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楚天市另外一座别墅里,周山正详细询问着莫望尘的来历。周山听完周琴琴对莫望尘的描叙,沉思了会说道:“照琴琴的描叙,莫望尘的相术恐怕在我之上。只是星宗的年轻高手中只听说过风秀林和冷如冰,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莫望尘呢?”
周琴琴的二师兄明云说道:“师叔。您会不会看错呢?我骨宗最擅长摸骨识人。我看那莫望尘,长脸双颚,五指齐长,明明是一偷偷儿的本相。”
“胡说。”周山怒喝道:“你们自以为学得多少本事就在这里乱评是非。莫望尘若是普通人的话?你们说的倒有三分可信。可我至始至终都没感觉到莫望尘命线的方位,倒是他在盯着我手腕的时候,我的命线跳个不停,还差点显形出来。”
周琴琴三人顿时动容。
周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古楚巫师的事情已经了结了。那琴琴也不用在待在学校了。莫望尘的事情我们不管,也不要让他招惹上我们。”说完,周山意有所指地多看了一眼周琴琴。
周琴琴低着头,什么也不再说。星流师受到其他两宗相师的杜妨,这已早是相术界公开的秘密。
周山满意地收回目光,说:“一月后,本宗宗门在楚天楚王居举行岁考。你们也一起去吧。”
“啊!二叔。岁考不应是两年后吗?”周琴琴惊喜地问。刚才的一丝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
周山背过身,望着远方,良久才说:“事情虽有蹊跷,可却是千真万确。你三人虽然功力不差,可若想入正宗门墙还需要一定的机缘。所以尽力而为便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方是一名合格的相术师。”
三人恭敬受教,可心里却都对一月后的岁考跃跃欲试。周山转身见三人装正经的功夫还不如当年自己,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莽撞,连忙背过身,不让自己偷笑的表情让后辈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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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宗府地,五指山。
山外云雾缭绕,山内层峦叠嶂,瀑布悬崖,奇花异卉,遍满山岭。五指山中最高一岭为擎天岭。擎天岭为骨宗宗府所在,远远望去,一片青瓦殿堂。骨宗的擎天岭与纹宗的千丝谷和星宗的望星崖齐名,三地皆是天下相术师向往的学艺之地。
这一日,擎天岭上空陡生异象。万里晴空忽然雷声滚滚,尚未过片刻,风云变色,红云压顶。这红云颜色如火,映得周空一片殷红,仿佛能把天空烧着一般。不过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这红云要沾到骨宗里最高的锁心塔的时候,一切仿佛如一场大梦般,梦醒景散。
从异景里回神最早的当然是骨宗里的佼佼之辈。他们清醒后,都不约而同地往宗门宗主的休憩之地奔去。当他们赶到金石居外的时候,都立刻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师傅早恭敬地等候在门外,大家连忙默默无声地按序站好,生怕弄出大一点的声音。可是,先来者为了显示比晚来者的修为高深,都紧贴在自家师傅身后站好。晚来者虽心中不满,也不敢当场发做。
不过,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师叔、师伯级的人物却意外地没有拿自己的弟子与其他人对比。站在最前的四个人都神情严肃,似是在思考着十分严重的问题。
片刻后,金石居的门开了。走出门的是一位老者,老者白发慈眉,脸如刃铁,行走间带动着说不出巍峨。
最前的四人看到老者连忙叫道:“铜鼎师叔。”
铜鼎看到这么多弟子围成一团,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有人敲了紫钟吗?未敲紫钟,擅自集合,全部给回去面壁三日。”铜鼎的声音比锣音还响,震得众人都心头微怕。
铜鼎这时才看着最前的四人,取出四块金牌,说道:“青石、青云、青岳、青剑听令。奉掌门师兄口令,你四人从即日起暂掌宗门内一切事物。所有弟子无金令者不可下山。”
“弟子接令。”四人恭敬地接过令牌。
铜鼎不高兴地道:“还不驱散各自弟子?”
四人连忙持令驱散了宗门弟子。等到金石居外只剩五人的时候,铜鼎才郑重地嘱咐说:“掌门师兄要闭关一段时间,此地立即划为禁地。我还要下山一趟,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们四个了。”
青石在四人中威信是最高的。此时,青石站出来替大家问道:“师叔,弟子四人见异象而各自都占了一卜,所得结果全是大凶之象。弟子惶恐之余,恐有负掌门所托。所以,弟子斗胆,还请师叔明示。”
“请师叔明示。”其余三人说。
铜鼎早料到四人会有此一问。铜鼎看着远方,人忽如崖上劲松,一脸坚决地说:“无定河波涛难测,祸福各半,你四人无需太挂怀于胸。此番虽看似火起,可来去如电,其中似有深意。记住今日之话千万不可传入第六人之耳。”
“第六人?”四人微一诧异,顿时明白过来。四人默记了一遍水火将起,获福各半后,都点头说:“弟子谨记于心。弟子告退。望师叔早日归来。”
铜鼎点点头,打发四人走了。铜鼎踏步往前,脸色没有丝毫的舒缓,只听他自顾道:“如月,难道要铜伯伯抓你出来吗?”
“啊——!”
房顶上顿时传来一声娇吟。转眼间,一个女子便笑吟吟地站在铜鼎身前。姿态如芙蓉出水,亭亭玉骨更显其清秀绝伦。
“金如月拜见铜伯伯。铜伯伯又要下山去吗?可不可以再带上如月呢?”金如月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铜鼎似乎对金如月严肃不起来。他假怒道:“不行。”
“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师傅。断水师兄能下山为什么我不行?咯咯……铜伯伯你别挡住如月。如月要到里面去见师傅。”金如月仍是笑吟吟地说。一双剪水似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铜鼎,似乎不怕铜鼎你不答应本小姐。
铜鼎再一次在那双眼睛下败下阵来,说道:“好吧。不过这次绝对不可惹是生非。因为这次责任重大,不容有失。若如月你不听话?回来伯伯可救不了你。”
金如月嘟了嘟嘴说:“知道拉。上次出门铜伯伯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啊吗?结果到了地方只知道唠叨来迟一步,来迟一步,一点乐趣都没有.”
“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去……”铜鼎气得正吹胡子瞪眼,可忽想起天机不可泄露,又连忙闭上了嘴。
金如月眨了眨剪水般的双眸,忽然柔声道:“是去做什么呢?铜伯伯。”
铜鼎听得寒毛倒竖,连忙拂袖先行。金如月不高兴地跺了跺角,转而又笑魇如花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