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事,舞夫人沾了毒,所以小产了,至于内腐散……那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药,会让服用的人,死的很痛苦。”
原来舞夫人是沾了内腐散,才会小产,毒药果然碰不得,好奇起来没完没了,挽歌继续追问,“内腐散,怎么让人死的痛苦?”
“这个……朕也没见过,就不知道了。”
见过,却不想和挽歌说,因为难以承受,中毒者的紧紧抓着地面,双手血肉模糊,面部表情扭曲,这种画面,不应该给挽歌知道。
听到云慕之的自称,挽歌怀疑,“皇上真的是皇上吗?”
云慕之失笑,“皇上当然是皇上。”
“我一直以为皇上都是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腰粗三尺……”
“咳咳!”
挽歌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着该如何形容,无奈被云慕之打断,“为什么皇上都要是这样?”
“这样看起来才更加威严,能震慑四方啊!可是你那么好看,又那么好……”
“朕很好吗?”
看着挽歌一脸认真,云慕之忍不住问,他之前还送她进了天牢,害她双腿冻伤,这样快,挽歌就忘记了吗?
“当然很好!”挽歌肯定道,心中也同时叹道:真的很好呢!
忍不住想起与云慕之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半年之前,那时候刚刚入夏,雷雨交加,持续了半月之久,她在郁香小榭要憋闷坏了,不顾地面潮湿,坚持出去走走。
于是去央求花姑姑,“姑姑,我都半个月没出过门了,你就放我出去好不好?”
扯住花姑姑的手臂就是一阵乱晃,晃的花姑姑头昏眼花,花姑姑向来宠她,知她闲不住的性子,只不过多少有些顾虑,“你的脚伤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全都好了!”担心花姑姑不信,她还展开双臂绕着花姑姑转了一圈,转了之后又靠过去,扯住花姑姑的手臂再是一阵猛晃。
花姑姑抚了抚额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姑姑的老骨头都要被你晃散了?”
“胡说!姑姑年轻貌美,哪里老了?我的姑姑是天下最美的姑姑,是天下最好的姑姑!”
一派天真烂漫的讨好,花姑姑高兴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这小嘴,抹了蜜一样,也罢!姑姑这就给你安排马车。”
这是同意了?她欢喜,“谢谢姑姑!”
她最爱去香山梵音寺,喜欢听寺庙的钟声,喜欢听诵读的佛经,钟声一荡,心神一空,佛经声声入耳,远离了喧嚣,尘世的纷纷扰扰再与她无关。
马车停在香山脚下,马车中先钻出两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一个继续打着马车帘子,一个看了看潮湿的泥土,忍不住对着马车说道,“姑娘,这路上湿的很呢!要不我们坐马车上去吧?”
“你这丫头,既然知道上山的路潮湿,我们坐马车上去,车轱辘到时候陷进去了,我们要怎么回去?”
听着姐妹俩的对话,挽歌只是笑笑,这对孪生姐妹是她的侍女,分别叫小五、小六,长相相似,性格相似,唯一不相似的地方就是一个笨了一点儿,另一个更笨一点儿。
从马车中钻出来,原本还想着跳下去,看着满地的泥水,又想了想刚刚好转的脚,只好打消了念头。
路边的草丛水珠未干,没走几步,绣鞋和裙摆全被打湿,还沾上了泥,行走间,偶尔还会陷进泥泞里,挽歌不得不承认,今天果然不是出门的好日子。
梵音寺已在眼前,心里一松,双腿竟开始发抖,挽歌暗叹不好,脚腕的伤,好像要犯了。
额头开始渗出细汗,还好脸上覆了面纱,小五、小六才不至于看见,挽歌尽量保持呼吸平稳,往梵音寺走去。
小五、小六不同,觉得佛经最是枯燥无聊,曾经一脸嫌弃道,“有什么好听的,简直就是和尚念经。”
挽歌暗笑,可不就是和尚念经吗?所以说这姐妹俩,果真是一个更比一个笨。
罢了罢了,她们不爱听,就放她们自行玩去,进了梵音寺,挽歌吩咐二人,“你们爱干嘛就干嘛,不要在这烦我,不过得记得不准闯祸,日中在寺门口等我。”
小五、小六这才一脸解脱,开心应“是”,然后欢呼着离去。
挽歌先是上了柱香,然后听了会儿师傅们诵经,晨诵结束,时间尚早,一个人往梵音寺后院走去。
每次听完佛经,挽歌总爱在这后院走上一走,梵音寺后院连山,有一片竹林,阵阵清香,在这竹林深处,一切凡尘俗世都变得不重要了。
前面有一方清泉,大大的石碑上书“相思谭”,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让竹林与清泉相连。
挽歌看了看染了泥土的脚,鞋袜都已经湿了,潮湿难耐,想就着潭水清洗干净,顺便检查伤处,于是往相思谭走去。
看似平平整整的小路,哪知竟有鹅卵石松动,不巧一脚踩了上去,努力保持身体平稳,挽歌一转身,脚腕又被扭了去。
只听挽歌“啊”的一声,等到回神,已经躺在一人怀里。
“你是谁?”边问边挣扎着离开,双脚刚刚落地,疼的一缩,挽歌赖在云慕之的怀里,再不肯下来。
第一次有人对他无礼,还敢赖在他的怀里,云慕之一时来了兴趣,“我救了你,自然就是你恩公了。”
“恩公没有名字吗?”理直气壮质问,当真无礼的紧。
云慕之好笑道,“姑娘可有名字?”
“有啊!可是不想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
明明是挽歌无礼在先,可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只觉得眼前这人忒小气,连个名字也不肯说,算了算了,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想做,就不计较名字了。
右手一指,正是相思谭的方向,挽歌不客气的吩咐,“你抱我过去,我要洗脚。”
云慕之看了看挽歌的脚,打趣,“你在这洗了脚,方丈会把你赶出去的。”
“为什么?”挽歌不解。
“泉水很清,却被你给染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