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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软

小缘走进病房,两手拖着枪,以伏击的姿态往里走了两步便站住了脚,只见十几平方米的空间一览无余,只有一张病床、一只储物柜和墙角的一间洗手间而已,而病床上的女子正打着掉滴,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似乎还不能够放下戒备,小缘又走到了病房前,用手指望女子的人中探了探,感觉到一股缓慢的呼吸,方才松了口气。

“是自己太疑心了吗?”小缘想。

可就在小缘正准备收回枪支的时候,洗手间突然一阵异响,发出了一股水声,小缘迅速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将枪口对准了洗手间门口。

“谁!”

一个原本正要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男子,在小缘一声喝叱下,不由得几个仓促的后退,又退到了里面,可惜没站住脚,一屁股坐到了湿漉漉的地上,起伏剧烈的胸口显然吃惊不小。

“官督察,你这是干什么啊!”林枫不解的问,疑惑的态度似乎有着不小的埋怨。

认出了同为同事的林枫,小缘尴尬不小,连忙收回枪支,上去扶了一把。

“原来是你啊小枫,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小缘赔着笑说。

“吓死人的是你吧,我是刚接文彬的班上来的。”

“官督察,你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只不过我顺道过来看一下,现在情况怎么样?”小缘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赶紧岔开话题。

“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不过由于麻醉的原因,可能还要过得一两天才能醒过来。”

“哦。”小缘平静的点了点头,说。

“家属那边还没找到吗?”小枫反问道,假如能够确定这个女人不明的身份,找来一两个家属照看,自己督护的工作能可以缓轻不少。

“酒吧里录的是假身份,所以一时还不容易找到。”小缘皱着眉头说,样子一筹莫展。

“也难怪,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要我也不敢用真名,不然以后还怎么见人。”林枫说着,嘴角轻蔑一扬,眼神之中充满了赤裸裸的鄙视。

话听到这里,小缘不由得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林枫,呵责的眼神犹如是在对他的年轻与高傲的一种无声的指责和审判。身为警务人员,说出这样的话,比任何职业都要丢人现眼。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小缘的不满,林枫立刻收敛了轻蔑态度,别过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躲闪着小缘问责的眼神。

“嗖……”

正当小缘正准备对林枫一番苛责的训导时,窗外突然一声异响突然引起了小缘的注意,就在她转过目光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闪过,却又在瞬间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有人?”小缘心头一阵揣测。

虽然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但小缘还是蹑手蹑脚的往窗户边走去。

“官督察?”想象之中的“破口大骂”没有降临,林枫方才回神,但看着小缘这番诡异的举动,又陷入了另一阵不解当中。

“嘘……”小缘嘘的一声,示意林枫安静。

“小枫啊,你吃了夜宵没有?”小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重新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眼睛紧盯着窗户不放,嘴上却刻意的想去分散别人的注意,声东击西。

“刚上来交班的时候已经吃了……”不明白情况的小枫不敢张扬,将声音放得很低。

几个无声的步伐走到窗前,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小缘突然伸手,一把推开了窗户。

可是空荡荡的窗户外除了皎如银盘的月亮,繁光摇曳的星缀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影。谨慎之下,小缘还是往楼下探了探,即使是最近的大树也隔着两层楼的距离。

“官督察,你该不会以外面有人吧?”林枫终于看出了个究竟,强忍住内心想要发笑的冲动,问。

“不可能……”小缘皱着眉头依旧不放,眼神思虑着,神神叨叨的拼命回想着刚才若有似无的影。

“这里可是七楼,除非会飞,不然怎么可能会在窗户外面。”林枫再度强调其中的不可能。

“唉……可能是最近太忙,有点神经质了”又多往窗外望了望,小缘才摇了摇头,松了口气,原本精神抖擞的样子瞬间变得困顿。

“你啊,就是太累才出现的幻觉,工作别太拼了,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有时间找个男朋友就不一样了……”稍有放纵,林枫又开始说个没完没了,在小缘一个眼神之后,方才有所节制的闭上了嘴。

一阵清风吹了进来,清爽之间给人一种不胜寒意的微凉,小缘一个哆嗦,赶紧关上了窗户。

此时此刻,窗外月色迷人,繁星点点摇曳在无边无际的夜空当中,是难得的夜色,让人赏心悦目。而皎洁的月光下,从高往下,不难发现一个诡异的身影正贴着墙,站在7楼705病房窗檐上,以一个恰恰好的角度躲过了小缘的视线……

“这件案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上头很重视,这个女人现在是我最大的线索,你小心看着。”小缘再次站在了病床前,严谨认真的样子,让说出来的话的份量也不由得变得更重了。

“放心吧官督察,我不会认失望的。”林枫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说。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打电话告诉我。”

说完,小缘便离开了病房,留下了林枫孤零零的一个人,想着她临走的嘱咐,林枫也注意到了事态的严重,不敢再有任何怠慢,找来一只椅子,在病房坐了下来。

“然后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吗?”站在窗外的晓齐心里嘀咕道。

深邃的瞳孔似乎沉浸在一种无边无际的思绪当中,让人难以琢磨。但晓齐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一动不动,似乎等待着某个时机。

“咕噜……”突然林枫肚子一阵不安的闹腾。

“再也不去光头佬那里吃夜宵了。”忍不住肚子的折腾,林枫起身捂着肚子,便向洗手间跑去。

可是在走进洗手间的前一刻,林枫又站住了脚,想起刚才被小缘那一吓的心悸,不由得转身走回,把门反锁,方才心安理得的进了洗手间。

随着一阵强风把窗户推开,一个鬼魅的身影立马蹿了进来,虚形一闪,便立在了病床前。

看着病床上晕迷的女子,虽然脸色妆容已经卸了,一脸病态的苍白和憔悴,但晓齐还是一眼认了出来,确实是昨天晚上坐在王益富车上副驾驶座的那个陪酒公主。

没有过多的考虑,晓齐抬起了手掌,手指慢慢弯曲,呈现出一个鹰爪的模样,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红色光芒。

可就在下手的那一瞬间,原本杀意已决的晓齐,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她到底还是无辜的。”

“可是不这样做,万一把暴露了怎么办?”

“但是杀了她,小缘又怎么向上司交待,可不能让她这么背锅。”

“如果不杀了她?”

此时两个不同的想法和顾虑在晓齐心里一阵胶着的抗衡,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搅得他心神不定,无法抉择。

“一切为了联盟,一切为了正义。”

晓齐嘴里喃喃自语着告诫自己大局为重。

“对不起了。”

就在红着眼下定决心的那一秒,鹰爪一般的手掌便向病床上的女子喉咙处抓去。

“小宏,兰兰……”就在晓齐手掌搭在女子喉咙,准备撕扯的那一瞬间,女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叫出了声。

“小宏,兰兰……”女子叫声之下伴着一种惶恐与牵挂,眼睛依旧紧闭,身体不安分的扭动,似乎只是昏迷中,做着一个无意识的噩梦。

突如其来的叫嚷也让晓齐一阵意外,一再踌躇之下,晓齐最终还是心软了。

随着女子的叫嚷,洗手间的林枫便匆匆完事,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而洗手间门开的那一瞬间,一阵轻风吹起,晓齐便再次化作了鬼魅的身影,随着轻风消失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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