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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那根戳向天空的中指

堂堂的亲王近侍,武道下品小宗师沈平,在得知自己竟要如赌坊中坐庄开赌的赌棍一般抛铜币裁胜负时,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毕竟这是皇上下旨,就算心里再怎么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反面!”铜币落下,沈平高呼一声。姬栋立刻掏出袖中的暗器朝段涯射去,为了营造下气势,姬栋还猛地来了个大跳,离地大概半尺。

段涯眼见笼罩了半个浮台的暗器雨朝自己盖了下来,当即一个侧滚翻朝右侧连番滚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细若牛毛的针雨。饶是他定力过人,此刻也不禁骂起娘来,这小子果然有大面积机括暗器,之前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姬栋手中的简化版暴雨梨花针乃是唐隐交给他的最大杀器,眼见刚开场就放大招也没用,姬栋略微慌了神,又掏出几枚梅花镖朝段涯甩了过去,手法奇烂且速度奇慢,段涯不得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避免被打到。

姬栋刚要再镖,沈平道:“一息已过!停手再抛!”姬栋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一息就这么短吗!”沈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啊,你以为会有多长?”姬栋心中大骂,这特么才三秒左右啊!平常修仙小说看多了,竟然下意识以为一息这个时间单位很长!吗的仙人们呼吸就不能快点吗?早知道就要求发镖时间再长点了,自己说不定就被这个一息给害死了啊……

段涯神情严肃,还是紧盯着姬栋的表情。他和何事平一类的蠢货不一样,常年担任庆王的贴身侍卫让他养成了就是最小的隐患最弱的敌人也要用尽全力去应对的习惯。姬栋高声道:“反面!”沈平再抛,“反!”

姬栋这次没有大跳,刚才那一下若不是他跳了起来,略微失了准头,说不定段涯就躲不过那片针雨。“看招!”三个小白球朝段涯飞了过去,段涯眼神一变,立时用衣袖护住口鼻,施展轻功朝右侧跃去。浮台是四方形,但两人比武的规定是相距不得少于三丈,段涯并未朝台角而去,而是向右绕了个弧线,准备保持和姬栋的最短距离。姬栋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不拉开距离,顺势将一大波暴雨梨花针又射了出去,段涯又尽数躲过。

三个烟雾弹无声炸开,烟雾笼罩了整个浮台,沈平面色一变,飞掠至台心,捂住口鼻的同时微运狮吼功:“一息已过,双方罢手,均不得在烟雾中偷袭!”此时各船之上群情激奋,若不是陛下在场,恐怕大部分人都要破口大骂起来。竹烟有些恼怒地对唐隐道:“小叔,你到底给了他几个烟罗?那东西只有万不得已时才能用的,你这样……”唐隐连忙赔笑道:“小姐啊,您看,现在对姬栋来说不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嘛,而且我也没给他几个,就四五个而已,现在估计也都用完了,没事的哈哈……”

台上烟幕太重,段涯完全看不见另外两个人的身影,只能凭借声音大概判断姬栋的动态。可惜这时沈平的狮吼功又响了起来:“请段护卫猜正反!”段涯只好道:“我还猜正!”浓烟中一声铜币脆响,沈平又道:“反面!”姬栋心中虽是紧张无比,此时却莫名想要嘲笑段涯,这厮难道还以为是邪不胜正?他以为他自己很正?

沈平报完结果后立刻闪身出了浮台,来到岸上。姬栋没有再用只剩一发了的简化版暴雨梨花针,而是将袖子里装的大小暗器全掏了出来,一把一把地抛向对面。幸亏此时台上被烟雾笼罩,否则让唐隐看到了他给姬栋保命的东西让姬栋就像丢烂菜叶一样丢了出去,估计会忍不住踢他至死。

姬栋正大把地扔着飞蝗石柳叶镖等唐门出品的精良暗器,段涯的声音竟从几步外传了过来:“小子,你在往哪扔?”姬栋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被台上的裂缝绊倒。“你你你!你不守规矩!说好了三丈你这连一丈都不到了!”姬栋捂着口鼻愤怒但瓮声瓮气地道。“这么大的烟雾我怎么知道你在哪?而且我只是绕着你我一开始对立时的中心点闪躲,你自己不往反方向绕,总不能怪我吧!”段涯的语气稍显得意。

