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告白
几乎是刚一迈出门坎，雷天陵立刻就后悔了。笨哪，居然给情敌和小女人独处的机会，他真是笨到家了。初恋情人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比他先认识滢滢而已；反正他已经认定了小白兔，吻也吻过了，睡也睡过了——嗯，虽然是趁她睡得人事不知的时候才把她搂在怀里——但反正小白兔就是他的女人，他决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初恋情人也不行！就算现在小白兔比较在乎小白脸又怎么样？他有信心把小白兔的心抢过来，让她每天多在乎他一点，慢慢地超过小白脸，超过程聿，超过所有人，最后只在乎他。对，他就要这样做！
转过身正准备回到房里，就看见小白兔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急忙顿住脚步，转过头假装眺望远处的山色。
“天陵，你怎么样了？”蓝晰滢关心地问。他刚才急匆匆地跑出来，脚伤不会加重吧？
“咳，没什么。”虽然故意板着脸，可看在她还是比较关心他的分上，他心里已经原谅了她刚才的立场不坚定。
“痛不痛？”
“什么痛不痛？”
“你的脚啊。”
什么？他的脚？搞了半天她问的居然是他的脚？不是问他心情好不好？不问他生不生气，不安慰他受伤的脆弱心灵。这个笨女人，真是气、气、气死他了！
“真的很痛吗？”看他的脸狠狠地板着，可能痛得很厉害。
“是！很、痛！”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
“啊？那你还站着做什么？来，我扶你，。”拉过他的手绕在自己肩上，想把他扶在庭院里的长木凳上坐下来。
笨女人！迟钝女人！一点也没明白他气什么，痛什么！不过，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拒绝的才是傻瓜。雷天陵乖乖地让她扶着自己坐下。
“说吧。”等到她也挨着他坐下，雷天陵才伸展一下长腿，等着她的解释。
“说什么？”
真是迟钝到家了！不过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喜欢上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伸手自然地揽着她的肩，“里面那个男人。”
“你是说文豪哥？”
又是什么文豪哥，她非得叫得这么亲热吗？“废话，里面就一个男人，还能有谁？说，他和你什么关系？”
“文豪哥是……他……是我高中学长。”在他的瞪视下，自动改了口，“那时他对我很好，常常送我回家，帮我整理笔记，还保护我不受同学的欺负……”致雪毕业离开学校，多亏有文豪哥的陪伴，她才安然读完高中毕业。不过看着雷天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后来你们就谈恋爱了？”语气酸得可以。
“也不是，他毕业离校那天，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向我表白，说他一直很喜欢我，要我和他交往……”
“你就接受了？”该死，小白脸居然敢在多年前就想拐走注定属于他的女人。
“呃……没……”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一说完就恰好走到她的家，恰好就遇上要出门夜游的蓝欣怡，引起一连串变化，也许她就接受了。虽然对文豪哥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她一直都感激他的关心和爱护，也一直记得他对她的好。更何况，她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总是被动地接受，不管是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
这一声“没”简直是天籁，让雷天陵心里的酸气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语气也轻松起来。“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姐姐的房门没关，我看见姐姐和文豪哥……在床上……”想起那一幕，现在仍忍不住脸红。
“该死的，狗男女！”鄙夷地唾弃一声。不过也幸亏小白脸禁不起花蝴蝶的诱惑，还被小白兔撞见那一幕，今天小白兔才会属于他。
“其实，我不在意的，真的。”感激地望着雷天陵的侧脸，不明白他像在生气又像很高兴的表情。他真好，为她抱不平。当初致雪姐听说这件事，冲动地说要去扁狗男女一顿，被她拦住了。
“别在意那两个狗男女，那个小白脸根本配不上你！”
“别这么说文豪哥。”虽然他的脸真的很白，连致雪姐也这么叫他，但是……“毕竟他曾经对我很好。”
