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要去苏州之后,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了几天,还把从我来开始的事情写成了日记,反正在这里成天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写日记练练笔也不错,再说这种经历也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没事就琢磨着要带些什么上路,差点准备拿出旅行箱收拾行李了,之前听李卿涯说柳叶会为我打点一切上路用的东西,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特别是我那日记本,一定要放隐秘一点,于是等柳叶收拾好包袱以后,我又把包袱重新打开,用一些帛布把日记本包了几圈才放入包袱的中央。
临安城到苏州现代其实也就一百六十公里左右,坐汽车的话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然而在北宋,没有开辟高速公路,没有直航,很可能是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虽然是豪华大马车,恐怕也要历时几天才能颠簸到吧。
途中因为不适应停下来呕吐了好几次,想不到我开了好几年的车,穿回来了还会晕马车,胃里的黄疸水都快吐光了,有好几段路完全叫做荒无人烟,除了树还是树,除了路还是路,所以就更别说可以再哪里停下来去哪个酒店吃一顿家常小菜,要是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也不错啊,有一个布袋里装的是上路用的干粮和水,食之无味。中间有路过几个小镇,但是李卿涯说赶路要紧,就快到了,所以没有机会停下来休息。
终于在第三天,抵达了苏州城,下车之后整个人天旋地转的,等我定睛一看,朱红色的两扇大门,大门上有许多金色的门钉,横竖有序,古代的门钉除了装饰,加固之外,还可以用来显示身份地位的,不过那是在清朝以后才对门钉的横竖数据有比较严谨的规定的。两扇门上都对称地镶着一副门环,狮子头的,用兽做环,“兽”、“寿”同音嘛,无非也是期望有长寿之意。头顶上方高高地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清晰写着两个大字,刘府。
山来走上台阶去敲门,门开了一个大缝,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山来年岁相当的家丁,山来跟他说了几句以后,家丁便急急地钻了回去,估计是去叫他们家老爷了。不出片刻,两扇朱红大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些人,其中有一个男人,看似四十岁左右,与李卿涯年纪相当,穿一身橙色为主的圆领长袍,外加一件深绿色的大袖对襟长衫,袖口和领口等几处都镶有黑边,他应该就是刘齐了吧,跟我们寒暄了几句以后,便笑脸迎着请我们进府。
踏进高高的门槛,一个宽大的石质屏障映入眼帘,石屏上面有一些彩画,绕过石屏,一个不大的院坝展现在眼前,圆拱门一处接一处,围墙都不算高,有很多“红杏”进墙来,也有很多“红杏”出墙去,有的分道扬镳,永不相交,有的互为连理,终生纠缠。
绕来绕去,终于绕到大厅,这跟将军府的大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有些陈设不同,毕竟朝官与富豪不同,我们坐下后刘齐吩咐了下人送来茶水,不知道是不是赶路太奔波,总觉得舌苔苦涩无味,喝着上等的茶水也觉得涩口难咽。
“卿涯贤弟,多年不见,真是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呀!”刘齐笑咪了眼。
“哪里哪里!近年北方战事频繁,实在抽不开身,接到你的信函时,刚巧我回来复命。”李卿涯摇头道。
“你不是常说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当初你出仕为官,就满腔抱负,想不到如今,已经成为三品将帅,真是可喜可贺啊!贤弟。”
其实李卿涯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将领,沙场杀敌,精忠报国,但是在宋朝,比较以文官为主,文官当道,总是出很多奸佞臣子。而且赵祯统治这些年,背后始终还是有个刘太后在垂帘听政,总的说来,无论是有可为还是无可为,在宋朝出仕为官,贪官易做清官难当啊!
“对了,还未介绍,此乃小弟拙荆卢灵巧,这位是犬子,这位是小弟的得力军师云榭台。”李卿涯依依介绍我们,我也上前行了个小礼,道了一声:“刘大哥,有礼。”他目光直向我,对我说道:“原来是卢府的千金,我呢,是做木材生意的,你爹他老人家是做布料生意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是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不过同在苏州城,大体算是有交往的,上一年卿涯来迎娶你的时候,我正在京师谈一笔买卖,所有没有喝成你们的喜酒,真是相当遗憾啊!”
他突然说起“我”爹,还好他们不熟,要不然当场问点什么哪年哪月谁谁谁怎么了,我看我就只能装晕过去了,我对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刘大哥真是客气。”
刘齐招呼完我以后,又走到我身边不远处的李淮川,李淮川早就站起来,准备还礼了。“淮川见过刘伯伯。”李淮川抬手作揖。
“淮川啊!想不到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毛孩儿呢。现在一看,真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啊!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哈哈哈哈!”刘齐拍着淮川的肩膀激动地说。之后刘齐又把目光投向了再后面的云榭台,“这一看,就眉宇不凡!足智多谋,简直就是诸葛再世啊!你帮了卿涯不少啊!”我的妈,诸葛再世这种客套的话你也用?不过榭台的确是一个很有智慧的男人。
“哪里哪里。刘大哥你过奖了。”榭台谦虚道。
我发现突然间就冷场了,我刚好直面榭台,就跟他使了个眼色,他顿然明白我个中含义,便说:“榭台再次向几位夫人问好。”然后又陷入了循环的介绍和行礼,真是礼节多多,我脸都快笑抽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那几位富态女人是刘齐的老婆,一共有三个,一个显然要老一点,应该跟刘齐差不多年岁,不过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就……豆腐渣,但是她仍然穿得比较花枝招展,配饰简直就是金银珠宝样样不少,这估计就是拽着青春不放吧。跳过中间的折点与她对称的那个女人,也很引人眼球啊,年龄好像比我好小,但是腹部的凸起很明显是身怀六甲了,她的穿戴毫不输给豆腐渣,估计是才没多久,抓来填房的吧。她们俩中间的那个妇女,就明显逊色很多,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穿得整齐干净富贵,但是几乎素颜,端正的坐姿,把她的气质衬得很高贵,她发现我在盯着她看,便不惊不涩地对我点头示意,我也照此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