姬栋又是一阵暗骂,这厮还学过几何数学?这圆的半径定理让他用的甚是熟稔啊!姬栋脑筋再一转,立时明白了段涯不往台角撤就是为了将他逼离原来的位置,可是此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烟雾渐渐散尽,两人此时已互换了开场时的站立位置。姬栋正眉头紧锁时,对面的紫云楼上点亮了楼顶最大的那盏油灯,紧接着,全楼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姬栋悚然惊醒:灯光!此时日头虽未西沉,但古人可都是稍暗一点就要开灯的不环保人士啊!何况现在皇上还在楼上观战,让紫云楼黑乎乎一片的话岂不是折损了天家威严。江上各船此刻亦点亮了灯火,但亮度绝对无法和陛下的争辉。姬栋咬着牙,恨恨地道:“你竟然能想到灯光对这比试的影响,所以才逼我换过位置。这一层是我输了。”

段涯面有得色,声音却还是冷冷的:“我没必要刻意算计你什么,你我实力相差太远。但狮子搏兔尚施全力,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致胜的机会。”姬栋暗自佩服,这大概就是真正的高手该有的态度,而且这段涯对天时地利的把控也正应了来福的说法,看来没有自己料想的那么简单了……

姬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输了会如何,他不停地想着莫语的惨状,想着莫语以后可能只能靠轮椅移动,靠右手为生,那股愤怒带来的勇气或者说冲动又暂时压住了他的恐惧。姬栋再道:“我选反面!”沈平拇指向上一弹再用手背接住铜币,全程单手,看来再这样抛几次,沈大人也勉强可以去赌坊做个仲裁手了。

“反面!”结果公布,就是沈平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动手脚,为何这姬栋的运气还是这么好,还能胜出?段涯脸色阴沉,他知道沈平不会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出千,难道真的是这姓姬的小杂役运气逆天不成?

姬栋再扔飞镖雨,不过大概是之前抛得急了,现在有点累,此时的飞向段涯的飞镖若还能成为“雨”的话,那也只能是算是久旱逢甘露——几滴。段涯干脆边躲边出声嘲讽:“怎么,中午没吃饭吗?这也能叫发暗器?真不知道唐隐是怎么教你的。”姬栋气得大骂道:“唐隐比你强一百倍,要是他来镖,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段涯冷笑一声:“我家殿下不知请了他多少次,他竟然完全不给殿下面子,要是他在台上,我定要好好讨教一下他的惊风扇,看看他的实力究竟配不配得上他的名声!”

再抛两次铜币,段涯又是落败,虽然姬栋的暗器依旧看似没有尽头的浪费着,但段涯已经开始急躁起来,有一次甚至还用嘴接住了姬栋丢来的一枚燕子镖。楼上的众大臣皆是小声议论,江上则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还在自己船上开了赌盘,赌姬栋下一次还能不能猜中。唐隐趁竹烟不注意,悄悄将两张银票递给了姬栋的船夫,船夫按指示将钱全押在了姬栋可以猜中的那一注。

皇上对孟王道:“你说这姬栋次次都能猜中正反,会不会是你那手下做了手脚啊?”孟王吓得连忙道:“皇兄在上,臣弟敢担保沈平绝对不敢如此舞弊!他也没那个必要啊!”皇上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吓唬你一下就这样,真是无趣。”孟王擦了把汗,看向旁边捂嘴偷笑的公主,再偷偷看了看眼带笑意的皇上,心道您这为了逗女儿可真是不在乎弟弟的老命了啊!这颗心啊差点没飞出来……

台上的战斗到了几乎冷场的阶段,姬栋依旧卖力地扔着飞镖,却完全伤不到段涯的一根头发。段涯的恼怒越积越重,他觉得自己完全就像一只被耍的猴子,在上千人的注视下滑稽地做各种闪躲动作。又到了抛铜币的时刻,段涯盯着姬栋的眼睛,眼神凶狠:“这次我让你来猜!我不信你次次都能交好运!”姬栋被看得发毛,嘴上却硬的不行:“我来就我来!你照样还是得输!”

