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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陈沅儿

又是一个云里雾里的混沌中飞行,而且还伴随着电闪雷鸣,越过感受到了异常,糟糕!这可不是普通的飞行,七星古剑要载我去哪里?

他现在心有所爱,有些乐不思蜀了,赶紧呼叫七星古剑降落。

七星古剑突然熄火,坠了下去,越过脚下踏空,也紧跟着坠了下去,自由落体中,越过眼前豁然开朗,地表上出现了繁灯点点,犹如倒置的星空。

地表上的景致越来越清晰,眼看就要坠地了,七星古剑骤然启动,喷射出淡紫色光束,恢复了飞行状态,越过凌空一个翻身,双脚稳稳地踩在剑身上,阻止了下坠之势。

下面是一座夜色中的都市,越过认了出来,这正是大顺军占领下的京城。

“呵呵,这臭剑,还会作弄人!”他心情大好,大呼小叫的,如流星般在京城的夜空掠过。

借着夜色的掩护,越过降落在屋顶上,望着已经破败了许多的街市,他不知上哪儿去找吴大桂的府邸。

现在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偶尔可见一两簇大顺军的巡逻队。

越过张望着行走在昏暗的大街上,刚拐过一个街角,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地板上传来吭吭声,酒气刺鼻,却是个大顺军醉鬼正躺倒在地板上酣睡。

越过心中一动,当即剥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装扮成大顺军模样,拿了他的腰刀,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风高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一声悠远的锣响,幽暗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驼背的更夫,拖着长长的喉音,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他弓着腰刚刚转过街角,一个大顺军兵丁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更夫心中格登一下,“军爷,你这是……”他巡夜打更多年,遭遇过不少凶事,已是老于世故,知道惹不起这些刚刚攻占京城的占领军。

越过手执刀柄,故作深高,“嘿,老头,我问你,你认不认识吴大桂这个人?”

老头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吴……吴大桂?”

越过冷冷地点点头,“嗯,山海关总兵吴大桂,他住哪里?”

“吴……吴大桂吴大人,我……我不认识,”老更夫虽然有些害怕,但更想讨好大顺军,“他父亲……吴什么的我倒是认得。”

越过着实有些不耐烦,“我是问你他的府邸在哪里?”

老更夫诚惶诚恐,点头哈腰的,“是!是!这个……你老走过头了,吴府在东大街的尽头……”

老更夫更是殷勤,向越过详细说了吴家府邸的地址。

吴大桂的府院很是气派,外面有大顺军把守,越过一打听,才知道义军已经查抄了他的家,他的家人也被收监了。

越过看到大街上很多大宅院都遭到了抄家,而且被洗劫一空,有的还被烧成了白地,但吴府不但没有遭到洗劫,并且还有义军把守,觉得有些奇怪。

把守吴府的义军看到越过是将官着装,满身酒气,以为是趁着酒性打劫来的,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值班官笑了笑,上前说:“我说老兄,这座府院是将军看上了的,可没得咱们的分,你要有空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越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嗯……不是,我是想问,那个……这吴府是不是有位少夫人?很是美貌,叫什么来着,她也被抓起来了吗?”

那军官一听,哈哈大笑,“我说老兄想干什么,原来也是看上了那位大美人,她可是名妓,叫陈沅儿,是不是?”

“对对,就是她,她在这里,是吧?”

值班官点点头,“不瞒你说,我们要看护的就是这位陈大美人,那可是我们将军看上了的,待一会就来提人。”

越过一听,二话没说,就要往里闯,值班军官拦住了他,“老兄,那是我们将军的美人,你要硬来,那可不行!”

越过看着涌上来的兵丁,倒也不敢蛮干,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直奔后门而去……

陈沅儿被捆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了,眼泪也哭干了,外面把守的兵丁告诉她,有一个叫什么的将军看上了她,今晚就要把她接过去。

她是一个弱女子,只能逆来顺受,虽然她盼望着吴大桂会来救她,但也知道大明王朝完了,她的夫尊吴大桂成了义军首要缉拿的目标。

她曾经自杀过,被那个叫什么的义军将官救了下来,后来她被捆绑起来,关在房间里面。

夜深了,万籁俱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接着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兵丁带着满身酒气悄悄地摸了进来。

陈沅儿心中格登一下,站了起来,心想三更半夜的,这兵丁进来不知要干什么,正要说话,那人忽地“吁”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作声,用剑割断了捆着她的绳索,从胸口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她。

陈沅儿惊疑不定,打开了信笺,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了熟悉的字法,很是激动,“你……你是吴总兵派来救我的,是吧?”

