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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立派

修辞在床上昏迷了近三天,才缓缓苏醒了过来,那天后来发生的事他大半也不记得了,几位师傅也貌似不大愿意提起,修辞后来几番跟关丁远打听,才知道要不是独龙那阴错阳差的一剑,搞不好几位师傅和他全部都要死在他的手里。

修辞拿瓢给走廊上的花浇水,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搁下水瓢,站在台阶上看庭院里师娘种的丝瓜架,黄色的小花零星的开着,似乎孕育着新的生命与希望。他转过身,瞧见梁乾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见他转过来都没有反应。修辞微微一笑,面色仍然有些苍白,自己跟着梁乾一行人,生生死死已经过好几回了,每次劫后余生后相见,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平静与广阔。

“修辞你要不为那日之事内疚,师傅们都知道你是因为着急救师傅们才会走火入魔。”梁乾看得出他的困扰,抢先说出这番话。

修辞内心感动,本来是应该他去主动道歉,可是梁乾抢先说出来宽慰他是怕他胡思乱想。自从来到这里,他们从未将他当做过外人,这种温暖,他之前在苍南从未体会到过。不过他却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苦恼,而是因为自己无意间杀死了谢仇天,彻底得罪了杀罗教,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魔教徒前来挑战偷袭,几人不胜其扰。

自己一行人因为得罪了秦应时和卢陌,为正道所不容,又误杀了谢仇天,得罪了魔教,可谓是正邪两道无处容身。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自己和师傅一行人何去何从的问题,倘若是自己一人还好,找处僻静的山林隐居起来倒也逍遥自在,只是师傅他们受了重伤,不宜长途奔波,而且文冠师叔也没有找到,他一时忧心忡忡,以后恐怕天下之大,也再无几人的容身之处。

他一直以来,对武功并无太大的兴致,此次夹在正邪两道围攻的巨大压力下,修辞不敢有丝毫放松,每天关在屋子里潜心修行,遇到参透不到的招式,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院子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每天还会去茶楼酒馆附近容易发生斗殴的地方,潜心研究各派武功的优劣势,遇到不解的地方,甚至不惜故意得罪对方,让对方暴打一顿。天上飞禽地上鸟兽,周围一切所有能动的,他无不一一钻研,连地上的蚂蚁,他都趴着观察一整天。以至于后来他创立了一套什么蚁阵,根据蚂蚁一起围攻毛毛虫得来的想法,后来因为他们几人人数太少而作罢。

他怕自己不在几位师傅身边的时候,几人遭坏人暗算,所以苦思冥想了几个月,根据每个人的缺陷,特意设计出一套武功,因人而异。比如针对梁乾的是一套腿功,曾霜草的是独臂剑法,而李寂的则是千叶镖,几人试炼了几天,颇见成效。

这天修辞才刚刚走进院子,就见梁乾单脚连踢一人,那人刚好滚落在修辞脚边,修辞斜睨了一眼,一掀衣襟,加踩了一脚,那人顿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修辞不费力将那人拖了出去,扔在门外。

梁乾摸摸胡须,得意道:“修辞,为师的连环腿又增进了不少。”

修辞笑笑,不答反问:“师傅,这是魔教今天第几次偷袭?”自己一掀衣摆,款款坐下。

李寂冷哼了一声道:“第一百零八个。晚上入夜后估计还会来两三波。”

曾霜草闻言哈哈大笑:“也幸得有这些杀罗教的人给我们当人肉靶子,要不然我们的功夫哪有这么快的增长。”

修辞神色黯然道:“倘若不是因为我误杀了谢仇天,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祸事。”

梁乾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们当时也有份,就算是闯祸那也是我们师徒几人一起闯的,提不上谁连累谁,你无须自责。我们只需加强防备,勤练武功,日后还怕小小的杀罗教不成?”

另外两人赞同的点点头,修辞闻言仍然是忧心忡忡,半天叹了口气道:“我打算明日开始出去寻找我文冠师叔,待找到他老人家,我们几人便离开此处,另寻一世外桃源隐居下来,躲避魔教的追杀,几位师傅觉得怎样?”

梁乾闻言眉开眼笑道:“我方才便与你曾师叔谈论此事来着,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李寂皱眉道:“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干脆收拾下东西,离开这里,一路打探文冠大侠的消息,遇到合适的地方便住下来,你们看如何?”

