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诚拿着一张邀请函站在范家大院门口苦笑着,说是邀请函但是上面只有五个字:给老娘过来。而且更奇怪的是门房还直接将锦诚接了进去。
范以云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范家大院的风水亭里,对着面前的锦诚说道:“我们范家有个规矩,远方来客先得下一局棋,你个小白脸不属于远方但勉强算个客人,我们来一局吧。”
“我说大小姐,大老远的把我叫到这里是陪你下棋啊,”锦诚打开棋盒拿出棋子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虽说比不上你范家,不过我可也是苏家商社的首席执行官,好歹也有几分底气。”
“呦呦呦,”范以云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做了点私活就那么高兴了?你有几条枪?多少火药啊?”
“得了,这不是才刚刚起步嘛,积少成多嘛。”锦诚可说不过这小妞,认输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棋局中想获得几分宁静。
不过事与愿违,只要和范以云在一起,耳朵边上就总是停不下来:“我说,你这步棋怎么下在这儿?完全没用好不好。”
锦诚装作没听到结果换来脑门上一个大包,不得不说道:“行行行,大小姐啊,你是下了十多年了,我这不是生疏吗。”
“哼,”范以云不以为意地问道:“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公历2月14嘛,你懂得。”锦诚脱口而出,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不恰当。
正当锦诚思考着怎么解释的时候,范以云却骂道:“什么你懂我懂的,都懂还要你干嘛。”显然她没有明白锦诚说的意思,这也让锦诚舒了一口气:信息闭塞其实还是有好处的。
“老娘也不给你啰嗦,今天晚上我们赶去晋城干一票如何?”范以云像是说着家常话一般平淡地说道。
“城区?我去,见过疯的,没见过比我还疯的,”锦诚一副我也是醉了的表情:“大小姐,还是算了吧,就我们两个人能干嘛?我还不想死啊。”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飘了过来:“你说什么啊?刚才我没听清楚。”范以云笑着,两只手相互运动并且不时有舒张关节的啪啪声传来。
“得,我去我去,什么计划。”锦诚心里苦笑着:这架势怕是天王老爷来了都不敢说不吧。
“好,不愧是本小姐调教出来的人,就是有勇气,”二小姐拍着桌子,一副很自豪的样子大笑道:“今晚是晋城守将南野秀一的生日宴会,其间他会拿出来一把宝刀,懂了?”
“我那个去,为什么和你们在一起总是去偷刀,还每次都带上我,”锦诚无力吐槽着:“你们家是不是上辈子和刀有仇啊。”
“你懂什么,去去去,”范以云不耐烦地解释道:“那把刀是我父亲的日本师弟的,传说那个人高喊和平而被天皇砍头了,只有傻子才会把自己的命玩掉。”
范以云没有多说,拉着锦诚直接上了门口备好的马车,开始了漫漫的赶路之旅。
当两人赶到晋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多亏锦诚中途设置的橡筋传动机构,还好城门没有关,不然他们只有在外面过夜了,而且日军晚上会进行巡查,不允许任何人无故出行,也不允许随意出入城墙。
锦诚还是第一次来到较大的城市,看着熙熙攘攘归城的人们,感受着腰间的盒子炮带来的触感,顿时有一种自己要高人一等的感觉。
“别看了,把家伙藏好。”范以云将双枪藏了起来嘱咐道。
锦诚也有模有样地学着,问道:“你原来玩双枪啊。”
“如果条件允许,我更喜欢重机枪。”
“...”
“开玩笑的啦,”范以云难得的笑道:“我一般是用双枪,感觉很灵活。”
“不过你的脾气真的很适合重机枪诶。”
“臭小子,老娘喜欢用什么还要你说?”说着,范以云一脚踢了上去,两人在大街上追逐了起来,闹得好不热乎。
于是,这一天,晋城出了个大新闻,某个极其开放的女孩为了追求一个男孩跑遍了整个晋城。
“你个大娘们,不要追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成何体统。”前面的身影气喘虚虚地吼道。
“你先停啊,你不停我怎么停。”后面的女孩回应道。
两人穿过了数条小巷,却不知数条小巷的其中一条中有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
“年轻真好啊。”一个略带苍老的女性声音说道。
“赵老,您可别说,您是宝刀不老啊。”
“哈哈哈,谁说的,我听到的更多的称呼可是双枪老太婆啊,我就是个老太婆。”爽朗的笑声传来。
“母亲,”门被推了开来:“刚刚进城的应该有不少血刀会成员。”
“你确定?”赵洪氏抖了抖眉毛:“血刀会守护一方十多年也算是有功,据悉,血刀会所在地区没有豪强土匪作祟,本想去看看,没想到直接便碰上了,真巧。”
待赵洪氏喝了口茶,赵侗问道:“母亲,你说血刀会会不会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
“很有可能,传说两把刀集齐了才会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赵洪氏想了想说道:“想那以前叱咤风云的战八方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也名不虚传。”
“那我们帮不帮他们一把?”赵侗问道。
“你说呢,想我被任命为晋察冀区游击纵队总司令,也该做一点实事,”赵洪氏抽着烟斗说道:“老娘倒想瞧瞧这血刀会能怎么玩,晚上你打扮一下,我们母子俩去凑个热闹。”
“是。”
暂且不论暗屋内几人的计划,却说一条不知名的小巷里面,锦诚最终还是被范以云给抓住了,此时一只耳朵正被揪着:“我说姑奶奶,马车都跑没了,我们怎么回去?”