越过点点头,拉着她往外就走。不料,刚来到门口,四下里敲响了警锣,他不敢停留,拔出七星古剑,望空一抛,背着陈沅儿跃了上去。

七星古剑“嗡嗡”声大作,喷射出强烈的光束,驮着越过与陈沅儿飞上高空,消失在京城漆黑的夜色中。

刚刚涌入的义军兵丁一脸惊鄂,纷纷跪倒在地,望空膜拜,以为又是佛仙临凡。

七星古剑风驰电掣般飞行在漆黑的夜空中,陈沅儿知道自己在凌空飞翔,吓得腿都软了,闭了双眼,紧紧地伏在越过背上,双手把越过拦腰揽得死死的,怀疑是在幻梦中。

越过有些透不过气来,脚底轻压剑身,七星古剑慢了下来,陈沅儿这才睁开双眼,双脚踩实在剑身上,她一弱质女子,又不懂武功,自是不能独自站立,双手仍是紧紧地揽住越过,紧张而又兴奋地说:“我……我这是在飞翔!”

越过缓过气来,看着脚下繁灯点点不停地飘过,身边美女花容月貌,也很开心,“是啊,站好了,别掉下去啊!”

飞行了许久,越过驾着七星飞剑在一座颓败的烽火台上降落下来,放眼望去,一片残垣焦土,遍野横尸,破碎的旌旗依然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还在召唤阵亡壮士的亡灵,哪里还有吴大桂的军营?

陈沅儿经过梦幻般的夜空飞行,早已神昏颠倒,着陆许久才缓过神来,刺骨的寒风使她清醒许多,她看到了晨光中正在拖食死尸的饿狼一动不动地望他们,心中害怕,不由自主往越过身上靠。

“你……你是带我来找吴总兵的,是吧?”她看出了越过的窘态。

“是啊,可是……他们已经不在这了,这个……”

陈沅儿有些绝望了,声音哽咽,“大明王朝完了,我官人也完了,我也……”

越过看不得身边美人流泪,急得连连搓手,不停地安慰她,“你别着急,吴大人会没事的……”

陈沅儿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她撇了撇嘴说:“你怎么知道?”

“唉,这个……吴大哥怎么会有事呢?他可是平西王啊!”

陈沅儿苦笑了一下,“小哥,你就别安慰我了,大明王朝都完了,哪来什么平西王啊?”

越过嘿嘿地笑了笑,“这个……咳,你不知道的,是清王朝的平西王!”

“清朝?”陈沅儿睁大了双眼,“哪个清王朝?”

越过一呆,一时倒不知怎样回答,“这个……怎么说呢,咳,明王朝不是灭亡了吗?接下来就是满清人做皇帝了,吴大哥也做了平西王,相信我吧,吴大哥不会有事的!”

陈沅儿一脸悽色,幽幽地说:“你能御剑飞行,定非凡人,你的话我当然相信!”

越过笑了笑,望着四周晨光中朦胧的景色,皱了皱眉头,说:“那……那现在怎么办?”

陈沅儿听越过说她的吴大人会没事的,还做了王爷,倒也有几分相信,但她也不知怎么办好,搓着两手有些惶惶不安。

越过没法,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吧,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暂住,然后再打听吴大哥的下落,好不好?”

陈沅儿只得听从越过安排,也跟着越过来到了紫云峰,但她却没有想到在这仙境中还有另外两个女伴,而且还是大明公主,她虽已为人妾,年龄却跟长平公主、冷冰儿相若,不多时,三人都已熟络,彼此以姐妹相称。

紫云峰风光壮美,桃花林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更无歹人侵扰,四人心情大好,彼此忘却了身边的不快,你做饭来我洗菜,个个都忙开了,紫云岭千里绝境自此有了欢声笑语,旖旎风光。

此时夕阳西斜,紫云桃林凉风习习,陈沅儿把玩弄着溪水边的桃花,竟唱起曲子来:

桃花溪,溪水桃花流;落影飘,飘进我心扉;心儿醉,化作彩蝶翩翩飞!

歌声委婉圆润,如天籁之音,加之她脸庞圆润,艳比桃花,越过看得呆了,一时不敢相信人间竟有如此美人,直到陈沅儿低下了头风情万种地伸手朝耳后掠了掠被风吹乱了的长发,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

“沅儿姐,你唱得太好了,真得好想化作蝶儿在这过一辈子啊!”长平公主含笑而呼。

她本是拍手欢呼的,可左臂已断,拍手不成,只剩右手在胸前挥动,断臂上白色衣袖随风飘舞。

越过看在眼里,心头一阵刺痛,有一种想把她抱拥在怀里的冲动,但紫云峰春光明媚,美人桃花相映红,他随即也陶醉了,走了过去,温声问:“公主,你饿了吧?咱们来生火烤鱼吧!”

