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石田三成略微思考道:“他们为的是那把劈山刀,劈山断岳还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那把刀现在的下落呢?”
依田淬夫合上了所做的笔记,说道:“上尉阁下,现在这把刀已经失去了踪迹,很可能就是赴宴的支那人偷去的,为此我们应该聚集所有平民,将他们关押,挨家挨户地搜。”
“整个城市那么多人,怎么聚集?”石田三成找到了事件的导火索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用不太相信的目光问道。
“上尉阁下不用急,我们只需要人为制造一个火灾就是了,让北城区和西城区化为灰烬,弹药库里有足够的石油和火药,”依田淬夫的眉毛都不眨一下地说着:“为了迷惑敌人,连同皇协军一起干掉吧。”
“不行!”石田三成愣了一下,拍着桌子,怒道:“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在黄河以北还好一些,你去看看黄河以南,无数的饥民啃着树皮,我们需要的是长久的占领,需要的是民心,这样的提议我绝不答应。”
“那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肇事者潜入人海吗,再过不久,他们的味道将会和其他人的味道混成一体,猎狗也没有办法精确指出了。”依田淬夫用快速的语调说道,仿佛指责着石田不应该有着妇人之仁。
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阴影中飞出了一把刀鞘上沾着血迹的大刀,伴随着大刀集中桌面的碰撞声,阴影处又飘来一阵幽幽声:“你们是在找这把刀吗?”
今夜注定不寻常,三名黑衣人潜伏在了火药库旁边,其中左边的人对着中间的人说道:“凌姐,现在正是好机会啊,刚才的枪声使对方的司令部几乎将所有力量投入到了城西,现在守着火药库的就30名伪军。”
“你懂什么,”凌寒梅说道:“按小白脸的话,我们这是上帝视角,你懂?眼前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所有的敌人,你还要计算营房里的,大门守卫处的。”
“这有什么,”大大咧咧的裴天磊说道:“现在巡逻人员那么少,我们直接剪了铁丝网钻进去就行了,炸了直接走人不也挺好,不过我就是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小白脸。”
“要你多嘴,”凌寒梅一双杀人的眼睛瞟过,好像在说你敢把这句话当着其他人面前说就把你宰了一样:“我早就给你们讲过,同志之间要互相帮助,你忘了吗?忘了我给你补课。”
“别别被,凌姐我错了,我记住了。”一听要补课,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连忙摇头摆手,生怕真的去补课了。
谷志诚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好好好,凌姐啊,你说怎么玩?”
“观察了一个晚上,日军几乎没有巡逻部队,其他的伪军暂且不算,我们需要一个无声无息干掉对方30人的计划。”凌寒梅说道。
谷志诚建议道:“要不我们守着厕所,偷偷干掉一两个,换装去传话,把对方吸引走?”
“哪有那么容易?”凌寒梅摇摇头:“军火库是重地,再怎么说也需要调令才会走的。”
“或许我们只需要引走一部分,”裴天磊摸着大刀道:“不留下两个练练手,心里痒痒。”
“对啊,”凌寒梅笑道:“早听说晋城下面官兵不和,私扣军饷更是家常便饭,到时候我们中的一个人换装成伪军,就说知道了日本人的埋在地下的宝贝,起码引20人走,剩下的10人,以送水为由,我想我包里的迷魂散足够放倒他们了。”
说完黑衣三人组,再说锦诚一行,四人不知道翻了多少墙,来到了一处公园,这里面树木众多,小径复杂,假山林立,中间还有一块较大的湖泊。
一屁股坐了下来的赵侗说道:“伪军太多了,衣服倒是收集好了,尸体也藏起来了,但是怎么甩掉后面的小尾巴?”