“这还不容易,你喜欢的话老娘陪你走回去都要得。”范以云不屑地说着。
“好好好,姑奶奶我跟着你准没错,”锦诚陪着笑脸:“那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参加生日宴会啦。”
“然后呢?”
“毙了那个过生日的。”
“那刀呢?”
“管什么刀啊,毙了日本人就行了。”
“...”
时间过得飞快,赴宴的时间转眼就到了,话说在当年,日本人的生日宴会上一般很少邀请中国人去,不过为了展示日本名族的爱民如子,倒也不会拒绝中国人来拜访。不过这一天不一样,进入大厅后锦诚惊讶地发现足足有几桌的中国人,有男有女,看样子就是普通来赴宴的。
“今天这氛围不对啊。”看着在台上讲话的寿星,锦诚小声地对着一旁大吃大喝的范以云说道。
“哪有什么不对的,等本小姐吃饱喝足要了他们的狗命,”范以云不屑地说道:“你也快点吃,一会没了。”
“哪有你这样的。”锦诚苦笑道。
“得得得,罗里吧嗦的,看样子就知道没怎么参加过宴会,”说着,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鸡腿,手上抬起枪就往南野秀一的脑门上来了一枪:“这下满意了吧。”
“我草你大爷,你才是没参加过宴会的吧!”
会场顿时一片大乱,无数的枪口对着二人,锦诚好不容易找到个掩体躲了起来,就听到身旁发出几声破空声,随着一群士兵高喊着“八嘎”冲锋的时候,锦诚望向了一旁,发现范以云正和日军对射的起劲,心中暗道自己倒霉,拔出枪就是对外一阵虚射。
而就在这时,赴宴的中国人们高喊着救命、良民之类的话东躲西藏,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后台的交易品处跑去。但是也有例外,一位妇女和一位青年端坐在餐桌上饮着茶水。
而他们的淡定引起了其他日本士官的怀疑,就在几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二人之时,老妇一个飞腿掀翻了桌子,而她本人更是借着桌子的掩护几个侧滚,毫无停顿的摸出两把王八盒子,啪啪啪,精确的打击让人看到被击中的人先飞出去,而后再听到的枪声。
赵洪氏解决掉了眼前的几个,一个跨步,两脚蹬在墙上,靠着墙的反推力一下躲在了另一张桌子后面,而此时赵侗也打开了放在脚下的挎包,一把生锈的花机关枪落在了他的手里,而他好像变成了收魂的恶魔一般,将无数的子弹倾泄在了侵略者的身上。
大厅内一片混乱,四人且战且退,范以云和赵洪氏背抵着背,四把手枪构成了全方位无死角的进攻,加上赵侗的花机关枪和锦诚的补刀,压得一众日本军官头都抬不起来。
听着大厅外传来越来越近的口哨声和脚步声,众人看时候差不多了,纷纷撤出了大厅,穿梭在了错综复杂的小巷上,而军官们也一一追出,他们心中的优越感不允许他们停下脚步。随着最后一个士官追出,喧闹的大厅一下又恢复了寂静,不少赴宴的中国人弹出脑袋,眼神里却显露着来时未曾有过的锋芒。
却说点燃这场闹剧点火索的四人飞奔在小巷中,赵洪氏吹了吹冒烟的枪口:“小姑娘功夫不错啊。”
“彼此彼此,不知阁下哪路人马?”
“国民政府晋察冀区游击纵队,”赵洪氏说道:“名字长叫着真不方便。”
还未等众人深入聊下去,身后传来了警犬地叫声,赵洪氏说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看来我们得立马出城了。”
“怎么出啊,闹那么大的事。”锦诚落在最后,深怕赶不上前面几人。
赵洪氏和范以云像看白痴一般地看着锦诚,道:“杀出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