“你忘不了他？”雷天陵的双眼立刻责难地睁大，“还为他的背叛伤心？”
“没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其实当时看到那一幕，除了害羞和……恶心之外，我没有伤心。也不是……伤心是有一点。我想自己真的这么糟糕，世上根本没有真在关心我、在意我的人，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打击我才勾引文豪哥的，而曾经关心我的文豪哥也轻易地背叛、离开了我。我想，一定是我自己太糟了……”想到连曾一心护她的致雪姐最后也离开她，禁不住又是一阵黯然。
“胡说！”心疼地搂紧她，“你是那么美好，是他们有眼无珠，不明白你的好！不过也感谢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把你这颗遗世的蒙尘珍珠留给我，让我有机会拥有你的美好，让你为我绽放无以伦比的光华。滢滢，答应我，向前看，相信自己，珍惜自己。你是美丽的夜明珠，只有在夜晚，在珍惜你的人的手心里，才会绽发你的绝世风华。让我珍惜你，滢滢。”
睁大眼凝望着他略显激动的脸庞，刻意忽略内心的一种莫名的悸动，“天陵，你真好，这样用心安慰我。”
他这样深情款款的表白，居然换来佳人一脸感激，雷天陵差点没吐血。究竟是这个女人太迟钝，还是他表白的功力太差劲？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我才不是安慰你！”只能粗声粗气地表达内心的懊恼。
“一定是啦，我知道自己很差劲，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我，只有你才这么好心地赞美我，鼓励我，想增强我的自信，就像致雪姐……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我才不是鼓励你！”雷天陵终于忍不住大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是在向你表白！”
蓝晰滢的双眼圆睁，小嘴也张成了“O”形。表白？什么表白？她没听错……没想错……吧？他是在大声嚷着向她表白？他说的表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总算有点不同的反应了，雷天陵的激动稍稍平息了些，“你就是我的未婚妻，谁敢说你不美好？我不是安慰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他雷天陵才从不屑安慰女人，他的前前前……某一任女友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他还不是酷酷地转身就走？谁见他安慰过女人？不过，如果是小白兔……他一定会不舍地把她搂在怀里，笨手笨脚地柔声安慰……
可是……蓝晰滢已经被他霹雳的宣布弄得晕头转向，“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呀！”
她还敢否认？“我说是就是！记着，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被他霸道的气势吓得声音低了一半，可还是固执地坚持事实就是事实，“我们没有订婚……”
“订婚？这好办。”不就是买个戒指吗？虽然这里没有珠宝店，不过这可难不住他。拔下左手的尾戒，拉过白皙的小手，不让她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把戒指套进了她的中指，宣布：“好了，订婚完成，现在我们是未婚夫妻了。”得意地端详着可爱的玉指上有狮子图案的戒指，这是他在苏富比拍卖行买来的英王亨利四世戴过的戒指，他一直爱不释手，戴在手上，今天用来套牢另一半，真是功劳大大的，不枉他花大笔钱买下它。
“这……哪有这样的……”订婚好像不该这么简单吧？至少也有个仪式，还有双方长辈亲友，像上次和程聿订婚那样，再说……“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怎么能订婚？”
“谁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她都戴上他的戒指了，竟然还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用力地把她拥在怀里。“不是男女朋友会像这样抱在一起吗？”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不是男女朋友会接吻吗？不是男女朋友会像我们夜夜睡在一张床上吗？没有关系的人会做这些吗？”
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不会耶，可是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不也做了这些？这么说来也不是只有男女朋友关系才会做……还是做了这些就成了男女朋友……哎呀，她已经被搅糊涂了！
