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之把瓷瓶往挽歌手中一塞,“在下喜欢姑娘不踏实。”
听云慕之这样说,挽歌反而心安理得了,“恐怕让你失望了,我突然觉得,我这心里又踏实了。”
将近日中,担心小五、小六等急,挽歌准备离开相思谭,“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额?”
不顾挽歌的惊讶,拎起地上的绣鞋,一把将挽歌从石头上抱起,云慕之大步往梵音寺门口走去。
那时候挽歌还不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当朝皇上,只知道这人虽然嘴巴讨厌,确实是好的紧,免她摔跤,为她上药,还拎着她满是泥土的鞋子,送她坐进马车。
进宫之后,她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云慕之,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她叫挽歌,是艳动天下的舞妓。
可是他却……
“第二次相见,朕轻薄了你。”轻薄她的男人,她果真认为很好?云慕之一瞬不瞬盯着挽歌。
挽歌脸红,刚刚想着来着,没想到这人竟然说了出来,果然当真可恶,不过轻薄,并非云慕之本意。
思绪再次被拉回去,因为脚伤未愈,那个月圆,挽歌勉勉强强上了台,也算撑过一场,只不过好转些的脚伤,又加重了而已。
得知云孑易要出远门,而且此去凶险,挽歌不顾脚伤复发,答应云孑易,会去梵音寺为他祈福。
一愿那人安康长建;二愿那人得偿所愿;三愿那人,所喜之人常相伴。
祈福结束,走出佛堂,却看到长廊尽头熟悉的身影,挽歌暗忖,“那人远行,暗香为何没有跟着?”
正要过去问问,暗香已经看过来,挽歌心中一喜,暗香却转身向长廊尽头走去。
挽歌呆愣住,不知道暗香做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哪知暗香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仿佛在等她过去。
挽歌狐疑,试探着小步挪动,暗香发现她跟不上,故意放慢了速度,挽歌这才知道,暗香似乎在等她过去,因为是云孑易身边的人,挽歌高兴,所以不顾一切跟了过去。
暗香一路走走停停,总能让挽歌找到她的身影,却突然整个人在眼前消失了,挽歌着急,周围转了一圈,急切的呼喊,“暗香?是你吗?”
周围寂静无声,挽歌忐忑着声音再喊,“暗香?你在哪里?”
“暗香?你出来!”
像是无头的苍蝇,暗香是云孑易的下属,可以保护云孑易的安全,今日突然在她眼前消失,她很担心。
挽歌只顾一味的呼喊,却没注意小桥的尽头走来一人。
云慕之乃是寻声而来,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走过来一看,就连人也是熟悉的,小姑娘急的差点要把梵音寺掀了,这可不行!
小心避开挽歌的视线,云慕之一片悠闲自在,往挽歌肩膀上偷偷一拍,挽歌大喜,转身,“暗香!”
“暗香?暗香是谁?我看姑娘蹲在草丛里找,难道是养的蛐蛐吗?”
不怪云慕之这么说,暗香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没事干嘛往草丛里钻,挽歌还翻草丛翻的一派认真。
“暗香是个姑娘,才不是什么蛐蛐,”从草丛中直起身,挽歌拍了拍手,上下打量云慕之一眼,“怎么又是你?”
云慕之反问,“怎么不能是我?”
“我到梵音寺上香,你为什么要来?”
云慕之笑了,梵音寺又没有规定谁能来,谁不能来,笑吟吟道,“姑娘能来,在下自然也能来。”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人?”
“人?在下倒是见到了很多,比如说那守门的小和尚,比如说方丈,比如说住持还有佛堂诵经的小和尚……”
“打住!”
云慕之仿佛害怕会有遗漏,回忆的还很仔细,这些人都不是挽歌要找的,连忙叫停,接着问,“我说的是个姑娘!”
“原来是姑娘啊?”云慕之恍然大悟,斩钉截铁道,“有!”
“在哪?”挽歌惊喜。
云慕之对挽歌上下看了一眼,正色道,“眼前不就是一位吗?”
“你!”挽歌气愤,突然不想理他了,原地跺了跺脚,“哼!既然你没见到,那我就先走了?”
云慕之一愣,突然拉住挽歌,笑了,“现在谁都别想走了。”
挽歌不解,却被强制转了个方向,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
云慕之只好问挽歌,“姑娘可曾得罪什么人?”
“没、没有。”眼前的黑衣人凶神恶煞,挽歌慌神,不自觉往云慕之身后躲躲。
原来小野猫也有怕的时候呢!云慕之不动声色,把挽歌护在身后,既然挽歌没有得罪人,这些人必然是来找他的了。
是那人派来的吗?才来了三个,那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给云慕之更多的考虑时间,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杀!”
动作迅猛如闪电,三个黑衣人转瞬冲了过来,因为带着挽歌,太过束手束脚,云慕之渐渐感觉到吃力,索性出动了两名暗士,然后拉着挽歌就要撤离。
“啊!”刚刚突围,挽歌一声尖叫,接着痛呼,“脚!我的脚!”
云慕之动作太快,挽歌脚伤未好,没能反应及时,这次直接崴了去。
来不及细看,云慕之一把抱起挽歌,心塞,关键时候,这姑娘脚又伤了,是不是脚伤就没有好过。
刚刚准备动身,被另一批黑衣人拦截,再一批暗士出动,云慕之想着,还好他重视生命,平常出门,都带了暗士,不然从小到大,再多几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打到后来,两帮人全部都汇聚在一起,云慕之想带着挽歌脱身都不行,只好在暗士的保护下,慢慢向一边移动。
这里已经是梵音寺的后山,附近有一条密道,云慕之虽然知道,可是这么多人,他不方便当众打开。
只好带着挽歌,在暗士保护中,一直强撑着,然后,一行人到了山崖边。
山崖边是一处瀑布,短时间内脱身不得,而且抱着挽歌,长时间的打斗,云慕之早已体力不支,当机立断,搂住挽歌的腰,顺着瀑布往下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