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醒了。”端着浓黑的姜汁,粉黛女孩微笑着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那是一个粉嫩的女孩,看似比自己小几岁,又大又圆的眸子如水一般。
而他则一脸打量着这个至今为止第一次对自己展露微笑的女孩,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敲击着自己的心房。
“爹爹说你就要醒来了,果真是的。”稚嫩的童音也让他之前的防备稍微放下。
“给,这是姜汁,治风寒的。”
他疑惑的看着她,眼眸里突然有一丝不明的情愫划过,一时之间并没有接过那碗姜汁。
“小哥哥,你,不会说话吗?”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等着他否认自己。
没有言语,他伸出左手,拿过姜汁,回眸却发现女孩的眼睛全都注视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
“你害怕?”是啊,他这样的畸形之人,原来她和其他人一样也会惧怕。
但是女孩却让她很意外。
“原来小哥哥并不是哑巴,而且声音还如此的好听。”她兴奋得几乎从床上跳起,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那一种激动。
淡漠地望着这个怪异的女孩,但是他的内心暖暖的,即使这时的他并不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小颜才不怕,爹爹说失去了右臂的孩子是因为上辈子救别人而失去的,他们不是被上天抛弃的,而是被祝福的。而且,小哥哥左臂不是接近心房吗?那代表心中的温度啊。”那样一个冬日,他唯一的幸福就是那个女孩带给他的。
接过姜汁,低眉,浓黑的液体泛出自己的倒影,嘴里喃喃自语:“如果他们也会这样想,那该多好啊。”
“小哥哥,他们,是谁?”带着好奇的眼神注视着那双如墨般的双眼。
“没谁,对了,你桌上的花,好奇怪的形状,我怎么没见过。”女孩循着他的眼眸看去:“那个叫做,叫做,鹤望兰,是极乐之花。爹爹说这是给天上娘亲的礼物。”
他起身,往那花篮里的鹤望兰看去,仔细查看,细细感觉。
极乐之花,代表死亡的花朵吧,死亡。
“小哥哥,你喜欢?不如我把种子给你吧。”
“不,怎么会喜欢。”坚决的拒绝语气把女孩的话推了回去。
“这样啊,”即使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微微笑着,女孩的失望神色他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再说任何。
“那小哥哥愿意陪着我吗,留在我们家?”女孩天真的期待浮在脸上,他的心中也五味陈杂,几经思量,微微说道:“不,不愿意。”声音似乎小到自己也不曾听见。
“那,那你有地方可以去吗?”小女孩的娇羞全然在身上浮现,他多想留下来,陪着她,留住她那不被尘世沾染的笑容,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做。
“有。”
“那我也不留你了,小哥哥,一定要保重啊。”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在他十八年生命中唯一的光彩,可是那太短暂了,犹如转瞬即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