修辞心中一宽,舒展眉峰:“这样也好。”当晚留信给关丁远,告知他几人打听到沈流光的门人在陵州城活动,决定即日前往陵州城。

第二天,一行人骑马赶了几十里路,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大道上树叶凋零,看上去好不寂寥。修辞心中茫然,见此情此景,难免有些触景伤怀,又担心一路上中埋伏,时刻不敢放松,餐风露宿了好几晚之后,终于到达陵州城。

几人找了家面馆狠狠饱餐了一顿,没想到这面看上去没有多少荤腥,汤也是一清二白,只在面上漂浮着几点葱花,吃起来却是异常的美味。周围食客络绎不绝,修辞心中好奇,随口问了句店小二,那缺了门牙的小二异常鄙视的看着几人道:“各位没见识了吧,这面可是我们陵州城的一绝,来往的客人哪个不跑来吃上一顿,绝对是一大遗憾。”几人闻言哈哈大笑。

旁边桌围了一圈人,吃完面在旁边剔牙,你一言我一句闲聊了起来,修辞几人初来乍到,难免事事小心谨慎,立时竖起耳朵听。

其中一黑脸汉子道:“隔壁的镇上听说最近来了一伙厉害人物,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修辞几人一听,不由神色紧绷,离这里最近的小镇不就是自己所在的镇上么?几人好不容易除掉那个麒麟狮馆的张蕴知,这会又出来一伙狠角色,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五人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旁边立刻有人好奇接道:“厉害人物?我怎么从没听过?”

那黑脸汉子鄙夷的看了问话的人几眼,神情很有几分得意道:“你整日吃酒赌牌,哪里知道什么江湖事?!”

众人看不惯他吊胃口的样子,纷纷不满嚷嚷道:“你不说算了,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那黑脸汉子急了,瞪大眼睛指天发誓道:“骗你们我就是畜生!前几个月我正好贩卖一些皮货,路上经过龙骨山时遭到山贼打劫,被扔到一处僻静的山谷,醒来的时候发现山中大火,急忙躲入瀑布下的山洞。火势越来越大,我怕迟早会烧干瀑布,于是沿着洞中小溪往里走,无意间发现一伙人居然跟杀罗教的教主谢仇天打了起来,其中一名小兄弟单挑群魔,不仅杀死了谢仇天……”

修辞几人越听越不对劲,龙骨山,杀罗教,谢仇天……四人面面相觑,修辞拉着那人神色古怪的问了句:“那伙人……是隔壁小镇上的?”

那黑脸汉子连连点头,激动道:“是啊是啊,我自己找不到出路,只好一路静悄悄的跟着他们,发现他们是朝着隔壁小镇的方向跑的,所以我猜这伙人一定是在隔壁小镇落脚。恰好,前几天我去隔壁小镇贩卖皮货,又碰到这伙人跟魔教徒打架,我向旁人打听才知道他们是龙吟狮馆的人……”

哐当一声,修辞手旁的茶壶不小心被他打翻了,修辞心虚的扶起来,目光闪烁不已,与众人浓厚兴趣相映衬的是,几人复杂而且并不轻松的脸色。没想到,自己几人在江湖上四处躲避追杀,一路逃奔居然会成为武林热议的话题,还真叫人可笑可悲。

那黑脸汉子接着道:“呵呵,就是可惜我当时没怎么看清楚他们的脸,只知道江湖人士称他们为“老残派”,说他们是跛的跛,断胳膊的断胳膊……”那汉子边说边比划着样子,惹得周围笑声阵阵,无意间瞟到修辞几人,笑嘻嘻道:“哎,倒跟你们有点像——”李寂一把推开那人的手,目中透出杀气。

那汉子吓了一跳,见周围的人多势众,壮着胆子道:“怎么啦?你这眼神,是我说得不对么?小爷我肯将你与他们相提并论那是瞧得起你,也不瞧瞧自己那德行,估计也就是吃喝等死的份儿……”

“你——”李寂目露凶光,哗啦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得一桌的面碗叮咚作响。

曾霜草拦住他,用眼色示意他不可出风头,梁乾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修辞正准备说句什么,忽见前面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人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的被人踢翻在地,耳朵上缠绕着白布,血迹斑斑,为首几人拖着他的身体,大咧咧吆喝着走进面馆,其中一人腰间竟然佩戴着文冠的阔渊刀。

由于修辞几人坐的角落比较偏僻,那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那领头之人脱下斗笠,摸了摸腰间的阔渊刀,修辞几乎惊得要站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

是沈流光那厮——

沈流光拿起小二端上来的热腾腾的面,冷冷笑了下:“你不是一路上不肯吃饭么?我偏要叫你吃!”忽地整碗朝地上之人泼去,修辞早知他会有此一举,临门一脚,将一旁的板凳踢翻,那碗面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那人的不远处。

修辞鬼魅般闪了过来,一把扶起地上的气息微弱的文冠,见他被人割去了一只耳朵,顿时心痛又内疚,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沈流光:“我师叔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得了如此毒手?”