“所以，我们当然是男女朋友！”列举了一系列证据之后，理所当然归纳出一个结论。
“可是……那些……”终于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了，小小声地反驳：“那些都是你……又不人家自愿的……”像什么‘夜夜睡在一张床上’都是他趁人家睡熟了，把人家从沙发抱到床上，说得好像他们夜夜春宵似的！还有拥抱、吻……都是他不由分说就抱过来、吻过来，根本不容人拒绝……虽然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拒绝……但总之，他很霸道耶！
“你说什么？什么不是自愿的？”
“没，没什么……”反驳的话又自动吞了下去，他又瞪眼了。
“你说你不是自愿让我吻的？”
“不，不是……”
“那你是自愿的喽？”
“是，是的……”
“这就对了，既然你自愿被我吻，我也是自愿吻你，那我们当然就是你情我愿的男女朋友，现在你套上了我的戒指，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这简单的道理明白没？”虽然利用小白兔胆小又忧柔寡断的个性逼她就范有点卑鄙，但是如果等她那打结的脑筋理清对他的感情，他怕等到齿摇发秃、彗星撞地球，所以他拿出商场咄咄逼人、速战速决的手段，早早把小白兔擒在手心。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明白。
“那就好。”忍住快逸出嘴角的狡黠笑容，满意地点点头，“那么一个未婚夫吻他的未婚妻，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当然不会。”人家未婚夫妻接吻她能有什么意见？可是下一秒，当她的唇再次被吻住时，她才恍然明白：原来他说的未婚夫吻未婚妻是指……他好诈哦，让她不知不觉就踩进他的圈套，乖乖地把自己卖给了他，她好可怜哦……她的哀怨只持续了几秒，就已经被他热情的吻卷进了激情的漩涡，忘记了一切……
* * *
“不行！我不同意！”当雷天陵揽着一脸娇羞的蓝晰滢大声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时，蓝欣怡的反应最为激烈，尖叫声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雷天陵懒洋洋地瞥她一眼，从蓝晰滢的碗里夹一块蘑菇，“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征求你同意。”她以为她是谁呀！要不是看在她和小丫头都姓蓝的分上，他根本懒得理她。
蓝欣怡知道在他那儿讨不了好，把矛头指向了埋头吃面的蓝晰滢，“死……晰滢，你怎么能这样做？一个女孩子家随随便便就和男人订婚，真是太不自爱了！你真是丢尽了蓝家人的脸！要是传出去，你让爸、妈、哥，还有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不是我，是他……”蓝晰滢仿佛又回到了总被迁怒、训斥、责骂的日子，下意识地脱口辩解，可是一接触到雷天陵的目光，话就自动拐了弯，“呃……是我自愿的……”
算她转得快。雷天陵哼一声，悄悄在桌下捏一下一脸心虚的小女人的手，一转向蓝欣怡，立刻板起了阎王脸，“你说什么？和我订婚很丢蓝家人的脸吗？”蓝家那脑满肠肥的暴发户也配和他雷家相提并论？要不是看在小丫头的分上，打死他也不愿和蓝家扯上一点关系。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能和雷霆科技拉上关系，是蓝家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不过要订婚，也应该是她，她是长女，又比死丫头漂亮，“我只是觉得妹妹太轻浮随便，我这做姐姐的有义务教导她……”
“她哪里轻浮随便了？和我订婚就是轻浮随便？像你这样才叫端庄矜持？”这只社交界有名的花蝴蝶也配说别人轻浮随便，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
“不是。”被他咄咄逼人的讽刺弄得狼狈地红了脸，蓝欣怡只能忍着气开口，“我是说，晰滢要订婚，应该先禀告父母，父母同意了，再择日举行订婚典礼，召告亲朋好友，以免让人家说闲话，以为蓝家女儿订婚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似的。她这样不告诉父母，擅自作主，实在不妥当。”
“这些好办，”雷天陵一挥手，“我会另找时间上门提亲，也会安排订婚仪式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虽然很烦，可为了小女人，就忍受一下讨人厌的蓝家人吧。
