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忍不住在家反复的测试了一下我的记忆力,与以前一样依然超级好,但我却找不到葫芦和小跟班在我记忆中淡去了原因。很多时候,我觉得他们的存在也只是一个梦,我甚至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从我记忆中消失的,应该是在一个阴雨连天的早上,也或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的那一部分记忆里只有刘空那一批人,虽然残缺不全却很清晰。
之后,我开始投入了繁忙工作中,那种和时间分分秒秒挤压在一起的情形,很快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我的工作是同声传译,看起来似乎很风光也很简单,在别人眼里就是动动嘴,做个口译。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行外看热闹,行内看门道。其实,同声传译,是一个没有再次机会的工作,翻译错误就是失败,说出去的话就算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并不是说一个人英语过了8级就可以了,那只是一个基本功,它其实很多时候,因为每个人的思维表达能力和表达方式不一,就需要你有迅雷不及掩耳的思维反应能力去揣磨该用哪一个词,有人讲话语速非常快,有些人又非常的慢,你得把握口译时的语速让人听起来不怪异,同时也要记住大量的会议资料来确保自己翻译的准确度。
不知不觉在工作中又跨过了新的一年,转眼又是阳春三月,柳枝长出了嫩芽,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会议又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那些失去的记忆,在繁华的都市里显得越来越不重要,每天都是一些新的资料和新的术语在我脑中穿梭。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想不起来的事,说明也不是重要的事。”
“乐乐,这是下星期的排程。”同事小志说;
“西安国际经济论坛?”我问道,
“是啊!公司怕有闪失,派你和琴子去,那边还有一个长驻同事。”小志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已明白。这个经济论坛,其实电视上和网络上早有报道,共有几十国国家的高层参加,只是没想到是我们公司负责传译工作。
西安,应该算是中国历史上最古老也是最悠长的历史古都,从西周到繁唐它是十三个王朝的帝王古都,它曾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长安”,也是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对古代帝王来说谁不想“长久治安”。根据《史记》记载汉高祖刘邦当初想定都洛阳,后来在娄敬和张良的劝说下才定都到长安。听说当初娄敬从人文,历史,地形,天下局势各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述说来劝刘邦迁都,刘邦也是左右定不下去,就问那些大臣,但大臣们又意见不统一,搞得刘邦一直举棋不定,直到问了张良后才确定迁都。说到娄敬,在历史上虽然没有那么多人提及,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了。当初,西汉刚建立时,匈奴在冒顿的统治下强大无比,用控弦十万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娄敬就主张和匈奴和亲,刘备不但不同意还把他关押起来。那意思就是“你小子,不识时务,贪生怕死,项楚霸王都败在我手下,我还怕区区匈奴?”但是,直到在白登山被冒顿四十万精兵围困住,才知道娄敬所言不差。之后,刘邦回去后,不但当面向娄敬认错,还赐他姓“刘”。
西安,经过十三个王朝的更替,到了唐朝长安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地名,已经变成了一种对抱负、志向、理想的心灵寄托。而在今天秦始皇兵马俑、古丝绸之路的起点、汉武帝、唐太宗、长乐宫、大明宫……历史里它繁花似锦、壮丽辉煌似乎总在一个又熟悉的名字和古迹中反复重现,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会对“长安”这个词会产生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来到西安后,除了会议室就是窝在酒店里翻资料、查资料、背资料,这是周而复始的动作,让我和琴子完全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直到论坛结束,回酒店路上琴子道:“乐乐,明天我们去逛逛。”
我笑着道:“怎么又有秘密任务在身啊?”
