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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笑里藏刀催款计

引子笑里藏刀是一种政治谋略,在某种情况下,为了目前的利益,把笑容露出来,把刀藏起来;在经济活动中,此计是为了获得最低成本和最高利润;在催款活动中,此计是对债务人动之以情,在与其交朋友的过程中让其撇开朋友情面而还债。

笑里藏刀这一兵法的古文解语是:“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表现出十分友好、充满诚意的样子,使对手信以为真,放松警惕;实际上暗中策划、积极准备,一有机会,立即行动,使对手来不及应变。这是外示友好、内藏杀机的谋略兵法。

《孙子兵法》在“始计篇”讲了兵家不可先传的“十二诡道法”,其中第二条叫做“用而示之不用”。笑里藏刀之计可以说是对孙子这一谋略思想的具体化。

使用笑里藏刀一计,要根据敌方指挥员的特点实施,对骄傲自大的要增加他的傲气;对心怀畏惧的,要表示我方的诚意,使敌人放松警惕,我方则暗中准备,寻找有利时机发难。

战国时期,秦国为了对外扩张,必须夺取地势险要的黄河崤山一带。派公孙鞅为大将,率兵攻打魏国。公孙鞅大军直抵魏国吴城城下,这吴城原是魏国名将吴起苦心经营之地,地势险要,工事坚固,正面进攻恐难奏效。公孙鞅苦苦思索攻城之计,他探到魏国守将是与自己曾经有过交往的公子印,心中大喜。他马上修书一封,主动与公子印套近乎,说道:虽然我们俩现在各为其主,但考虑到我们过去的交情,还是两国罢兵,订立和约为好,念旧之情,溢于言表。他还建议约定时间会谈议和大事。信送出后,公孙鞅还摆出主动撤兵的姿态,命令秦军前锋立即撤回,公子印看罢来信,又见秦军退兵,非常高兴,马上回信约定会谈日期。

公孙鞅见公子印已钻入了圈套,暗地在会谈之地设下埋伏。会谈那天,公子印带了300名随从到达约定地点,见公孙鞅带的随从更少,而且全部没带兵器,更加相信对方的诚意,会谈气氛十分融洽。两人重叙昔日友情,表达双方交好的诚意。公孙鞅还摆宴款待公子印。公子印兴冲冲入席,还未坐定,忽听一声号令,伏兵从四面包围过来,公子印和300名随从反应不及,全部被擒。公孙鞅利用被俘的随从,赚开吴城城门,占领吴城。魏国只得割让西河一带,向秦求和。秦国用公孙鞅笑里藏刀计轻取崤山一带。

笑里藏刀原指一个人阴险狡诈、唐朝宰相李林甫,待人接物笑容可掬,总是一副温和、谦恭的面孔,然而内心却阴险毒辣,谁不顺他的心,就要遭他陷害,他因此有“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之称。借用到军事上,笑里藏刀就成为表面上使局势缓和、欺骗麻痹敌人,暗地里则伺机而动,致敌于死命的谋略。

案例湖南某市有一家机床电器公司,产品技术含量较高,生产销售形势一直很好。但是货款被人拖欠、占压的现象较严重,致使资金周转异常困难,导致新产品的开发、畅销产品生产规模的扩大都受到很大的限制。为此,2004年下半年,该公司决定以业务部副经理薛某挂帅,组成一支讨债队伍,清理被拖欠的货款。

当年12月4日,薛某来到Q市。该市某工业公司于2002年11月购买了机床电器公司价值66.4万元的电器,加上运费共67.8万元,只支付了20万元货款。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机床电器公司多次派人催收欠款,或函电催收都无任何结果。薛某知道这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他决定不按常规方法讨债,走迂回的道路。

薛某通过各种渠道对该公司的经营方式、经营状况、金某的性格作风等各方面进行了一番调查研究,甚至5个下属分公司他都侦察了一遍,从中发现了很多有价值的材料。比如该工业公司是区里的先进企业,5个分公司除1个尚未正式生产外,其他4个生产经营都比较正常。公司在兼并亏损小公司方面有一套独特的经验,公司对下属分公司不实行承包而是正在推行“层层成本控制法”,对金经理的这一探索Q市领导很重视。

经过充分准备之后,第四天上午10点30分,薛某走进了金经理的办公室。“我是来向你们取经的”,薛某说,“听市经委王主任说,你们制订了一个‘成本控制法’,应用于企业管理,很有成效。真是巧合,我们公司也自己拟定了一个控制成本的办法,但是贯彻不下去,所以公司派我来向你们学习学习。不知金经理肯不肯赐教?”“‘赐教’谈不上,我们的办法也还很粗糙,问题也还不少,推行的时间也不长,现在还处于边试边改的阶段。请问,你们公司是怎样搞的呢?”金某显然对他的这一成果很是自豪,丝毫没有怀疑对方的真实意图。

薛某对企业管理也十分熟悉,于是就半认真、半胡诌地谈起自己所在公司的“实施方案”来,自然这一方案是他信口胡编的,而且还故意编出些“破绽”,以期引得对方提出不同的看法。金经理很高兴见到这样一个“推行不下去的”方案,难免对其有价值的部分、有问题的环节评价一番。这时薛某就仔细倾听,还拿出个小本记一记,时而提出个问题。就这样,两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深入。其间薛某绝口不提要债一事,金经理甚至连对方是哪个公司的都没弄清楚,只知姓薛、经理,是搞电器的。