三人齐声叫好,越过自去捡了些枯枝败叶,用打火机点燃了,在一个凹陷处生了一个火堆。

冷冰儿看到越过这么快就生了火,大为奇怪,搞不懂那个一打就着火的是舒什么玩意,但她生性不爱说话,也就没有出声询问,拿来柴刀砍起木柴来。

越过兴致勃勃的,卷起裤脚“扑通”一声跳下水池捕起鱼来,水池虽然不大,但游鱼很是溜滑,越过弄了半天,也没抓到一条鱼。

冷冰儿看见了,手持长剑蹲在溪边,望着池塘中的游鱼默不作声,待游鱼游近了,突然剑随心动,如蜻蜓点水般刺出,两条硕大的游鱼立刻肚皮朝天飘浮上水面,雪白的鱼鳞上渗出了血花。

三人大声喝彩,都说冷冰儿好剑法,越过连忙将刺翻的死鱼捞上来,用铁叉穿了,放在火上烧烤。

待到天色暗了下来,鱼肉已经烤好了,紫云桃林弥漫着鱼肉的香味与欢声笑语,大家都夸越过会烤鱼。

越过得意忘形,撕下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这算什么?我家乡的碳火烧烤更好吃啊!”

“你家乡——”长平公主像是梦呓,在她脑海里,越过的家乡就是仙居天国。

和长平公主一样,陈沅儿也将越过看作非仙即神,尽管越过告诉她们,他也是凡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凡人,在这里寻得个仙居所在,但对她们来说另一个世界来的自然不是凡人,对她们来说这一切太玄幻了,分不清是在人间还是在仙界。

陈沅儿对七星古剑很是好奇,“越过公子,你说你是乘七星古剑飞过来的,那你是怎样得到它的?”

陈沅儿美艳逼人,眼如秋波,越过在她面前有些不自在,缩了缩脑袋,呐呐地说:“嗯……这个……怎么说呢?我是在河边捡到的!”

冷冰儿正在练剑,听了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把神剑,认主的,不可能被捡到,你与它之间肯定有一些关系!”

越过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被它缠上了!”

“哪你怎么会驾御七星古剑呢?”冷冰儿明白御剑飞行可不容易,她武功比越过好多了,仍然难于在飞剑上独自站立,却不能操控七星古剑。

“哎,是这样,我练过御剑术,只是后来那本《七星剑技》不知哪里去了,可能弄丢了。”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说:“冰冰,你会武功,也应该能驾御七星古剑,不如你来试试!”

冷冰儿听了,有些跃跃欲试,“嗯……七星古剑剑身虽小,但只要轻身功夫了得就能站立在上面,要御剑飞行,这不是会武功就行的……”

越过美人相伴,有心卖弄,启动七星古剑,望空一抛,七星古剑喷射出淡紫色射流,悬停在空中,“冰冰,上啊!”他说。

冷冰儿束了束衣服,一跃而上,双腿稳稳地踏在剑身上,但七星古剑却随即熄火坠落在草地上。

越过不相信,弹身跃了上去,脚底刚刚踏实,七星古剑立即喷射出强劲的光芒,载着他飞上了空中。

越过思维方动,七星古剑马上就领会,操控自如,仿佛人剑一体,他也不知为何,只得返回地面,“真是奇了怪了,这古剑看来是跟定我了!”

还没说完,七星古剑突然跳了起来,悬停在空中,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剑刃上流光溢彩,依稀有个人影在嘶喊着什么,随即又声消影灭,“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上。

冷冰儿、长平公主与陈沅儿三人吓了一跳,一齐望着越过。

每次七星古剑出现异常,越过心底都有些忐忑不安,这次也不例外,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这剑……嘿嘿,这剑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命魂附体!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口中这么说,心中却在想,紫云客说我拥有七星紫心,这是从何说起?雷魂阵是被阴山黑蝠偷去的,这阴山黑蝠武功高强,要从他们手里把雷魂阵夺回来,我越过可没那个本事!再说我还要回去参加高考呢!

想起高考,越过赶紧拿出带来的课本复习功课,陈沅儿、长平公主与冷冰儿都不知他在搞什么,也不去打扰他,倒是七星古剑不时的一阵颤动,搅得他有些心惊肉跳,难于静下心来复习。

陈沅儿一直记得越过说过吴大桂不但没死,而且还做了平西王,虽然半信半疑的,但也知道这里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她看到越过与长平公主肩并肩坐在凌霄阁上温声笑语地欣赏着紫云峰的落日,俨然是一对神仙眷侣,而冷冰儿忙着种菜栽花,做饭练武,一副侍女的打扮,心里感到自己是有点多余的。

她每次看到越过驾剑要出去买米面盐油,总是要越过打听吴大桂的消息,但每次都失望而回,吴大桂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她本是个比较随缘的女子,久而久之,心里也渐渐淡然,打叠起精神与冷冰儿一起将紫云桃林打理得温馨而富足,俨然是一个隐居深山的四口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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