沈流光故作镇定的审视了他几眼,忽然弯了弯唇角道:“你这话问得稀奇,他是文携那伪君子的师弟,他死也不肯说出文携的下落,我不折磨他折磨谁?!你小子现在正魔两道不容,尚且自顾不暇,还敢多管闲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暗暗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悄悄围了过来,修辞斜睨着周围几人,冷声道:“我本不想杀人,可你一再伤我文冠师叔,实在是可恶,今日你若磕头认错痛改前非并交还阔渊刀,我便饶你,倘若你死性不改,休怪我无情!”

“废话少说,上次在会元山庄算你小子侥幸,我看这次谁还来帮你!”沈流光自恃有宝刀防身,持刀向修辞砍去。

修辞侧身闪过,他一心夺回宝刀,也不恋战,双脚一剁,桌上的碗筷纷纷升至半空,修辞凝气一挥,那些碗筷纷纷砸中他的手腕,他双手一松,那阔渊刀便被瞬间移动过来的修辞夺在了手上。

旁边凑热闹的那黑脸汉子一见修辞这身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巍巍的叫道:“你……你就是那个杀谢仇天的年轻人……”他见修辞目光扫来,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修辞拿刀抵住沈流光的脖子,面无表情道:“我念你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今日再饶你一次,倘若再兴风作浪,残害无辜,我定取你狗命!!”

说完,修辞抱起地上的文冠,急忙忙朝街上医馆赶去。几人一番折腾,挨到傍晚才得空坐在一起,曾霜草见修辞目光凝重,问了句:“文冠大侠的伤很严重么?”

修辞心中悲痛,照顾了文冠大半夜始终不见他醒过来,有些心力交瘁,声音透出不同寻常的沙哑:“大夫说他右边的耳朵怕是再也听不见了!”

“那刚才不应该放过沈流光那厮的,此人性情乖张偏激,放走了他说不定日后还是会作恶武林。”曾霜草缓缓道。

梁乾叹了口气:“现在沈流光是卢陌的幕僚,倘若杀了他,怕是会招来朝廷围剿。”

“那赵归元也是卢陌的幕僚,说起得罪的话,我们只怕是早已经得罪了,多他一个不算多!”李寂冷哼了声。

修辞长长的叹了口气,温言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几位师傅早些歇息,明日我们便动身寻找栖身之所。”

梁乾目光闪了闪,一把拉住他道:“修辞,我们几个有事要与你商量。”

修辞见他吞吞吐吐,好奇道:“师傅有话请说,不必忌讳。”

曾霜草接过话茬道:“是这样的,我们觉得与其让江湖上的人称我们为“老残派”,还不如自己创立一个门派,取一个好听些的名字。”

梁乾皱了皱眉头,满脸不快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修辞明明就很年轻。”

李寂笑了声:“可是我们三个的确是又老又残啊!而且,现在又多了个缺耳朵的,正好齐集了人间四大悲剧。”

梁乾被噎了下,不说话了,曾霜草摇头笑道:“这个时候,你们还有闲心自嘲,真是服了你两了!”说完,他看着修辞,缓缓问道:“你意下如何?”

“这……”修辞面色透出几分犹豫,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天,可以独自创立一个门派,不归任何人管辖,也不受任何人约束,只凭自己和几位师傅的想法设立门规,真是事事难料,百般因缘造化弄人。

几人见他面色沉郁,并没有欣喜之色,问了句:“修辞你觉得哪里不妥么?”

修辞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妥,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龙吟狮馆也好,老残派也罢,只是个名讳而已,遂点了点头:“好!就依各位师傅之言,他日若是得到大的造化,定要率领门派夺回赵归元手上的四方门!”

梁乾等人听到此话老泪纵横,本以为颠簸半生可能要潦草度日,想不到中年跌倒谷底后还能再次创立门派,他擦了擦眼泪道:“修辞,师傅想过了,就叫四方门,任他赵归元如何强词狡辩,我们才是真正的四方门。”

曾霜草忍住满腹的辛酸与激动,哑着嗓子道:“赵归元这些年借着四方门的名号干了这么多坏事,若是这些烂账以后都算在我们头上,怕是会惹来无穷无尽的祸事,不妥不妥!”

李寂赞同道:“是啊,现在四方门的名声已经被赵归元败坏殆尽了,我们这个时候重新立这个名号怕是自找苦头吃。”

几人为名字的事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想让,梁乾提议干脆就叫龙吟门,曾霜草二人不同意,又是苦苦争论了一番,喋喋不休。

修辞一直静默的坐着,忽然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站起来走了几步,缓缓道:“就叫绵山派吧。”

“绵山隔这里有几百里之远,怎么会想到它头上去?”梁乾摸摸胡须。

“修辞这想法不错,绵山确实适合隐居,那里离秦燕巢比较近,附近又毗邻着四大门派,晾他杀罗教也不敢在正道人士门前撒野!”

