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房屋外面又有宾客到来。
大红色的华服上面是姿态各异的蝴蝶,有种花蝴蝶的感觉,发髻繁重,发饰多为金银,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粉,那妆容颇有些熟悉,可不就是模仿木子清潋滟的妆容么!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女人,一个正是林若愚,她现在大着肚子,身着朴素,未施粉黛,可是底子好,还是那么漂亮,像极了春日的桃花,另一位就是前德妃做主为司马晔娶的侧妃,是古将军的嫡女古晴,她和林若愚穿着同色的衣服,梳着流云髻,头戴玉钏,插着一柄玉石花朵簪子步摇,姿色称得上清丽二字。
她们首先奉上贺礼,然后贺寿。
“过来。”李老太君招了招手。
下面的三人不明所以,三人面面相觑,若愚疑惑,实在是因为这个曾外祖母她并没有多少映象,也并不了解,最终古晴先林若愚一步上前,可是李老太君根本就无视她,柔声喊道:“若愚,过来。”
林若愚慢步走了过去,古晴在那里,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尴尬极了。
林若愚因为大着肚子,走路很小心,也很慢,这点时间够古晴在那里打点小主意了,待林若愚走近她的时候,她忽然伸出了腿,准备绊倒她。
谁也没有料到,林若愚直接踩着她的脚过去,古晴疼的直咬牙,满眼嫉妒和怨恨,想收回脚,可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她的脚收不回去。
画扇一笑,她以为林若愚会当没有看见,然后一笑,此事过去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她不仅睬着她的脚过去,而且过去之前还碾压着向晴的脚好一会儿,然后保持得体的笑容走向李老太君。
对于林若愚来说,既然向晴找虐,放过她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晔王府,向晴可没少给她的使绊子,可是前德妃向来不问对错,总是向着向晴,教训林若愚,现在林若愚总算找到机会了,若不还回去那她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李老太君并没有生气,看着慢慢走近的林若愚,脸上的笑意更深。
李老太君以前是以强悍而闻名于京都,李如月让她很失望,她想林若愚身为她的女儿,也许她会和她个娘亲一样的性格,没有想到他这个曾外孙女有她之风,想她魏家儿女,怎会站在那里任由别人欺负。
坐在椅子上的命妇小姐们,有些人掩唇,无声地笑着,有些人则窃窃私语,眼底透着一股嘲讽,自家儿媳妇做出这样丑事,前德妃的脸色有些不好。对于偏心眼的人来说,气的不是向晴大庭广众之下想使暗招,而是使暗招时竟然被人发现了,还有就是顾及自己那张脸面,想她以前也曾身处高位。
“若愚见过曾外祖母。”林若愚想行礼,可是李老太君将她扶了起来,慈爱道:“孩子几个月了?”
“回禀曾外祖母,已经四个月了。”林若愚的脸上多了一抹慈爱的光辉,不在像以前那般满脸伤心和幽怨,现在,她的世界里不仅有一个司马晔,还多了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只是,一个孩子真的可以拥有那么强大的魔力吗?画扇扪心自问,可是她没有得到答案。
“以后可要多来陪陪曾外祖母,最好能陪曾外祖母住一阵子,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寂寞了,真想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李老太君好歹也活了几十年,不能说能看透每一个人,但是看透某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看那林若愚的婆婆就是一个恶毒加偏心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顺眼的小辈,她当然要护着。
“那以后若愚就多打扰了,只是曾外祖母不要嫌弃我烦才好。”林若愚还是知道自家曾外祖母的地位的,多一个人庇佑总是好的,外祖母有心,她也不推辞。
每一次画扇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感到浓浓的寂寞与孤独,有时嫉妒这个词语也会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是一切都习惯了,那些负面的情绪都被她藏起来了,她学着让自己成为一个局外人,有时她想她也很幸福不是,她有一大群好姐妹,还有师傅,她并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接下来又来了很多客人,来了去,去了来,终于到了傍晚,也就是晚餐时刻,期间,一大群女人还看了一场关于贺寿的戏剧,女子大概只有那么一点娱乐,她们的生活范围很狭隘。
此次来李丞相府,李老太君说要林家老夫人一家(其中包括二房和三房还有画扇)都留下来作客,因为是李老太君的寿辰,老夫人并没有拒绝,李老太君很开心。
夜晚悄然来临。
客人慢慢散尽,整个丞相府一片幽静,若非挂着的红绸,你会怀疑白日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因为白日的喧嚣和夜晚的宁静给人两个不同的极端。
晚风袅袅,微波粼粼,耳边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花朵随风摇曳,对于画扇灵敏的鼻子来说,还能闻到独属于这样宁静的夜晚的味道。
画扇眼神一凛,看向假山处,她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一股很诱人的香味,她从没有闻到过,她慢慢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