琴子笑着点了点头,她有个爱好喜欢逛古董店,买一些小古玩回去收藏着,对于古董,我却极不喜欢,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东西,收着觉得怪怪的。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五点半就被她拉着出发了。现在虽是三月,但这倒春寒也是冷的稀里哗啦,一走到街上一阵寒风袭来,我打一个冷颤发抖的说道:“这么早,我怎么感觉你是把我拉着来喝西风的啊。”
“小妞,这就不懂了,要去鬼市就得早。”琴子说。
“鬼市?”我一下子有点毛骨悚然,仿佛看到一个又一个披头散毛的家伙漫无目的地游荡……
“看吧,又在胡思乱想了。”琴子抱了一下我,笑着给我大概说了一下“鬼市”。
“鬼市”,其实就是一种黑暗中的交易,听说在西安每个周日早上天刚蒙蒙亮一些省内各地的人或都临近的省外人会带着各种各样的货来卖,到了差不多早上8点钟人们也开始忙碌时,那些买家和卖家也渐渐的散了去。据说鬼市在清朝的时候已经在BJ非常的流行,后来被迅速的传到了各地。鬼市的东西是鱼目混珠,如果是真货,大多都是一些来源不明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趁着天高黑夜灯不亮拿着一些非常劣质的赝品到鬼市来坑人。鉴别古董,对光线要求本来是很高的,在鬼市中这一切都要看自己的那双眼睛是不是火眼金睛了,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记得有句古话叫做“粮油一分利,百货十分利,珠宝百分利,古玩千分利。”,入这古玩市场,不交点“学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们来到鬼市时,地上己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董,昏暗的灯光下人头攒动,我只能像是逛街一下纯粹看热闹,完全看不出孰好孰坏。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似乎有几分眼熟,我想冲上看清楚,但一会儿他就被人群淹没不知去向。
“在看什么呢,乐乐?”琴子道,
“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一会就不见了。”我道。
“在这种地方,你还有熟人啊?走……找找去。”琴子道。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二人都不懂古董,她也想找个熟人撑一下场面。我们二个人一下子进入了找人模式,一直找到人群散去我也再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当然,鬼市散场,还有古玩市场。我们休息了一下接着逛西安的古玩市场,西安的古玩市场至少有大大小小的上十个,我们在八仙奄古玩市场随意的走进了一家古董店。店里点着沉香,一个人躺在太师椅晕晕欲睡,这“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眼睛简直就是扫码器一样,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行家,也不像是大买家。
过了一会,从柜台下伸出个头热情的招呼道:“喜欢点什么?”听说是驴是马,就你一个回答别人就能把你的家底看清。我看着琴子,她看着我,如果说琴子是半桶水,那么我就是半滴水,对这些古董简直是狗屁不懂。
琴子看了看,指了一块玉,那块玉光滑也透亮,上面雕刻了一匹奔驰的骏马,从艺术角度来看,真是雕刻的非常细腻和传神。只是,这玉实在是太新了,感觉像是雕赝品一样。
“姑娘好眼力...这石头刚是从落家出来,您看这品相…….”那店员向我们滔滔说起那玉,虽然有很多词语我都没听懂意思,但是……给我就一个感觉,这是块玉年代久远、价值连城、买到就是赚到,反正听的我是全信了。
“您再看看,这马……瞧瞧……这马的头上还刻了一下小小的“霍”字……这可是西汉名将霍去病的玉佩……”那店员见我们没说话,又吹嘘道。
我不由的在心里暗骂:“娘……的,还真是扯关系,一个字还能和历史名人扯的天衣无缝”
“看二位也是高雅之人,这个价如何?”