修辞苦笑了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绵山,只是小时候益深诬陷我明若师兄的时候用个这个名字,我突然想到了,可能这也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修辞背对着几人,语气中透出淡淡的苍凉,许久,朝前走去。

几人连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程,到达绵山之时见四周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不远处树林时不时刮来龙卷风,携带的落叶每次皆是到一处荒殿旁边即止。

梁乾默眯眼打量着四周的山脉,语气深沉道:“那龙卷风几次刮到这里就停了,说不定这里是块风水宝地,我们干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这都荒落成这样了,还风水宝地。”李寂不敢苟同。

曾霜草上前推开殿门,里面院子用大块的石板铺砌着,中间生长着一棵古树,大可四人围,攀枝虬结,森森有绿意,也不知是何树。侧头一看,见四周恰好有四座厢房,虽然年久失修,蛛网密布,但勉强看得出来当年恢宏的气象,他高兴的回头看着众人:“这次我同意师兄的说法,我们银两不足,这里有现成的大殿,为何不用?”

几人一番打扫,总算是有个庭院的样子了,曾霜草觉得庭院古树下应该有个石桌,但一时半会找不到桌子,只好从不远处的山上搬来几块大石垒砌而成,看上去倒也古朴自然。

起初文冠苏醒后见到修辞仍然是不冷不热,过了大半个月后,见他没有半分动怒的样子,依旧体贴细致的打理他的生活起居脸色渐渐不似先前难看。刚开始他还会发一通无名火,后来与这群人住的久了,也就慢慢淡了那份别扭和傲气,偶尔在修辞对着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答上一句话。

修辞喜不自甚,可惜他再多问的时候,文冠却是不愿意再答。有一日,修辞在庭院中练功,拿了根木枝在原地比划,被文冠看见了,转头回屋里拿起阔渊刀,凌空扔给了修辞,修辞一把接住,随兴舞了几下,刀势如虹,震得旁边的古树簌簌作响。

修辞以为文冠早已经走了,没想到一回头他居然还站在原地,修辞收回刀递给文冠,文冠看了一眼,没接,边往回走边说:“你若不嫌弃这刀有缺口的话,以后留着吧。”

修辞愣了下,单手将刀负于身后,跟在他后面,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师叔,有件事困扰了我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

文冠目光淡然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山白云,没有说话,许久才道:“你是想问我当年为何不救明若?”

修辞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的点了点头,语气悠远:“当年明若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为何那****苦苦哀求你之时,你为何,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件事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伤疤,倘若不问清楚,恐怕一辈子也难以真正释怀。

文冠闻言转过身来,目光深深道:“你与明若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性子一看就穿,可明若我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起初平静的陈述,渐渐变为一种激动的语气,中间又夹杂着几丝几不可闻的悲痛:“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徒弟学了些皮毛就着急着出师另立门派?有哪样的徒弟会觉得师傅教的没用,自己创立剑术在江湖上行走的?”说着说着,因为太激动了,不禁咳嗽了出来,后来没有自觉的溅出了眼泪。

修辞默然无语,这么多年的困扰被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止是文携忌讳徒弟青出于蓝,他也是,明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不懂得收敛,虽然是二人的得意弟子,但也让两人暗地里多了几分防备,加上益深似有若无的煽风点火,这种情绪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好不容易赢了木晋一回,兴奋的去找文冠,恰好碰到文冠在察看明若新创立的虚子剑阵。当年他误以为那种目光是骄傲与得意,现在想来,可能是他想错了。恐怕早在那个时候起,文携和文冠已经对明若私自创立剑术传授师弟们有所不满了。这样想来,当年文携听到益深的诬陷,以他的精明与老练,不可能没有察觉其中的诡诈之处,但还是选择了信以为真。这些,恐怕也只是他换种借口逐明若出苍南,只是没料到后面明若会中埋伏惨死。

追谈前尘往事,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如此平静又如此寂寥,好似前半身就在这几句话中幽幽逝去了。修辞一声不吭的摸着阔渊刀,淡淡道:“师叔,你们其实都误会明若了,他当时创立虚子剑阵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将苍南派发扬光大,而且益深当年是诬陷他的,我当时受他威胁不敢出声澄清,所以导致最后铸成大错,其实都是我的错。”修辞说完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本以为当面向文冠认错会很艰难,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容易。

文冠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文冠嘴唇动了动,木然的去扶旁边的栏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一脚踏空,整个人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修辞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见他灵魂出窍了般,神游太虚,神情似悲似喜,他内心长长叹了口气,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晨餐之时,两人都心照不宣,闭口不提昨晚之事,只是文冠对他的态度突然好了很多,让梁乾几人分外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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