“那……就让晰滢先和我回家，我们等雷先生来提亲。”先想办法把他们分开，私下叫死丫头不准和雷天陵订婚，谅她也不敢不听！她要是敢不从，就把她关到杂物间里，直到她屈服为止。蓝欣怡已经打好了主意。
“不行！”雷天陵一口否认，让他和小白兔分开？一天也不行，“滢滢和我一起，我提亲时会带她回去。”
“可这样于礼不合……”
“管他礼不礼！我就这样决定了！”雷天陵一挥筷子，端起碗呼噜呼噜地把面汤喝完。回头看看还发呆的蓝晰滢，“怎么还没吃完？快点吃，吃不完给我。”
“哦。”蓝晰滢把碗推过去，雷天陵立刻埋头吃起来，感到一旁一道恶毒的目光，回过头，是蓝欣怡毫不掩饰的怨毒的瞪视。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做梦似的感觉，刚才……三言两语间，她的一生好像就被决定了。
……
对面还有一道哀怨又深情的目光，李文豪捧着面碗，却一口也没吃，双眼哀伤又责难地流连在蓝晰滢身上。
“晰滢……”
“嗯？”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这么爱你呀！”
“呃……咳！”蓝晰滢吓了一跳，差点被口水呛道。
“几年来我对你朝思慕想，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你怎么能背叛我们纯洁的感情和别人订婚？你怎么能负心？”哀伤变成了严厉的指责。
背叛？负心？是说她吗？她背叛了谁，负了谁？他们根本就没有交往过，哪来什么纯洁的感情？“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我已经解释过了，当年我只是一时糊涂，禁不起诱惑。为什么你就这么小心眼，不肯原谅我呢？”
“呃，文豪，其实我不怪你……”
“你不怪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温柔又大度，一定会原谅我。我知道你太爱我，不会轻易离开我。你和别人订婚只是为了和我赌气对不对？”李文豪眼睛一亮，又是一连串追问。
“不是……”
“不是？难道你真的变心了？”语气又变成了指责。
“也不是……”她根本没爱过他，哪来变心一说？
“如果不是，你立刻告诉这位先生，你不和他订婚了，只要你取消婚约，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让你回到我身边，我还会和以往一样爱你……”李文豪又摆出一副宽洪大量的姿态。
“我听你在放屁！”雷天陵终于忍不住，把碗重重一放，“滢滢现在是我的，你这个路人甲滚到一边去！”
“你！”野蛮人，李文豪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缩了下脖子，但马上又壮着胆开口，“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娶晰滢？你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我的一切！”
“一切？只有究光蛋才会这么说，你的一切大概也不到三万块吧！我可是雷霆科技的部门经理，年薪近百万，能给晰滢优渥的生活，你能吗？”看他凭什么和自己这个青年才俊比。
“原来是雷霆科技的经理啊，很好，你被开除了。”
雷天陵双手抱在胸前，冷冷一笑。
“什么？”李文豪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雷霆科技的总裁？哈哈……”遇上个吹牛大王，真是笑死人了。
“很不幸，我正是雷霆科技的总裁。”笑吧，看他还能笑到几时。
“哈……笑死人了……”这家伙真会做梦，“你要是雷霆总裁，我就是克林顿了，哈哈……”
“嘿嘿，那你只有重新投胎，看会不会变成克林顿。”
“哈哈哈……”李文豪笑得弯下腰，可是不对劲，怎么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抬头看看，雷天陵噙着冷笑的脸，蓝晰滢不忍的目光，蓝欣怡古怪的表情……难道……“你真是雷、雷总裁？”
“我是雷天陵，如假包换。”
蓝欣怡一脸尴尬地开口，“他，他真的是，雷总裁。”
“咕咚！”李文豪白眼一翻，栽下了沙发。
* * *
轻松地打退了情敌，雷天陵心情好得吹起了口哨，《WHEN A MAN LOVES A WOMAN》的曲调伴着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出。
蓝晰滢还对着手指上的戒发呆，她真的订婚了？成了某个男人的未婚妻？以后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是真的，不是真的……
“臭丫头！”
是梦，不是梦……
“臭丫头，我在叫你，听到没有？”居然敢不理她，蓝欣怡气愤愤地上前推她一把。
“啊？什么事？”
“我说不准你和雷总裁订婚！”
“可是他……”
“没有什么可是，你把戒指交出来！”说着扑上去抢她手上的戒指。
“不！”蓝晰滢还是第一次反抗姐姐。
“你敢不交，想死了？”蓝欣怡抓住他的手用力想扳开。
