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才又沉声说着道,“甄玉,本宫信任你,才破格让你担任司衣司掌衣。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本宫就只是知道结果就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的确是玩忽职守!”
甄玉猛地抬起头来,心有不甘地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张口却又无言。细细想来的确是这样,她又能辩解什么?半个月的时间,十双棉鞋拿不出来,本就是她的错。当初不坚持收入司衣司库房,也是她的错。虽然最大的错误是有人整她,偷了她做的棉鞋,可是没有一点证据,皇后娘娘和管事公公凭什么相信她?终究是她的职位是升得太快了!宫中又有这么多的仇家,谁要在暗地里整她,可不是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喃喃半天,甄玉最后也只是能吐出一句毫无用处的话,“皇后娘娘!甄玉是无辜的,棉鞋真的是被偷了啊!不是甄玉玩忽职守。”
皇后听也不听,心里想着,的确不该让她升得太快,想必这宫女定然是得意忘形了,竟然连宫中布置的任务都不能按时完成。
“甄玉!本宫早已说过了,不必再辩解!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本宫只看结果。既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司衣司的日常事务如此繁重,甄玉想必是不能担任了吧!马上把剩下的五双棉鞋上交来,把手中的职务交由司衣司副掌衣接管,甄玉便回到原来的宫中继续做事,怪也只怪本宫识人不清。”
听到皇后的发落,甄玉不由地掉下了眼泪,自己辛辛苦苦经营换来的荣誉,一夕之间又要被打回原形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是谁?是谁要害她成这个样子?甄玉心里对那个偷走棉鞋的恶人此时是无比的憎恨,如果能发现这个人是谁,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心中虽万般的不情愿,但在皇后的命令下来的时候,甄玉却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无力回转的了。甄玉在心里冷笑着,这个人一定会很高兴吧,终于整到自己了!
“甄玉,这下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对本宫这个决定还有什么异议吗?”
甄玉,咬紧牙齿,闭上眼睛,忍着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她知道皇后娘娘虽然是问她,却只是想要让她自己领命谢恩而已,可是就这样被革职,她真的不甘心。
“甄玉自知,罪不可赦,但是甄玉做出了内务府规定的棉鞋一直问心无愧,也并未有过轻视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意思。但确实棉鞋在甄玉手上弄丢了,玩忽职守,甄玉也无法狡辩。只是甄玉最后恳请皇后娘娘一件事情,若是以后甄玉找到了偷了那五双棉鞋的人,皇后娘娘一定要严惩不贷那人,否则甄玉必然不服气,觉得皇后娘娘做事不公!”
听来甄玉这样无理的话,皇后怒极反笑,却答应甄玉。
“好!本宫谅你还是有些胆量,敢跟本宫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本宫暂且不责怪你。虽然你所说的棉鞋被偷,疑点重重,且只有你一人之言,但是本宫也不再计较。本宫答应你,如果你找到了偷你棉鞋的那个人和证据,本宫就不追究这次的事情,而且让你官复原职。但是若要本宫查出来,就是你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说出棉鞋被偷这样的滔天大谎来,本宫也一定不会轻饶你的!到时候,也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革职了,本宫要把你赶出宫去!甄玉,你可要记牢了本宫今天所说的话。好了,来人,带甄玉下去。”
说完,皇后一挥袖,准备命人遣送甄玉回司衣司办理换职手续。甄玉万般无奈,只好认命地跟着太监往回走,谁知才刚迈出皇后娘娘宫殿的门槛,外面传来太监尖细嗓子的声音。
“皇上驾到!”
甄玉转过头,一时之间看见了皇后忽然笑意盈盈的脸,喜庆地走出来。接着,皇后娘娘和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臣妾,恭迎皇上驾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甄玉和众人一样,一齐参拜天子,叩头行礼时却悄悄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位传说中年轻、英俊的皇帝,倒真是威武不凡,英俊潇洒。虽然甄玉现在没有什么心情看皇上,只偷偷瞧了那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皇帝注意到了这个小宫女。他见不是皇后宫中的宫女,便开口询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这般模样?”
