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婆子似乎是个异类。她不用受任何人指使,不用做任何事情,除了每隔三日出门用灵石与其他族人换取一些新鲜的吃食之外,几乎与奚族毫无联系。
奚盼当然乐得不用与这个变态的种族有过多的交集。
每日吃着宁婆子精心准备的羹汤,虽然口味清淡,但胜在原汁原味,倒也鲜美得很。
宁婆子在闲暇时,经常拿一些山林之中常见的吃食、草药以及矿物不厌其烦地教奚盼认知。奚盼尚未满月,宁婆子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打发些时光罢了,并不指望她真的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可谁知道奚盼的那双眼睛生的极其水灵,有些东西仅仅讲过一遍,她就好似记住了一般,令宁婆子心中啧啧称奇。日后再讲解的时候,便更加细致,连带着讲了许多与奚族相关的事情。虽然宁婆子并不相信奚盼能够懂得,但话语一多,日子便不再沉闷了,人也愉悦了许多。
奚盼出生后的第三十天,是她满月的日子。宁婆子一早便熬煮了几桶药汁,准备给奚盼洗澡。药汁用十几种草药精心调配而成,用来浸泡洗澡,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洗经易髓。
奚盼想,在宁婆子的心里,恐怕是十分期盼自己能够修炼的吧。据她所说,在整个奚族,也就是奚驰曾用过这么高档的“洗澡水”了……
正午,阳光直射进院子中,宁婆子解开奚盼的襁褓将她放进黑漆漆的药汁之中。
奚盼只觉得刚一触到药汁的时候,皮肤微微刺痛,果不其然,浸在药汁之中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她忍不住张开嘴巴叫唤着:
“吱!”
刚叫唤了一声,奚盼便赶紧闭上了嘴,郁闷的半眯着眼,心中郁闷地翻天覆地、抓耳挠腮:“靠!我果然重生成了老鼠!连叫声都和老鼠一模一样!”
宁婆子以为她疼得狠了,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舀起药汁不断浇在奚盼的身上。
“小盼乖,泡澡澡,忍忍就不疼了,再过一会儿便会很舒服的。”
奚盼瞪着硕大的、圆溜溜、黑黢黢的眼珠子,好似在说:“毛都被灼烧掉了,这还叫舒服?”
才生出的绒毛,在皮肤红肿起来的同时便开始稀疏的脱落了,此时漂浮在药汁之中,甚是恐怖。
看着自己整整肿了一倍的身体,奚盼有些委屈,四肢并用想要爬出浴桶,谁知宁婆子好似铁了心一般一遍又一遍将她“镇压”住。
正当祖孙俩相持不下之时,院门处响起了敲门声。
“谁?”
宁婆子语气极其不悦,她显然是高估了奚盼的乖巧,面对调皮捣蛋妄想爬出浴桶的奚盼十分无奈。
“母亲……是我。”
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奚盼愣了愣,她诧异地看了宁婆子一眼,貌似自己的便宜外婆仅仅生了一个孩子吧?
“何事?”
宁婆子的语气带上了冷意。
“母亲,今日是盼儿满月,我给她准备了满月礼……还请母亲让我进去看一看盼儿。”
奚盼浑身疼痛,听着门外的声音虽然好听,但语气却十分懦弱,心底不禁涌出一簇莫名其妙的火,狠狠地冲着门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