“不，这是天陵给我的，我不能给你。”紧紧握住拳头，握得手都发疼了。
“松开！”啪啪打了她紧握的手两下，“把戒指给我，要订婚也只能和我，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得上雷总裁吗？”
是啊，他那么优秀，她配不上他。没有人会喜欢她，人们只会伤害她……蓝晰滢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这还差不多。就知道死丫头没胆子和她作对，蓝欣怡得意地把戒指往下拔，“你一向就是个扫把星，只会害人倒霉，你以为雷总裁会看上你？你又没有我的美貌，凭什么呀？他只不过是同情你可怜没人要罢了……”可恶，这么紧，怎么拔不下来，“死丫头，手指伸直……”
“他只是可怜你没人要……”这话像一根针刺进了蓝晰滢的心，雷天陵温柔的霸道的、深情的、吃醋的……各种表情在她眼前闪来闪去，“你是美丽的夜明珠，只有在夜晚，在珍惜你的人手心里，才会绽放你的绝世风华。让我珍惜你，滢滢。”他深切动人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不？”蓝晰滢叫了出来。
“死丫头，吼什么！干吗把手握紧，我还没拔下来呢。”
“不，我不给你。”蓝晰滢紧握住手，让戒指贴在手心，“这是天陵给我的，代表他对我的心，对我的珍惜，对我的承诺，我谁都不给，即使我配不上他，即使有一天他不再在乎我，我也会永远珍藏这份曾经拥有的情。”
“死丫头，你敢不听我的话？”眼看就要拔下来了，死丫头却像吃错了药似的反悔了，“人家只不过骗骗你，可怜你，你也当真？说不定明天他就改变主意了。”
“就算是假的，就算短暂，我也珍惜，决不把它交给任何人！”晶莹清灵的双眸并发出坚定的光芒。也许她注定无法得到真情，也许她注定受人嫌弃、被人伤害，可正因为这样，每一分关怀，无论真心假意，她都该格外珍惜，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要心存感激。因为这曾让她黯淡的生命有一丝光亮，像致雪姐，像程聿，像……天陵……
“你！”死丫头好像变了，怯生生的眼神不见了，反而大胆和她对视，“你拿不拿出来？”
“不！”索性把手藏在身后。
“拿出来！”蓝欣怡目露凶光，“再不拿出来就要你好看！”
“拿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让蓝欣怡吓了一跳，雷天陵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身上还穿着那件短短的女式浴袍。
“天陵！”蓝晰滢回头看见他，眼睛一亮，翩然地扑进他怀里。
“别急，丫头。”手上的毛巾差点被撞飞出去，雷天陵急忙稳住身子，抱住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一走出浴室就迎接这样热情的大礼，真是爽呆了。
“天陵。”紧紧揽住他的腰，小脸在他的胸前磨蹭了几下，原来他身上的气味这么清爽好闻，他的胸膛这么宽阔结实，他的心跳这么沉稳有力，让人心安，让人想永远这么靠着他，永远不离开……“天陵，我跟你下山，去参加致雪姐的订婚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雷天陵狐疑地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小脸，“怎么了？”她的表情，眼神似乎不同了，
不再是娇柔可怜，反而……晶莹璀璨，对，像经过琢磨的钻石，晶亮迷人，让人睁不开眼……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即使致雪姐和程聿相恋曾让她感到受伤，但他们对她的好，是她黑白人生中的彩色一页，她会永远珍惜、感激，她要真诚地祝福他们。
“真的想明白了？”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出她是不是从心底原谅了他们，他绝不让她心里有一点委屈。
“嗯。”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点头，“想明白了。”不仅想明白了过去的事，也想明白了未来，不管和天陵在一起多么短暂，她都会好好把握。
“那就好。”高兴地用力抱她一下，而她揽着他的腰的手也回应地紧了一紧，让雷天陵内心起一阵惊喜的狂潮。她接受他了，接受他了，不是被他半强迫地，而是自愿地、主动地接受他了？
低头再审视她的小脸，她坚定而含情的凝视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的心大声唱起了歌，这从未有过的陌生狂喜，像要把他带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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