甄玉抬起头来,看见了眼前的皇帝,的确一如传言中的描述,俊逸不凡,只是对于甄玉来说,她早已心有所属了。于是,她毕恭毕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甄玉是司衣司……不是,奴婢的确不是皇后娘娘宫殿中的宫女。”
皇帝一皱眉,看甄玉没回答清楚,有些不高兴。这时皇后适时地上前,用万分温柔的语气说道。“皇上不必费心,只是一个做错事的宫女罢了,没什么事情,已经发落下去了。皇上多日政务繁忙,后宫中的小事就交给臣妾吧!快进来宫中坐一坐吧,臣妾早已准备好皇上爱吃的一些甜点。”
说完,皇后上前,温柔地挽住皇帝要往宫中走去。甄玉忽然想到,或许皇上是自己自救的一个办法也说不定啊!或许这就是一个转机啊!
正想着,哪知皇上并没有跟着皇后前去,而是立在原地问道,“犯了什么错事?你是司衣司干什么的?”
甄玉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于是抢在所有人开口前,先帮自己申诉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原始司衣司的掌衣。前段时间内务府交由奴婢做各宫娘娘的棉鞋十双,奴婢做好后,把棉鞋分成五五双,分别放在了自己房间。今日是交棉鞋的日子,哪想到奴婢所做的棉鞋居然丢了五双,内务府的掌事公公便把奴婢带到皇后娘娘这里领罪,皇后娘娘撤了奴婢的职位,所以如今奴婢变成了宫女。”
听完甄玉所说,皇帝忽然记起,如今司衣司的掌衣不就是在皇后寿宴上绣的那双舞鞋的宫女吗?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既然是别人盗取你的棉鞋,皇后不去找出那个盗取宫中财物的宫女,却反而来撤了你的职干什么?”
皇后听见皇帝的怪罪,异常不满,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小小宫婢对她质问,而且皇上为何无缘无故的对甄玉感兴趣呢?还有心替她伸冤?当真是万分难得!先是狠狠地瞪一眼甄玉,才走上前去恭敬地回答着。
“启禀皇上!先不论甄玉的棉鞋是不是被人偷去了,单单就是交予她这么简单那的一样任务,身为司衣司掌衣的她都没有完成,便是应该她负全部责任的。至于她口中所说有人盗取了她的棉鞋,臣妾认为是不可全信的,堂堂皇宫之中怎来的小偷小摸的人?更别说,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司衣司掌衣的房间呢?甄玉没有完成任务,却推卸责任,满口胡言乱语,臣妾认为实在是可恶!她还期瞒了本宫和皇上,罪不可赦!来人啊!把甄玉给本宫拖下去。”
对于皇后的自作主张,皇帝一阵心烦,一拂袖,威严地讲道,“谁敢动她?皇后你身为一宫之主,遇到事情不好好查明,便自作主张的给他人定罪,长久以往你的威信还怎么树立?这后宫之中还有谁会服你?区区几双棉鞋,身为司衣司掌衣会做不出来?肯定是有内情的,既然甄掌衣说是被人盗窃,皇后起码应该派人去查查啊!就这样撤了甄玉的职可能服人?来人啊,先去把甄玉所另外剩下的五双棉鞋给呈上来,朕今天要亲自查看。看看这后宫之中是否真的有人有胆子去偷取司衣司掌衣的棉鞋,否则朕这个后宫是会越来越不像话了,那还了得?”
皇上命令一发,内务府和皇后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便都迅速地去办了。皇帝大步一迈,皇后紧随其后相伴前去大殿之上,背对着甄玉的皇帝大发慈悲地讲道,“甄掌衣,你先起来吧,等到一会儿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吧。若的确是你胡编乱造的故事,那朕和皇后是一定不会轻饶你的,到时候可不仅仅只是撤了你的职这么简单了。”
甄玉赶快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含泪地叩首谢恩,“是!甄玉明白!甄玉敢向皇上保证,甄玉绝对没有一句虚言,句句属实。谢皇上隆恩,给甄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皇帝身边的太监办事效率就是高,甄玉和皇帝不过对话几句,手下的人就已经把甄玉剩在床底的那五双棉鞋带来了。太监把棉鞋一一摆在皇帝眼前过目,皇帝也是一一看去,看的很仔细。甄玉所绣出的棉鞋,一如既往的图案新奇而且美观,绣工比之前绣皇后舞鞋时候要进步了许多,整个鞋子做的无比精美,看上去就知道是下了功夫。而且皇帝看出了一个别人看不出的特点,甄玉绣的棉鞋都是由一些她个人绣花的特点在里面,一般人是轻易模仿不出来的。看过棉鞋之后,皇帝挥手让太监立在一旁守候着,皇后和甄玉还有内务府一干公公们都忐忑不安地等着皇帝的命令。
之后,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