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山庄的大阵仗闫谷早有耳闻,对于那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为他而召开的除魔大会,他毫无危机感,让他在意的是云之悯身边的那个女人。
闫谷倚在榻上,饮尽杯中酒,眼睛看着帷幕后的美人轮廓,思绪不知飞向哪儿。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活动了自己微微有些僵硬的脖颈,询问身旁的守卫,“阿苏还在潍州书塾吗?”
“小少爷没有离开。”
“那就好!”闫谷松了口气,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它,置于鼻前辗转轻嗅。闭上眼,聆听着闹市中的轻灵之乐,“命令下去,看住他。我不希望收到任何有关他离开潍州的消息。”
“是。”
黑衣男子暗中示意影卫下去传令,他则继续伺候在闫谷身旁。
“步东,你说,这飞鹰庄主是什么意思?”闫谷放下手中的酒杯,再次靠在榻上,眯着眼问道。
“云之悯的父亲云琮曾经也是世外之城城主手下的一员大将,可是就在十五年前忽然销声匿迹。江湖传言,他的失踪与他相交多年的挚友文子铎有关,可是最后并没有得到证实。可现在自从云之悯出现在鼎城之后,文子铎的小动作越来越多。由此看来那传言非虚。”步东推测道。
“这飞鹰山庄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竟敢算计到本尊头上,若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岂不是有辱他们赐予本尊的魔人之名。”闫谷依旧是那副悠悠哉哉的姿态,可是说出的话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浑身一冷。
“少爷,现在两虎相斗正酣,我们只需耐心等候,到时……”步东的话未说完,便被怒气冲脑的闫谷一掌挥倒在地,暴怒的他低声呵斥道:“本尊处事何时需要你来教导。”
步东擦掉唇角的血迹,撑着虚软的身体站起来,低头认错,“是属下逾越了。”
闫谷见此后退一步,剑眉紧皱,自怀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步东,“这药对于内伤有奇效,一天一粒,不过七天便可痊愈。”
“属下谢过少爷。”步东双手接过药瓶,“如今神功对少爷身体的影响越来越深,我们必须找到控制的办法才行。”
“你不必因为讨好我而去推崇它,魔功就是魔功。”闫谷感概,“相信再过不久我就会成为真正的魔人了,那时…”他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手,“那时便是我生命的终结。”在挣扎中无望,在无望中挣扎,这是他的选择,是他的路,仿佛已经看到了尽头,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少爷!”
“不要再说了,既然让我看到了希望,那就是我命不该绝,我能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闫谷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咬着牙,那双阴冷的眸子暗处夹带一丝疯狂。
“可是那个女人是世外之城的人……”虽然墨城主已经仙逝,可是他手底下的四大将在这世上罕有人敌,再加上一个声名在外的墨影,就算再过百年,应该也无人敢与世外之城的人作对。
闫谷伸手止住了步东接下来想说的话,“且不论墨凌已死,就说曾经威名在外的四大将,他们不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冷哼一声,“如今的世外之城与飞鹰山庄无异,皆是倚靠先辈之荫,不足为惧。”
步东看着闫谷疯狂阴鸷的脸,咽下了嘴中即将说出口的话。就在最近,闫谷越发喜怒无常,稍一不如意便迁怒他人。
他知道那是他心中魔障在作祟,而魔功放大了那份魔障,他无法控制那份暴涨的欲望,除非他无欲无求。一个人没有情绪,怎么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闫谷手中的那份魔功是假的。只要能找到那个女人,拿到她手里的魔功秘笈,那么一切都还能挽回。
琴声骤停,帷幕后的女人缓步走出来,轻施一礼之后便缓步走向闫谷,在他的身前停下。
“艳香一曲已尽,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女人容貌绮丽,眼角带着魅意,红唇微张,举手投足隐有暗香,她声音软糯,带着鼎城口音。
闫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随意地落在几上,他站起身靠近女人,在她的身后站定,伸手拨开她披散的头发,微微俯身,在她的脖颈间轻嗅,他的唇时不时触碰到她脆弱娇嫩的肌肤,最后来到她的耳后,轻语:“真不愧是芙蓉园的芙蓉醉!”