姬栋深吸一口气,心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原来姬栋在长安各大赌坊里骗钱时,无意中发现了自己运气的规律或者说效力。同一种事件,只要他连续赌七次以上,后面的准确度就会大打折扣,而且越到后面准确度越低,直到他重新变回那个怎么玩都会输的地狱倒霉鬼。现在沈平已经抛过六次了,下一次之后姬栋就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猜中。而且在地利方面,每次当姬栋想要朝右方挪动位置,迫使段涯也朝右移动时,段涯都毫不动摇地站在原地,只偶尔躲一躲那毫无威胁的飞镖。

姬栋打定主意,最后这次机会一定要用出杀手锏,怎么也要镖中那个鳖孙!“我猜反面!”沈平闻声将铜币抛起,就在铜币落下的那一刹那,段涯突然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里暗含了段涯的内劲,沈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得略微失神,就是这一瞬间,铜币从空中掉落,没有落在沈平的手背,而是掉在浮台之上,弹了两下后掉进了之前段涯登台时震出的一道裂痕里。

沈平气恼道:“段涯,你什么意思?”段涯冷声道:“喉咙不舒服而已,大人也有意见?”沈平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无法反驳什么,只好愤愤地去捡铜币。“竟然是,立着的!不分正反!”沈平惊呼一声,姬栋的心一沉,运气竟提前失效了吗!江面之上的盘口瞬间崩盘,开盘之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有平局这一项。一大群人涌向他的船,吵着要求退钱,其中不乏许多贵人的仆从搅闹着替主子要钱。唐隐神情古怪,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四百两银子悲伤还是该替出了状况的姬栋难过。

段涯盯着姬栋冷笑道:“你的运气看来不灵了啊。”姬栋沉默了片刻,轻声说:“还不一定,走着瞧。”段涯冷笑连连,高声道:“我猜正面!”

铜币在空中翻滚,姬栋的心随着提到了嗓子眼,“是——”,到了喉咙处,“正面!”咚的一下,姬栋的心沉到了直肠里,估计那啥再大一点心就要拉出去了。

段涯神清气爽,甚至有仰天大笑的冲动。他玩味地看着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姬栋,快意地道:“怎么不扔暗器了?怎么不扔烟雾弹了啊?你的小跑呢?你的大跳呢?继续喊啊,说不定唐隐还能飞上来替你挡镖呢。”姬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数步,完全不敢分神回话。段涯也感到自己貌似有些得意忘形了,当即收声敛神,准备一镖解决姬栋。可是当他的目光再落到姬栋左侧那个自己踏出的坑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痛快,仰天大笑道:“蠢货,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自己的手段上!”

段涯抬手一镖射向姬栋右方,姬栋慌忙间使出看家绝技驴打滚朝左滚去。段涯再一镖继续射姬栋的右手边,姬栋只好再朝左滚,三镖间姬栋滚了三次。沈平瞧得真切,段涯发镖虽快,但镖的速度并不快,刚好够姬栋躲开,不禁对段涯这般戏弄对手的行径生出鄙夷。

眼见姬栋滚到了那坑的边缘,一息也马上到了结尾,段涯放声大笑,纵身跃起将手中金镖射向那坑里。姬栋为了不被射到,只能尽力跳起,这次跳得能高一点,大概比之前高了一寸。

“噗”的一声轻响,金镖扎到了坑中的什么东西,姬栋在空中就张开双手成蛤蟆飞天状,“咚”的一声闷响,姬栋落到地上,死死地盖住了这个坑。

江上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竹烟惊叫出声,黛钗则是红了眼睛,捂着嘴不敢放下。皇上和众大臣都不自觉向前倾身,公主姬宁也眼含忧色。

难道姬栋刚才中镖了?所有人心中都是同样的疑问。

段涯看着趴在地上的姬栋,心中竟想起了以往对阵过的各式各样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不堪一击,但还学着江湖传言和演义小说中的故事一般,可笑地算计着,布着后手和陷阱,殊不知自己早已凭一双洞明的双眼看穿了一切。幼稚的把戏看一次可以不当回事,但看了千百遍之后还是会有些说不出口的郁闷。神仙看见人思考会不会发笑?段涯只知道自己实在想笑想嘲笑想讥笑想放声大笑好多年了。“那……就在今天?”身为幽州人的段涯不禁想到了一句老家俗语,当即再板不住冰山般的脸。