看着众人额头上的汗水,锦诚知道在不甩开伪军怕是出城了都没有体力跑进山区。他看着公园的入口处不少的伪军戒备着,感觉这个公园更像一个大口袋,虽然可以暂时藏住他们,但是终究也会锁死他们。
“我说小白脸,你倒是想个办法啊,”范以云擦了擦汗,靠着假山喘着气:“子弹也不多了。”
正说着,一支30人的伪军小队摸了进来,赵侗二话不说,端起花机关枪就是一阵扫射,打的伪军不敢露头。见状,一名伪军军官立马想组织第二次冲锋,却没想到赵老太的子弹早已射穿他露出的胸口。看着军官死去,伪军们一下失了方寸,每个人都向公园外逃去。这时,赵侗反而没有开火,他数了数子弹说道:“弹药不多了,省着突围的时候用。”
不多时,敌人再次摸了进来,众人边打边退,退进了复杂的小径深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绕着林子走了大半圈,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正考虑走左还是右,没想到两边突然都冒出了敌人,走在最前的赵老太瞄也不瞄,举起双枪就是一阵乱射,范以云也点着漏网之鱼,众人且战且退。就在众人与伪军周旋之时,迫击炮炮弹的破空声从空中传来,小径两旁的树枝上立马出现了数两团鲜艳的火球,而整个林子也被火光点燃。
“我靠,”赵侗掺扶着锦诚道:“小鬼子们丧心病狂啦。”
锦诚看到旁边的一座假山,立马道:“躲到假山下面的洞里去。”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刚刚藏好,身后的伪军便追了上来,四人看着无数的军鞋在面前奔过,其中也有不少人咒骂着日本鬼子,看样子伪军们也在撤出公园,敌人想用大火烧死众人。
“快把下面的湿泥巴抹在身上,”锦诚喊道:“趁着火不大,我们必须行动。”
“到哪去?”赵老太问道。
“到公园后墙那边,随时准备翻墙逃出去。”锦诚回答道。
赵侗听了反对道:“你是说把咱们直接放到敌人枪口下当活靶子?”
“换上伪军服装啊,我们把枪收好,头发该扎的扎起来,能不能混出去就靠这一次了!”
两个男生速度换好衣服后被赶到了假山外,赵老太和范以云也速度地解决了着装的问题,拿着稀泥在众人身上敷来敷去,这样的一张脸估计谁都认不出。确定万事无碍之后,锦诚带着众人,杵着拐杖,强忍着脚上的刺痛,朝着后墙奔去。
一路上,一根根被烧掉了根心的树木砸在了道路的中央,四人只有选择其他的路,有时候还不得不冒着火海穿过树林,放眼四周全是浓密的大火,浓浓的烟子呛得锦诚眼冒金星,围着转了不知多少圈,众人都失去了方向。无数的火花漂在空中,众人身上的湿泥也都被烘干成了硬泥,粘在脸上十分不舒服,就连一个表情的变化都有可能扯开皮肤。
说来幸运,就在走投无路之时,他们遇见了一批伪军,那批伪军估计也是迷了路。
“弟兄们,别开枪!”锦诚杵着拐杖说道:“自己人,我们迷路了,枪也丢了,该怎么走出去啊。”
显然对面的伪军看着四人没有武器也放下了心,其中的头子与锦诚握了握手说道:“妈的,小鬼子把送命的事全交给了我们,我们倒是有地图,但是不知道现在的位置。”
“老大哥,在下程进,可否将地图借来一观。”说着送上去一个银元。
对面显然喜忧参半,喜的是意外收入,忧的是无法逃出去有钱也没用:“小伙子,我也不要你钱了,如果你能想出办法带我们离开那就是对大哥最好的帮助了。”
“哪里,哪里,”锦诚将钱硬塞给大汉,翻出地图仔细的看了又看。此时,在锦诚的脑子里,无数的情景就像是洪水一般涌现,无数的场景与地图重合联系。终于锦诚知道了位置,飞奔了出去:“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众人心中一喜,一行人跟着锦诚快速的移动着,终于在火海中看到了一面被烧的漆黑的墙壁。
“小弟,这怎么出去啊?”伪军小头目问道。
“翻出去啊,”锦诚现场迅速地教着搭云梯的动作:“快点,晚了谁也出不去。”
在这片烈火中,数名穿着伪军服装的人们,有序的跟进着,身旁的烈火使得所有士兵快速的习得了云梯的动作要领。
等着所有伪军全部翻出去后,锦诚四人才开始撤离,幸运的是,周边的树都被烧的差不多了,没什么能阻挡众人的。赵老太率先翻了过去,范以云其次,赵侗一个人就将锦诚甩上了墙头,并在一段的助跑下,赵侗一个翻身跳到了锦诚身旁。因为赵侗冲得太猛了,整个墙都跟着一个晃荡,闹得锦诚一个重心不稳就快跌回火海,好在赵侗眼疾手快,一把拉起了锦诚。
“哈哈,你个小白脸身体弱啊,”赵侗笑道:“你小子又欠我一次了。”
刚被拉起的锦诚还没来得及笑,熟悉的反光和熟悉的狙击枪声带着一道熟悉的弹光射透了赵侗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