只见他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1,1万?十万?一百万?娘的……这是在打哑语呢。这时最难猜了,等于价格由你自己开,开低了直接扫地出门,开高了自己要亏死。听说真正的行家用手指比划几下就能定价,说的也是行内的暗语。但随着许多国内外游客,“雅贿“人的参与,再加上本来懂行的就少,用计算器报价也很正常了,但没想到他报的这么奇奇怪怪。
都说玉无价,佩玉虽不大,但他吹的又那么神,难道是要卖100万?我也不知道琴子是怎么想的,与他讨价还价起来。真是神了……二人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这也能沟通。
小二拿不定主意,叫了一声胖哥。椅子上的那个人走过来,这不就是那个大胡子吗?大胡子这时像是认出我来了,不由得惊喜叫道:“老板,老板,小情人来了。”
“瞎叫什么呢,天天拿小情人说事,人家正在江南……”一个人边骂边走了出来。
其实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刘空。
“乐乐……真的是你……!”这空冲过来叫道。我看了看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久久没说话。
“你早上看到他了?”琴子偷偷问道,我点了点头。其实当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眼花了,他不是盗墓的吗?怎么还去逛鬼市。看他这店我就知道了,他应该是去捡漏之类,捡回来再出手遇到识货的那就赚大翻了,操……地上地下的货都不放过。我也看得出,他的店在这一带名声还是很大的,不一会儿,来了好几个行家和大胡子窃窃思语。
“我...没去看你,生气了?”刘空道。我摇了摇头,我此时已经想不起当初那么想见他到底是为什么。
刘空又问了一堆我为什来西安之类的,我大概说了一下。他似乎一直等我问什么东西,但我什么也没有问,他突然道:“阿奴和票姚……没找你了吧……票姚……那个混蛋!才认识你二、三天就原形毕露…对你下手那么狠……娘的………”
“……?”我无言以对,然后想了想,假装点了点道:“嗯……没有再联系。”我总不能说……不记得了吧,这就好像我是一个很随便与人一起,又马上把人忘记的那种人。
刘空怎么也要尽地住之宜,请我和琴子吃饭。在酒店里,我看到了小维他们,便唯独没有看到小眼睛,但又不好意思问。房桌上琴子倒和刘空聊了很多,这小妞对古董那么入迷,现在摆在面前的个个都是专家,她岂肯放过取经的机会。刘空倒还是很耐心的,和她讲了很多。
这时,酒店的电视上正在作一个恶搞节目,其中播了一个照片,让我一下了呆住了,照片里有二个穿汉服的男子在沙漠里穿行,他们手上拿着一副地图,主持人在笑着说电视里的穿越弱爆了,看这二个人估计是从现代穿越到了汉朝又穿越到了唐朝,这像是要去西天取经呢。一个男子身上……的背包……像是我的……但是……为什么会在他身上。捡的?偷的?小维这时在刘空面前低估了一下,刘空脸都变绿了,于是笑着问我道:“乐乐…那个……有阿奴他们的电话没…。”我摇了摇头,刘空和小维看了一眼,好像有点失望,虽然刘空对我笑了笑,但我还是觉得他整个人怪怪的。
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想,那个背包,刘空为什么又要找阿奴他们,在他店铺里他不是恨之入骨?想着想着,削水果的刀一刀划到了手上,传来一阵刺心的痛,这时回忆在血流不止中也涌了上来……。我想了冰葫芦他们。
想着想着,一阵难受,也不知道这半年多以来,他们二个人是怎样在过来的,我看着手上的伤,像是和上次被漏影刀伤到是同一个地方。
“唉呀……都流血了……还在发愣..”老爸走过来连把我手指包好,我一下又想到了冰葫芦,于是扑到了老爸的怀里哭了起来。
“看看……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还要到老爸怀里撒娇。”老爸拍了拍我的背道。
突然间……我闻到了老爸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让我一下子害怕起来……虽然非常的淡,我还是闻到了……那股像是从人头鸟翅膀中散发出来的……香味。我猛的跳起来冲进了房间,立刻在网上找出那张个照片,让一个同学帮我查一下照片的拍摄地点。
五天后,同学终于给了我回复,说是根据对后面背影的匹配像是在巴丹..JL庙一带。我知道这个庙已经是巴丹JL沙漠的腹地了,于是连忙打开电脑查找去巴丹JL沙漠最快的线路时,我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我一接通那头传来了小维的声音:“乐乐,我收到消息说你那二个朋友在巴丹JL沙漠,我和刘空他们……准备去巴丹JL沙漠找他们。你要一起去吗?”
“嗯……!怎么会合?”我道;
“明天,你飞到银川,我们在哪里等你。”小维道。
挂了电话,虽然我知道小维不可能这么好心特意去找冰葫芦,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叫上我,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找到冰葫芦他们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