“姬栋,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会算计吗?你想没想过我已经经历过多少阵仗,杀过多少自诩聪慧的人了?你上台后左拳紧握,其实里面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烟雾弹。借着烟幕你将准备好的不知名暗器塞进了那个我踏出的坑里。可是,你为了让那暗器不那么明显,又掩人耳目地放上一个烟雾弹盖住了它。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烟雾弹和浮台都是白色不假,但一个浅白一个玉白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姬栋闷哼一声抬起了头,浑身颤抖地想爬起来。此时他的身下冒出了一股一股的白烟,远处看去就好像他刚刚扑灭了一堆篝火一般。段涯说的不假,他在第一次放烟雾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切,趁烟幕遮掩,他将唐隐交给他的一种类似地雷的击发式暗器放到了坑里,那种暗器开了机关后受到从正上方来的一点点力都会爆裂开,炸出数十根银针。此时的姬栋大概体会到了紫薇被容嬷嬷虐待时的痛苦,简直就是生无可恋痛到绝情。

段涯再道:“你为了不让烟雾弥漫开来导致视线被阻,主动盖住了那个坑,这份果断和判断还是值得称赞的,可惜,这一切还是太小儿科了。”姬栋半跪在地上,强忍剧痛道:“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放烟雾弹在里面不只是为了掩盖,是还想着在烟雾爆出的一瞬间阻挡你的视线,再射你几镖。这样……上下夹击,你大概就跑不掉了。”

段涯鼓了两下掌:“想得不错,可惜想得太美了。”姬栋痛得扭曲的脸强行挤出了一点笑容,看着狰狞无比,“伤到我的是我自己的暗器,你还没赢呢…咱们再打过!”段涯忍不住笑道:“你都这个德行了,就是让你镖个三四次又能如何?”姬栋没说话,望向沈平。沈平微微一愣,看着姬栋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为他的执著所触动。

“我来猜是吧?……一直都是反面,想着叛逆一点,这次就走一次正道吧…我猜正!”姬栋尽力大吼道。

沈平略一点头,抛出了硬币又接在了掌心。紫云楼和船队上照下来的光有些昏暗,段涯好像看到沈平的手掌略动了动。

“正面!”沈平高声喊道。江面上立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许多心向姬栋的人都为他由衷地喝起彩来。

“沈大人,你好像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段涯眉头紧皱,厉声喝道。沈平神色一紧,义正言辞地道:“段护卫可不能这样说,孟王殿下和庆王殿下熟归熟,但你乱讲话我一样会告你诽谤的!”段涯自诩身正,最恨些鬼蜮伎俩,当下就要和沈平争执起来。

“嗖”的一下,一个铁块被姬栋抛向了段涯。可能是重伤无力,或者干脆就没有力,那小铁块竟还没飞到段涯身前就要坠到地上,大概最好的结果就是砸到段涯的脚面然后判姬栋胜。

段涯用自己洞明的双眼观察过后觉得这玩意不会炸出几十根针什么的,顺手将它捞到手里,“你还想趁此机会偷袭?真是天真……”段涯的话音未落,姬栋竟已笑了起来。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大声,全然不顾插在身上的几十根针会不会扎得更疼。段涯感觉不对,却不知道不对在哪里,他出声喝道:“姬栋!别装神弄鬼的,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姬栋很想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几个滚,但是为了不让针再也拔不出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庆祝动作。“段涯,你本来是个冷静到极点的高手,让你变得自大真是辛苦啊……还好,我最终还是做到了,你,输了!”

段涯正不知怎么回事,身后的沈平看得清楚,运功高声道:“庆王府段涯,被姬诗魁的暗器击中!此次比武,姬诗魁胜!”段涯双目圆睁,大吼道:“怎么可能?!他哪里击中我了!你瞎了吗!”沈平冷声道:“段护卫,看看你的披风和裤子,再来讨论谁瞎了也不迟。”段涯忙抓过披风来看,当即有些目眩。披风上竟沾到了数十件小暗器!都是之前被姬栋像扔菜叶一样大把扔过来的!这些暗器里面有梅花镖,有燕子镖,还有些细若牛毛的银针,无一例外都是些极轻的小型暗器,腿上的状况大抵也是一样。段涯再看手上那个可疑的小铁块,上面竟也已贴了一堆不知何时飞来的大粒铁屑,有一些还沾到了自己的手指。

“这!这是什么!你……你什么时候……不,不!这不能算数!这些东西根本没伤到我!它们哪里能算暗器?啊?!这些铁屑也能叫暗器吗?!”段涯不能接受自己的落败,激动地大喊着。沈平又道:“段护卫,规则之前已经讲清楚了,双方的暗器只要打到对方身上,即可宣判获胜。你堂堂庆王护卫,总不会要赖账吧。”

段涯须发尽张,目眦欲裂,冲着姬栋大吼道:“你这个低贱的杂役!给我站起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打过一场!这些歪门邪道的把戏怎么能作数,我要和你公平一战,起来啊!”

