一位年轻女医生来检查那地方,打死他也不会干!
大凡到医院看病都是要挂号的,虽说吴主任就算不挂号,去找医生看病,也没哪个医生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不给他看病,但他在这种明面上的场合是怎么也不敢公然违反医院规定的,不然,就算他那个县革委会的副主任表叔的面子再怎样大,威性再怎么高,肯定也是保不了他的!能做到革委会主任,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吴主任来到挂号室。
“唉哟!吴主任啦!好久没见着您老人家了,您哪不舒服啊。还劳您亲自来医院看病啦!。。。。。。。”
挂号室的小赵才分到医院没多久,是市属一所护士学校正牌科班出身的一个护士,在学校的时候练得一手好针,进针时,针扎在身上,只会让人觉着像是蚊子叮了一下,没什么感觉,等到感觉回味过来时,针已经拨出来了!本来她自以为凭着这手打针的技巧,怎么着也得分在门诊注射室上班,指不定哪天给一位领导打针,把技术在他身上好好发挥一下后,那自己的前途可就有保障了!可惜了,因着在矿上没什么熟人,一进医院,就被打发到挂号室来了!本想向院领导就自己的专长说明一下,可那个时代是不允许这样的,哪有自个说自个好的道理,只有组织考察安排才是正道啊!
此时的小赵一见着堂堂矿上革委会的吴主任来了,哪有不尽力巴结的道理,于是乎一阵嘘寒问暖的话语接连道来!只是可怜的小赵压根没留意到吴主任给命根子处的奇痒拨弄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吴主任心中那个急呀,如同一把大火在心口直烧!一开始,吴主任对小赵的言语还热情的支唔一下,毕竟作为领导,也得注意平时的形象嘛!只是一见小赵的话语似乎还没有完的意思,于是脸上便再也挂不住了!
便换了一种口气,语气威严地说,
“小赵,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快点帮我拿张挂号单!”
小赵心想,不知自己哪句话把吴任给得罪了,看来自己的计划又泡汤了!
“吴主任,您看哪个科室啊!”
“皮肤科!”
“噢!不,外科吧,就外科吧!快点!”
小赵一边飞快地撕了一张外科的挂号单从窗口给吴主任递了过去,一边心中纳闷,今天这个吴主任到底怎么了,怎么来看病,连自己要看哪个科室都不知道,皮肤科和外科可是两个根本不搭边的科室啊!
吴主任接过挂号单,急步朝二楼窜去!
这时小赵忙伸出脑袋朝着吴主任喊道,
“吴主任,二楼是皮肤科,一楼才是外科!”
那些在过道上的病人和医务人员都顺着她的喊声朝吴主任望了过去!
吴主任一听到她喊出皮肤科这三个字,脸色涮地一变,回过头来狠狠朝她瞪了一眼!
小赵这时一捂嘴巴,自己喊错了吗,外科确实是在一楼啊!还是自己不该提醒吴主任!看来自己今天运气不大好!
吴主任来到外科室,外科主任医生柴医生周围正围着好几个病人!
柴医生正在指挥几个护士处理一个头戴矿工帽受伤的工人,吴主任来时刚好处理得差不多了,此时他见到吴主任,忙客气地说,
“吴主任,您来了!”
“来,快这边做!”忙乱之中给吴主任让了一个座位出来。
“你这儿病人今天可真多啊!为革命工作,可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像我,你看光顾着工作,身体可就快吃不消了!”
柴医生此时不知这吴主任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这儿检查工作的,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见吴主任没主动说,也不敢主动问,怕自己猜错意思,万一人家是来检查工作的,而被你给弄成看病的,那可就弄巧成拙了!于是,他也有一边没一边的搭讪着!他这一搭讪不要紧,可这边的吴主任心里可就急了,心想,这个柴医生,自己暗示了这么多,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病人多,那是要他设法让其余病人先停一下,自己堂堂一个领导,哪好意思开口插这个队啊,说自己身体快吃不消了,那不就是在说明自己是来看病的吗!
其实这会,他可是着实冤枉柴医生了,医生是吃技术这碗饭的,可不像他们成天靠整人的心计和嘴皮子便行了,柴医生哪里会想到吴主任简单一句话,其中的弯弯肠子竟然那么多!
由于胯下的奇痒,吴主任坐在那儿,双腿轻轻地晃动着以期能够减轻点。见柴医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轻轻咳嗽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柴医生一见吴主任的举动似乎有些失常,心想莫非吴主任是来看病的!于是对其余的病人说,大家先出去一会,这位是革委会的吴主任,我今天有些工作向吴主任汇报一下!
一见柴医生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吴主任心中总算是舒了口气!
“吴主任,您身体哪不舒服啊!”
虽说男人之间对这种身体上的隐秘没有面对女人时那样忌讳,可毕竟还是有点难为情!一会,吴主任才犹豫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当然对同张玲发生关系的过程是不会说出来的!
