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位于南越国的最南面,地处一隅,远离朝廷的直接辖地,因此消息比较闭塞,对于朝廷的很多政文要务很难传到到这里,但是当皇帝下个月将要封禅太华山的消息传来时,整个镇子上的人民彻底沸腾了,太华山位于青阳镇的南面,两地之间只隔着座乌山,也就是说皇帝封禅的落脚地必然是青阳镇,这可是镇子上百年来最大的新闻,因为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京城,就算到了京城,也根本不可能见到皇帝,而现在皇上自己来到了青阳镇,而且每个人都有机会见到他,因此任谁都是激动不已。
“哎,轩哥,你说皇上会带谁来呢,我猜满朝文武,后宫佳丽肯定少不了,到时候那场面得有多壮观那”楚阳听说了皇帝要来之后也是异常兴奋,正围着风轩絮叨着。
“看把你兴奋的,我给你说到时候不光皇上来,全国各地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瞻仰皇上的风采,咱们酒楼肯定会被客人挤爆的,到时候非得把我们给累死不可,我估计你也没时间去看那壮观的场面,老老实实干你的活吧哈”风轩悻悻地说道。
“啊……这可是百年不遇的机会呀,我还想把我爹娘也接来热闹热闹呢,这可怎么办呀”楚阳的脸顿时沮丧了起来。
风轩见他这样不禁乐了,说道:“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情绪喜怒不定的,还这么喜欢凑热闹“
楚阳一听反驳道:”去你的,人家这叫单纯,不像你似的,故作老道,其实也就是个小屁孩“这些话从憨厚的他的嘴里说出来,反差确实挺大。
“你可别恶心我了,还单纯呢,没少在厨房里偷吃鸡腿吧?”说完做了个鬼脸。
楚阳一听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凑到风轩耳边小声说道:“你小声点,让老板娘听到我可就惨了!”而这时应四娘正好来到他们俩身边。
“你们俩干嘛呢”
“没……没干嘛”楚阳急忙放下捂着风轩嘴的手,心虚地说道。
应四娘白了他们一眼,拿出一张单子说道:“你们俩去西街点一下我定的青菜,让他们马上送来”
风轩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说道:“好的英姐,保证完成任务”
西街是青阳镇有名的青菜批发市场,穿过中央大街一直往西走便会遇到很多小商小贩在哪里沿街叫卖,便是到了西街,这里每天都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这里买的蔬菜也都比较便宜,但因为人多的缘故,治安也比较差,持械斗殴,寻衅滋事的不在少数。
风轩和楚阳来西街菜市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两人径直走到英四娘安排地方,交代了货单,清点了货物便转身离去。
“爷爷……救我……”
“你们不能带走我女儿”
“少废话,快走”
二人突然听到菜市场的东面有吵闹惊叫声,便抬头看去。
“清儿……”楚阳看到有几个黑衣青年在拉扯着一个哭泣的少女。
“清儿是谁?”风轩不解地问道。
“她是我们邻村的一个女孩,小时候去他们村上见过她,她怎么来这里了?”说完径直走了过去,而风轩也跟了过去。
走到跟前,只见那女孩约莫15岁,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脸蛋稚嫩而又清纯,宛然一个清新可爱的少女,此时却被几个身强体壮,面色阴沉冷峻的青年拽着往外走,而女孩的后面有一位老人拉着她的胳膊往回拽。
“住手!”楚阳大喝一声。
几个黑衣青年闻此停下了动作,在看清楚阳和风轩后,其中一位说道:“小崽子,你想干嘛”
“楚阳哥哥”少女看到楚阳后又惊又喜,不禁失声喊道。
楚阳点了点头对那几个黑衣人说道:“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父女俩未经我们少爷允许就在这摆摊卖菜,我们少爷很是愤怒,但鉴于这小丫头长得还算水灵,所以也就不计较什么了,但这个小丫头必须得去府上伺候几天”
“你少爷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楚阳很是愤怒,而一旁的风轩也皱起了眉头,青阳镇一直以来都比较平和,从未发生过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知那人口中的少爷到底是谁。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诋毁我们家少爷,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青阳镇上可有敢招惹我们黄府的,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说完拔出了手中的佩刀,而此时风轩心中已经明白,那个少爷肯定是黄侍郎没错了。
“管你什么黄府还是狗府,我决不允许你把她带走”楚阳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看来你是成心找死”说完抡起佩刀就像楚阳砍去,动作迅速而又果断,对于他人的性命从不在意。
楚阳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砍过来的刀,飞起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风轩见此也加入打斗,两人从小就干体力活,因此身身体非常壮实,再加上跟着镇子上的猎人习得几招拳脚,因此打起架来也绝不含糊,片刻间便将几名黑衣青年打的满地打滚,疼痛不已。
“你等着”说完这名黑衣青年捂着肚子向前跑去,其他几个也都踉踉跄跄地跟上。
见打跑了黑衣青年,楚阳看向眼前的少女和旁边的老人。
“多谢二位少侠相救”老人双手作揖说道。
“徐爷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楚阳关心地问道。
“唉,你有所不知,这几年来地里干旱虫灾不断,基本上颗粒无收,闹了饥荒,村子上饿死了好多人,眼看着没法生存了,才想着来着青阳镇谋一条生路,这不刚过来不久就遇到这事,唉“老人的神情异常凄苦。
“什么,村里闹了饥荒,皇上的圣旨上不是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他不久还要来太华山封禅呢”楚阳的神情有些失落。
风轩闻此急忙问道:“老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旱灾,难道朝廷就不拨粮赈灾吗?”
“唉,要是朝廷能拿出粮食来赈灾的话,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现在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就连树皮都被肯光了,村子上一半的人都饿死了,其他的能远走他乡的都走光了,我老伴就是去年去世的”说完老人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爷爷“旁边的小姑娘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爹,娘”楚阳此时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喃喃自语,突然抓住老人的胳膊说道:“徐爷爷,我们村怎么样了,我爹娘呢,他们怎么没来找我”
“我不知道你爹娘的消息,但我知道你们村现在已经没有几家人了”
闻此楚阳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的父母从小就让他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然而他对读书考试根本不感兴趣,在爹娘的一再逼迫下,就离开了家乡来到青阳镇打工,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们去了哪里,一晃过去了三年,再次听到二老消息时,却是这般境地,他的心里顿时如同刀割一般。
“爹,娘,孩儿不孝……”楚阳流着泪嘴里自语着走远了。
风轩见此转身对老人说:”老伯这点钱您先拿着,你们俩先找个地方落脚,这几天就别出来卖菜了,平日里提防着黄府的人“说完追楚阳而去。
来到太和酒楼后楚阳去找了英四娘,把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了她,要请几天假回村里去看看。
“也好,回去看看吧,要不然心里总惦记着”英四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答应了他的要求。
镇东头,风轩来送楚阳,二人神情严肃,没有了平日里的嬉戏,此时楚阳面如土灰,心情异常沉重,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生还是死,也不知道此时的村庄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心很乱
风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地说道:“找不到的话就回来把,至少你还有我这个兄弟”
看着楚阳远去的背影,风轩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他知道,他的兄弟会回来的,但不知道回来的那个楚阳还是不是以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