姬栋此时很想说一句海明威的墓志铭,但上身剧痛的他很明白,此时战斗还没有结束,“有种你就过来杀了我,让所有人看看庆王的手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段涯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是大吼道:“这个时候了还想用反激将法吗?姬栋你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但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了!”说着大步朝姬栋走来。沈平高呼:“段涯!你已经和姬栋相距不足三丈了!你还是输了!”段涯没有理会,双眼赤红一步步走得坚定。沈平正要上前制止,突然看到姬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当下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两点之间自然是直走路程最短,段涯已走到了浮台中心,踩到了那条自己震出的最大的裂痕上。姬栋面对这个即将干掉自己的北地大汉,居然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我也挺聪明的嘛……”

段涯眼中刚露出惊恐,脚下腾地爆出了火光,一股烈焰自裂缝中升腾而起,瞬间将段涯吞噬!

“啊啊啊啊啊啊!”火光中,段涯的惨叫凄厉可怖。姬栋猛地爬起,将最后一发暴雨梨花针尽数倾泻到眼前的火人身上。在连续的扑哧声中,段涯缓缓倒地,身上的火势渐息。姬栋怔怔地看着浑身焦黑,正在被文火慢烤的段涯,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全场鸦雀无声,没几个人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庆王扶栏注视着,他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似乎什么事情也不能触动到他的心。“本王命你不许动。”庆王的声音冷冷传出,不知说给谁听。

姬栋瘫坐在地上,想伸手去拔身上的银针,却又怕疼,犹豫了几次最终放弃了。正当他准备挣扎着站起来向全场致礼时,沈平的惊呼声破空而至:“姬栋,小心!!”

姬栋感觉自己抬头就像慢动作一般,映入眼帘的是站立着的都已经烧成烤鸡了的段涯。段涯抬手一镖将飞掠而来的沈平逼停,同时惨笑一声朝姬栋使出了一招上世纪八十年代电影中洪金宝绝技之大石压死蟹。

“一起死吧姬栋!”

一声来自地狱的夺命狂呼。姬栋惊慌地蹬着腿,想要逃出这大石的覆盖范围。

“嗖。”一声轻响。姬栋无意中摁到了袖中一处暗器的机关,一只袖箭星速般飞向段涯。就在这生死关头段涯似乎还有了境界上的突破,一把抓到了这近在咫尺的袖箭。可惜,他没有抓住。这袖箭划破了他的手掌,穿透了他的喉咙,带着他焦黑的血飞向了天空。

黑乎乎的段涯还是砸到了姬栋身上,姬栋一身痛苦的惨叫,感觉好多针都被扎得更深了。沈平终于掠至姬栋的身旁,将他从段涯身下扯了出来。“姬诗魁!你没事吧姬诗魁!”沈平关切地大喊着。姬栋已没有摆手的力气,他略微摇了下头,却还是牵扯到了伤口,当即疼得几乎落泪。

姬栋被沈平搀扶着,突然有了一股抽离感。再看了眼地上的段涯,姬栋知道了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

“按理说这个时候我该将整个布局从头到尾叨叨一遍了……可是我不准备这样做,咳咳…我懒得这时候装逼。你死得瞑不瞑目又关我屁事?嘶……呼,命运都不能让我屈服,你这种送经验的NPC又能把我怎么样?”

眼见段涯瞪着铜铃大眼,似乎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姬栋则是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一根中指笔直地戳向天空。

“这个世界的命运!或者是写书人什么的,你丫看到了吗!老子叫姬栋!只要老子愿意,老子就可以不按你的套路走!还想要我受你摆布?吃你吗的屎去吧!!”

吼完这句话,姬栋干净利落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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