柴医生一听,这种病按说应该去找皮肤科的医生才对啊,怎么找上自己了,猛一想,对了,皮肤科今天是那名实习的女医生值班,怪不得找上自己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科室了!
虽然同是医生,可毕竟每个人的专长是不同的,自己的专长是外科,对皮肤科自己并不善长!吴主任这病,自己治好了还好说,可要万一治不好,给他记恨在心里,那今后很可能会逮机会找自己的茬了,心下一阵踌躇!最后决定,先给他做个简单治疗,然后想个法子把这团烫手的山芋给推出去较好!于是迅速给吴主任开了点消炎的药和止痒的外用药!
“吴主任!您这病,我也瞧不出个具体来!我先给您开这些药先用着!毕竟我这是外科,明天是皮肤科的李主任值班,李主任是皮肤科的老医生了,经验比我丰富得多!您看怎样!”
吴主任无奈之下,也只好先这样了,难不成去找二楼那位皮肤科的女医生看不成!
柴医生开的那些西药一点用处都没有,第二天早上,那块黑斑已然又扩大了,变成指甲般大小了,周围的皮肤在渗出体外的黑色的汁液的腐蚀下开始腐烂,那种奇痒比头天更加剧烈了。因为奇痒的缘故,吴主任一夜没合眼,双眼通红,只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一点点往外汩!
心慌之下,吴主任一大早便来到医院!
可能昨天下班后,柴医生同皮肤科的李主任有交待过这事,李主任一大早便来到了诊室等着吴主任过来!
李主任约模五十来岁,瘦瘦高高的个子!鼻梁上架着一付与脸型不相称的大眼镜!
经过仔细检查!李主任在他所了解的所有病例中找不到这种非常古怪的病!正一筹莫展这际,李主任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北方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实习时,偶然见过一起这种病例,当时是一位姓孙的老教授接待的那名病人!
孙教授当时讲述这个病例时,自己在场,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种惨像太恐怖了,以致自己印像非常深刻!
这种病据说是一种尸毒侵入体内!通常情况下,尸毒是很难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到人体的!因为正常人体均有阳气卫体,而这种阳气正是这种尸毒的克星!
而寻常尸体刚死亡时,也不会有尸毒,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后才可能产生!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能会被尸毒感染!
一是,身体在极度虚弱时,这时自身阳气非常低下,连维持人体正常功能的运转都不能完全满足,当然也就无法抵御尸毒的侵袭了,因此人在极度虚弱时常能看见脏东西,也极容易被邪气入侵!
二是,在人体极度兴奋时,比如两人同房时,在极度兴奋之下高潮来临的那一刹那,那一刻是人体警惕性最低的时候,究其原因乃是因为那会是体内阳气最虚弱的时刻,所以人们通常同房都要选择隐秘安静场所,其实其中便含了防止邪气乘机侵入的成分在里头。绝大多数情况下,邪气还是不那么容易侵入人体的,因为那会虽然阳气较虚,但因为有两个人,因着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的关系,有一种阴阳循环的内在关系在两人体内形成了阳气的交换,所以对外来邪气还是有较强的抵御能力的,只有在一种情况下,那就绝无幸免的可能了。当两人之中有一人在同房时便已然被邪气入体控制了!而正常人,在本身阳气旺盛的情况下,是比较难被普通的邪气侵入体内的,只有突然晕厥过去,失去自主意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被邪气乘机而入!
从眼下吴主任发作的部位来看,八成是在与人同房时被邪气入体了!而这种邪气正好携带着有尸毒!
当肯定吴主任染上的是尸毒后,李主任的脸上露出一幅十分凝重的表情,实在是这种尸毒太过厉害,寻常药物对它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就连当时北方医大附属医院的那位孙教授当时也没良策应对,后来推荐那位病人去找了一位他熟悉的方士才治好!
本来李主任不想把这个经过说出来,因为当时的政治大环境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绝不给任何封建迷信思想提供土壤!但思量一阵后,觉得出于医德,还是把它讲了出来!
吴主任乍听之下,有几分将信将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从张玲口中吐出的那几个字,我要让你全身腐烂而死,猛地惊了一跳,心中更是已然信了七八分了!
但一会去哪里寻找那些方士呢!自己这个职务原本就是要扫除这些东西的,就算找到这些人,他们又怎肯为自己祛病呢!正犯难之际,突然想起,表叔上次无意中同自己提过一桩事,县城上月来了一个从南京过来的方士!南京那种大城市,扫四旧破迷信的运动的深度与广度远非自己这种小县城可以比拟的,表叔说那人可能是来这南方的小县城躲避运动的,因为这边有他一个远房亲威,而那个亲威刚好同县委一位干部认识,因着他身上似乎真的有几分能耐,县革委会觉得只要他不主动找事,便不去动他!
表叔这人,平素绝不会用敬畏的语气来说一个人,从表叔的语气中看来,可能那人真有几分本事!
如今看来,只有去找表叔来帮自己这个忙了!想着便从医院出来,让矿上的司机送到他县革委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