“公子谬赞,艳香敬你一杯。”娇美的女子伸手拿起酒壶到了一杯酒,将酒杯奉在闫谷的面前,那双含情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高大男子。
闫谷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那双原本阴冷的眸子褪去些许寒意,柔情随之而来。他左手抓住女子手持酒杯的手,慢慢上移,直至女子手指上方停下。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他裹挟着女子,将她压在榻上,同时酒杯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在几脚。
男子身材魁梧,压制着女子,越发衬出女子的玲珑娇小。男子的鼻尖距女子的琼鼻不过一尺,男子那双被柔化的鹰目逡巡在她的眼眉间,鼻息与女子清浅的呼吸相互交缠,热气熏得她小脸微红,也许那目光太过张扬而热烈,女子垂眸闪躲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暧昧。
男子的目光顺着女子的鼻梁下移,两人鼻尖一触即离,气息交织间,目光落在女子娇艳的唇上,男子的唇正要落下,却被女子伸手阻止。
女子的眼眶微红,眸中溢满水光,亮如星辰,她怯生生地望着男子,眸中溢满柔情与羞意。
“公子,奴家害怕,可否…可否……”她娇媚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目不斜视的布东。
闫谷示意布东离开房间。
女子见布东人影消失以后,她轻轻推着男子硬如磐石的胸膛,娇笑道:“公子好重,奴家受不住了。”
闫谷捏了捏女子的鼻子,“如此都受不了。”她凑近脸,临近女子的耳畔轻声调笑,“那接下来本尊岂不会要了你的命。”
“公子,你在笑话奴家。”女子的声音娇柔,一字一句宛若在喉咙里千回百转,酝酿出一股难言的风情与媚意。
“本尊就笑话你,也只笑话你。”闫谷温言。
女子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净说些好听的。”她娇媚不减,似笑非笑地看着闫谷,“公子这是又有事求奴家吧。”
闫谷起身坐下,转头看着艳香说:“我想知道无心琴的下落。”
“要说无心琴的下落…”艳香单手撑起自己的脑袋,轻瞥了闫谷一眼,“应该问你自己。”她伸出食指,在闫谷的手心打圈,“我知道闽江之事是你所为…”她嘴角微勾,有点嘲讽的意味,“难道那把琴还没到手?”
想起唐雄夫妇的不识时务,闫谷气得挥手拍榻,心中恨意犹存。
看闫谷神情便知道他一无所获,“既然没有找到,那无心琴可能被她们藏了起来”女人话锋一转,手指在她的大腿上缓缓敲击着,推理道:“或者无心琴在闽江城主府的消息是假的。”
“这便是我来见你的目的。”闫谷抓起女人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把玩。
她起身轻点闫谷的脑袋,指责道:“你们这些男人只有这个时候能够想起奴家。”
“江湖上谁不知道艳香姑娘风华绝代,可艳香姑娘总来去匆匆,只余下我们这些痴心儿郎望月叹息,孤衾把酒。”闫谷虽阴郁,可只听声音,倒是让人感受到那份失望寂寥的心情。
“这倒是奴家的错了。”女子双目含情,似十分感动愧疚。
“是小子们不该。”
艳香闻言轻笑,说:“公子说话好听,你这生意奴家接了。”
“那本尊在此谢过艳香姑娘。”闫谷站立抱拳。
女子握住男人的大手,让他抚上自己的脸,慢慢靠近男人的怀中,左手触摸着男人的胸膛,“公子既见过奴家之后便久久不忘,如今奴家在这儿,公子可是要将奴家推开?”
“怎么会!”男人抚摸着女人光滑细腻的皮肤,唇落在女子微张的红唇,汲取美人诱人的芬芳。
江湖上都知道艳香的消息最灵通,可她却不以出卖消息为生,若要和她进行消息买卖,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她的入幕之宾;第二,能哄她开心;第三,她心甘情愿出手。能满足她条件的人不多,可只要满足她的条件,她带给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因此江湖上有人称她为意如夫人。她身份神秘,行踪成谜,容貌并没有多少人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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