中午,金某推辞了一个应酬,热情地邀请薛某到一饭店,边吃边谈。他们从企业管理谈到企业的发展,薛对金某领导下工业公司的迅速壮大表示由衷的敬佩;他们从企业发展又谈到市场竞争,谈到创业的艰难,俩人对此都有一腔感慨。他们还谈到人生、抱负、上山下乡(他们都有下乡的经历),这时,他们已像老朋友一般推心置腹了,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酒酣耳热之际,薛向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在说明公司困境(不仅无米下锅,连工资也发不出)的同时,又说明自己也面临困境(因立有“军令状”,没有讨到债不敢回公司),但也表示不能让金某为难,“你可以按你认为合适的时间支付。”金经理十分干脆、豪爽,当即表示:区区几十万元不在话下,再欠也不能欠你公司的,一定马上解决。结果,当天下午薛某就拿到了47.8万元的转账支票。薛某回公司还向其他负责人推荐了“成本控制法”,经实施后,效果很好。

笑里藏刀催款计的精要是“刚中柔外”,用同债务人建立一种友谊的方式,来达到讨债的目的。事实上,笑里藏刀是利用人性来讨债的战术选择,它体现了避实就虚的兵法思想。

利用人性讨债,准确来说,是讨债人利用人际交往中的心理交流,通过与债务人建立某种信任、友谊和支持,造就一种融洽的气氛,从而达到目的的讨债方式。这不仅是可以的,而且是值得研究和提倡的方式。一般说来,互相陌生的双方初次见面时,往往都有些紧张,从而产生不安和戒备心理,这时适度的微笑,营造一种融洽的气氛,消减对方的戒备心理,增进双方的情感交融。当然,建立一种互相信任的友谊关系不是目的,这产生的效果才是我们所希望。

现代心理学认为,人类存在着一些容易被人们忽视的弱点,阻碍着人们之间的共同合作、和睦相处。债的关系的当事人,不论是公民还是经济组织都不可避免地结成物定的人际关系,使债中渗入“人性”的因素,积极的因素可使比登天还难的债务履行变得易如反掌,消极的因素则可以把易如反掌的债务履行变得难如登天。这些道理也许人们都明白,但是行动起来常常把“人性”因素置之脑后了。

留意一下,也许就能发现在我们身边常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某人性情怪癖,邻居、同事、甚至亲友都感到与之很难相处,但他却对某个人或某几个“服服贴贴”;某公司债台高筑,“账多不愁”,令债主们望而生畏,不讨气不顺,上门讨吧不仅讨不回债,搞不好还会“讨”一鼻子灰,但该公司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债主上门就可能如愿以偿。个中缘由究竟是什么?是有利害关系还是有“秘密武器”?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就这么简单,利用了“人性”。

案例中薛副经理的成功就是如此。这一成功的讨债,就经验而言,是巧妙地运用了“人性”因素。

一是平等原则。平等是人们相处的前提,也是友好协商的前提。有的讨债人以权利人自居,开口要债、闭口还钱,否则就要采取行动。虽然欠债必当还钱,于情所容、于法所容、天经地义。但是这样做往往引起对方心理上的反感,情绪上的对立,结果不想拖债的都要拖你几天。

二是激发对方兴趣的原则。英国前首相洛伊·乔治十分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有人问他秘诀,他淡淡地回答说:“钓钩上悬挂的,必定是鱼儿爱吃的铒。”大凡成功企业家都对自己的成就、艰苦奋斗的历程津津乐道,而且愿意告诉别人,当你虚心地、真诚地向他讨教,你就会轻易地获得对方的好感。

三是争取同情的原则。同情心是人性中的重要原则,而同情别人则是人们证实自我存在价值的一种方式。同情对方或争取对方同情自己,是使人们由陌生变为亲密的一个重要因素。通常以同情心很容易赢得对方的信赖,从而为下一步的行动打开局面。

四是演戏原则。人生是个大舞台,人们常自觉不自觉地扮演某个角色。商品经济也是一个大舞台,人们在商业中的交往如同演员在戏台上演戏,不仅是要叙述一件事实,而且还要加上动作和趣味来吸引人。不过,这里不是说人们应该以“演假”去骗取对方的信任(人们之间的相处,包括生意场上的交涉,都应以诚为本,有诚才有信),而是说人们应以自己的人格和人格的表现吸引对方,引起对方的自愿自发行动,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常言道:“恶人不打笑脸人”。微笑可以消弭对抗,微笑可以缓和冲突,微笑着批评人,容易被接受;微笑着拒绝人,容易被谅解。在自然的微笑中,发动自己的催款攻势,使对方防不胜防。笑里藏刀本质是实现讨债目标,但“笑”是行动成败的关键。具体来说,不做无缘无故的微笑,微笑是要有针对性的,还要微笑得适度、得当,有理有节。只有建立起让对方充分信任的“微笑”基础,才能演示我们的真实意图,使其放松警惕,关键时刻及时出击,赢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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