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瑾澜第一次真正经历战争。
她的身手不弱，对上敌方士兵基本都是一招结束，渐渐的，周身倒下一片血红。许是苏瑾澜杀的人太多了，敌军杀红了眼，一个个向她冲来。饶是她武艺高强，却也扛不住。手中的铁剑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却是挥动了太多次，手臂显得僵硬了。
苏瑾澜顾不得，抬手，杀得心头麻木。
余光中，身边的热血汉子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苏瑾澜救得了左边救不了右边，眼眶含雾，视线逐渐模糊。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弱！
……
因为发现的及时，大军成功将敌全部敌军歼灭。
苏瑾澜将染红了血色的铁剑一扔，看着周边尸横遍野的景象，唇色发白，半张着，高兴不起来。
一直听说战争惨烈，却从来不曾想，会是这样的惨烈，惨到——惨绝人寰！
她停步，看着熟悉的面孔。
“兄弟，醒醒。”
苏瑾澜拍着他的脸颊，柔声呼喊着。
昨日他还和她一起训练，她记得很清楚，就站在她左边。他还曾斜了她一眼，很嫌弃的对她说，“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姑娘家还白，像什么话！”
他不应。
苏瑾澜半跪在地上，心中的哀伤几乎要将整个人淹没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战争！
为什么！
“他已经战亡了。”
“战亡……”
苏瑾澜眸中的泪光滑落，是啊，他已经死了。
常小刀漠然道：“看惯了生死，便不会再伤心。”
“是么？”
看惯了生死，真的不会伤心吗？
苏瑾澜惨笑，麻木，眸光略显空洞，“我记得，初到的时候，伍长并不欢迎我，我一直以为是七殿下的原因。现在看来，伍长是看我不中用，觉得我不久就会消亡于战。所以伍长不喜欢我，只是想和我保持距离，不想死别的时候难过，对吗？”
常小刀身体微僵：“算是吧。”
话落，他不再多言，默默将战亡的兄弟抱了起来，运往掩埋点。
苏瑾澜心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涨涨的，很难受。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侧前方，陆彦诚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笑笑。”
他一个个找着，找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了。
笑笑？
苏瑾澜心头一滞。
不！
不会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彦诚忽然一个转身，怒气冲冲地奔向一处。
苏瑾澜连忙跟上。
中军帐。
陆彦诚一拳打了上去。
“是你，是你对不对！”
他怒声吼道，眸中的绝望看得人心慌，“是你杀了她！”
一定是，那日之后，笑笑就很不对劲。
百里墨泽缓缓抹去嘴角的血渍，平淡的可怕：“你需要冷静。”
陆彦诚不理会，一手扯着白袍，一手握拳，毫不客气地招呼了上去。此刻，他听不进去半句劝告，神色趋于疯狂。
苏瑾澜一来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陆彦诚！你干什么！”
她大喝一声，连忙跑过去，用尽全力扒开了陆彦诚的手，推开他，将百里墨泽守在身后。
“你疯了！”
“我是疯了！”
陆彦诚红了眼眶，歇斯底里。
他那么相信他！那么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